心口,像是在被寸寸凌迟!他们竟然如此狠心!我宛若没有魂魄的木偶,不再反抗,进来不过一月,我的身体就越发破败。到后来,我想。我左右不过是快死的人。早点死去也好。这人间太苦,我不想再待下去了。没过两月,沈靳让律师带消息给我。让我签离婚协议。沈家,可以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女主人,却绝不允许有一个坐牢的女主人。协议让我净身出户。6作为条件,我只需要坐两年就出去。我答应了。
监狱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同住一寝的犯人,总乐此不疲地欺负我。
她们总在狱警看不到的角落,踢踹我。
从进去那一刻,我的衣服下面,总是遍布伤痕。
他们还让我睡在厕所边,将屎尿往我脸上拉,动手殴打更是家常便饭。
「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我也问过她们,得到的回答是,「外面可有大人物交代了,不让你活着出去。」
是哪个手眼通天的大人物?
我没去想答案,没那么必要。
我以为我已经麻木了,可在闻听此言时,眼泪依旧不断往下落。
心口,像是在被寸寸凌迟!
他们竟然如此狠心!
我宛若没有魂魄的木偶,不再反抗,进来不过一月,我的身体就越发破败。
到后来,我想。
我左右不过是快死的人。
早点死去也好。
这人间太苦,我不想再待下去了。
没过两月,沈靳让律师带消息给我。
让我签离婚协议。
沈家,可以有一个失踪多年的女主人,却绝不允许有一个坐牢的女主人。
协议让我净身出户。6
作为条件,我只需要坐两年就出去。
我答应了。
那时候,我以为我根本活不过两年。
我死,也不想和沈靳有任何关系。
就在我以为,我总有一天会被打死时,一个新来的女犯人住进我们房间。
她进来当天,就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揍了个半死。
最后蹲在我身边,皱起好看的眉,
「你可别死,外面有大佬说了,你要是死了,我也得给你陪葬。」
「就算你想死,也别死在监狱里,在外面挑个好地方死,说不定能投个好胎。」
我听到她的话,觉得很有道理。
而且我也不想连累别人了。
她说她叫姜丽,让我叫她丽姐。
丽姐问我,「你长得漂亮,又年纪轻轻的,干嘛不想活了?」
我没说话,那个时候的我很丧。
她也没强求,自顾自地说:「你不想知道我为啥进来的吗?」
我愣了,「我以为你是为了我进来的。」
她敲了一下我的头,大笑起来。
丽姐长得很漂亮,那种明艳的大美人,画上浓妆能颠倒众生的长相。
「我肯定犯事儿了才会进来呀,只是正好有人让我保护你,他会在我坐牢期间,负责我弟的生活费。」
丽姐不知从哪儿拿了根烟,点燃抽了起来。
烟雾缭绕间,她说:「我是在香园夜总会上班,认识了个男的,我踏马也倒大霉,那男的做违法生意的,这不,我也被牵连判三年。」
丽姐说了很多,说她不幸的童年,曲折的求生经历,以及她十八岁考上北大的弟弟。
可惜弟弟肾衰竭,需要换肾,后续治疗费也不低。
她这才下海,却没想到手术费还没挣够,就被牵连。
有丽姐在,这监狱里难熬的日子也有了指望。
她处处照顾我,可寡不敌众,时常陪我一起挨打。
她让她别管我了,她却嘿嘿道:
「姐可不怕这些畜牲,就算那大佬没吩咐,就凭你这样好的性子,我也会护着你。」
可一年后,丽姐为了保护我,被人打中了头。
霎时间,鲜血横流。
她倒在我怀里,「鸢鸢呀,姐姐快死了,只能厚脸皮求你一件事。」
「帮我照顾一下我弟,帮我告诉他,姐姐虽然脏了,可姐姐爱他。」
「还有呀,鸢鸢,你要好好活下去,替姐去看看世界。」
我哭着抱着她逐渐冷透的尸体。
那一刻,痛苦犹如巨山,不断朝我压下来,令我头晕目眩,浑身冷透。
我紧紧抱着丽姐的尸体不放手,干涸的眼中落下点点血泪。
狱警想将丽姐带走,可我就是不放手。
最终,她还是被带走了。
我像被母兽抛弃的小兽,伏地痛哭,手陷进地里,痛苦嘶吼:「啊——」
从这一刻,我的命已经不只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