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夏思璇要走,阮离渊拿出了一张卡,递给她:“里面是你要的三百万。”夏思璇木讷的神色有片刻的松动,却没有伸手去接。“已经不需要了。”她嗓音沙哑,像是被砂砾打磨的血肉模糊。阮离渊拧起眉。这女人一会儿见钱眼开,一会儿又故作清高,几个意思?又一阵心烦,让他口不择言:“不识好歹。”他转身离开,刚才心底对夏思璇那抹莫名的情愫霎那间荡然无存。夏思璇的眼帘颤了颤,掩去了眸底的悲伤。三年交往,三年婚姻,整整六年青春,都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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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思璇怔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刹那间,她的世界顷刻崩塌,成了一片废墟。
她双手捂着脸,流不尽的眼泪淌进手心,呜咽破碎的声音也从指间一点点漏出来……
翌日。
民政局门口,一个身形挺拔的男人站着大厅内,神色略微不耐烦。
虽是清晨,但阳光已经有些刺眼。
阮离渊看了眼腕表。
十点整了,夏思璇还没来。
他拨通电话,那边却无人接听。
阮离渊皱起眉头,那个女人竟然放他鸽子?
他烦躁地摁灭烟头,走向停在路边的车。
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不远处走近。
阮离渊抬眼看去,便见夏思璇踩着阳光一步步向他缓缓走来。
这一瞬间,他的脑海中蓦地出现了一副画面,与眼前的一幕重叠在一起。
他呼吸一紧,收敛了心思。
待她走近,他淡淡道:“你迟到了。”
夏思璇抿着唇,没有言语。
阮离渊看着她苍白的脸色,仿若经历了什么极大的悲恸,但神色看起来又极为平静。
他下意识地想问她怎么了,可这句话卡在喉咙间,怎么都说不出口。
红色的结婚证换成绿色的离婚证,总共不过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
拿着薄薄的证件,阮离渊却不知为何,心底又浮现出一股莫名的沉闷感。
像是一块大石头压在他的心上,压得他喘不上气。
眼见夏思璇要走,阮离渊拿出了一张卡,递给她:“里面是你要的三百万。”
夏思璇木讷的神色有片刻的松动,却没有伸手去接。
“已经不需要了。”她嗓音沙哑,像是被砂砾打磨的血肉模糊。
阮离渊拧起眉。
这女人一会儿见钱眼开,一会儿又故作清高,几个意思?
又一阵心烦,让他口不择言:“不识好歹。”
他转身离开,刚才心底对夏思璇那抹莫名的情愫霎那间荡然无存。
夏思璇的眼帘颤了颤,掩去了眸底的悲伤。
三年交往,三年婚姻,整整六年青春,都在这一刻彻底化为乌有。
她最后看了一眼阮离渊的背影,而后折返回到医院,处理哥哥的后事。
北岭陵园。
夏老母的墓碑之侧,多了一座新墓。
夏思璇跪在夏老御的墓碑前,看着以前活生生会笑会动的人突然变成了冷冰冰的石碑,心里席卷而来的巨大痛苦让她情绪险些决堤。
她把买来的鸡蛋围绕坟墓摆了一圈,剩余的放在了墓碑前。
夏思璇席地而坐,拿起一个鸡蛋,一边剥壳一边流泪。
清澈的泪水掉在鸡蛋上,她轻颤着咬了一口,嗓音哽咽:“哥,我们一起吃鸡蛋,吃好多好多。”
她的哥哥,活了近三十年,一生却只吃过两次鸡蛋。
第一次让他进了抢救室,而第二次,却直接要了他的命。
来这人世一遭,怎么过得这样苦呢?
夏思璇轻轻抚摸着墓碑上夏老御的遗照,低声呢喃:“哥,你终于可以吃你最喜欢吃的鸡蛋了……吃多少都可以了。”
“若是有下辈子,一定要做一个健健康康的人,那时候你想吃什么都可以,再也不用担惊受怕。”
夏思璇哽声说着,视线转向另一侧已经陈旧的墓碑,眼眶又是红了几分。
“哥,在那边要是看见妈,就帮我告诉她,这些年我很想她……很想,很想……但是她不在的日子里,是哥哥把我照顾的很好。”
“哥,下辈子,让我保护你。”
……
处理好夏老御的后事,夏思璇没有片刻休息,继续回到博物馆工作。
之前莫向南送来的瓷碗耽误了很久,她熬几个通宵,提早将碗修复好。
洽谈区。
莫向南看着玻璃罩内的瓷碗,被修复得好似不曾破裂过一样。
看着夏思璇眼眶下的乌青,莫向南轻叹了口气。
“其实你不用这么赶的……我隔三差五拿东西给你修补,只是找借口来见你而已。”
夏思璇移开视线,语气平淡而又不显疏离:“你是个很好的收藏家,以后记得爱惜它们。”
“对我来说,再贵重的东西,都不如见你珍贵。”莫向南却深深地凝视着她。
“向南。”夏思璇顿了下,“我们是朋友。”
莫向南铝驺神色微僵。
半晌,他拿着瓷碗起身离开,背影格外寂寥。
夏思璇收了工具,有些疲惫地回了家。
睡了个昏天暗地后,她收拾整顿一番准备继续工作。
但在博物馆外,阮母站在车侧,似是专程在等她。
茶馆。
两人相对而坐,气氛沉默凝固。
片刻,阮母打破了寂静:“这是给你的。”
她拿出了一个信封,放在了夏思璇面前。
夏思璇迟疑地接过,拿出文件,标题赫然三个大字——辞职信。
她一瞬皱眉,有些惊愕地看向阮母。
“您为什么替我辞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