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陆瑾瑜皱眉开口:“吵什么吵,不靠东厂靠什么,靠朝廷?朝廷人在哪儿呢?”一句话便镇住了在场所有人。对啊,朝廷的人在哪儿呢?“若非东厂的人带路,这一路山高路远遍地灾民盗匪,单靠你们怕是出城不到百里便要被人抢夺去全身家当了。”陆瑾瑜言罢,又缓了缓语气:“我知诸位郎中愿意来便已是仁至义尽,不收半分银子这般没日没夜地忙碌,都是心系百姓的大善人。”“只是如今你们除了东厂,已无人可依靠,好好想想吧。”“她说得对,与其再此争论这些,不如想想如何救治时疫,我作保,至少眼前的陆小娘子还算值得信任。”陈静平开口,周遭
“怪不得,我方才就在想,东厂之主驾到,哪里会毫无风波,那守门的士兵竟不知道你,原来是背地里暗戳戳去查刺史的老底了。”陆瑾瑜了然一笑,摇了摇头:“士别三日,没想到,你现在城府已经如此之深了......”
“你嫌弃我了?”庭覆眉头皱了皱,低声开口:“我知道你喜欢我从前的样子,喜欢我那副傻呵呵,什么都不会,就只知道花钱给你涨工资的小庭总。”
“咳咳咳!”陆瑾瑜猛地咳嗽了几声。
一个什么都不懂又财大气粗爱给副总涨工资的傻白甜老板谁能不喜欢?
但这话能说出来吗?不能!
“瞎说......瞎说什么!?我是那种人吗?”
“嗯,你不是。”庭覆顺势应下,又叹了口气,伸手轻轻握住陆瑾瑜的肩膀,注视着她的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恳求:“只是,不要不喜欢我,你若是不喜欢我这幅样子,我可以改......”
“停!又开始了,又开始了!”陆瑾瑜揉了揉眉心:“你当总裁的时候喜欢说霸总语录也就算了,如今倒也不必将琼瑶语录刻在DNA里。”
庭覆顿住:“对不起。”
“也不用说对不起,你又没有对不起过我。”陆瑾瑜叹了口气。
二人说话间,马车已然到了刺史府门口,庭覆便沉默着率先下了马车,又掀开帘子,想要扶陆瑾瑜下去。
陆瑾瑜顿了顿:“咱就是说,我腿脚健全,这就不到半个腿高的地儿,倒也不用人来扶。”
说着她便提着裙子跳了下去,动作利落,姿态仍旧稳当。
本还以为自家督主与娘子关系和睦的芸娘翘起的嘴角顿住。
娘子什么都好,就是有些不开窍。
这种时候,不应该是小两口对视一笑,而后娘子扶着督主的手下马车吗?
庭覆也不尴尬,只低头一笑:“好,那下回我不扶了。”
“下回,直接抱你下去如何?”庭覆又低声补充一句。
陆瑾瑜:“......”
“谯刺史!?谯刺史?”陆瑾瑜左右环视一圈,扬声开口。
另一辆马车内的谯刺史还踩着凳子慢悠悠地下马车,闻言身子一晃,急忙应答:“我在我在!小娘子是有何事啊?”
“先前见你神情紧迫,而今襄都事急,你找督主定然有要事要谈。”陆瑾瑜说话间便将庭覆向前推了推:“快带他去谈正事。”
谯丰眼中的惊喜之色都要溢出来了,庭覆摆明了是在吊着他,他一路上都在想如何开口求他帮忙,而今......
“既是娘子所愿,我自当遵从。”庭覆唇角勾起一丝笑容,才看向一旁的芸娘:“先带你家娘子去院落休息,我晚些便到。”
“是。”芸娘脖子一凉,低头应道。
原先还不觉自己有什么问题,如今仔细一想,督主要她保护好娘子,却没拦住娘子跑来襄都。
完了,督主现在杀了她的心都有了吧。
芸娘深吸一口气,看向一旁的陆瑾瑜:“娘子......”
“不听他的,你先把陈静平叫来,我瞧瞧他进度如何。”
从前不觉,直到发觉自己真的是要去襄都救灾后,陈静平便一改先前的邋遢模样,开始没日没夜地翻他带在马车上的那几册医书。
一同赶来的几个郎中听说了陈静平的名字后,便也二话不说加入了其中。
这些人除了讨论方子,余下的时间全在配药,马车一旦停下,他便会找个角落开始烧炉子熬药,就近给附近奄奄一息的灾民灌下去。
陆瑾瑜本还担心他这样做会害人,直到她发现陈静平但凡给人喂药前,先会给自己灌一碗药。
此后她便不再阻止了。
是个狠人。
陈静平敢喝自己调配的药,说明他对自己的药有绝对的信心。
只是无病之人这般一碗一碗地给自己灌药可不是一件好事。
陈静平的状态堪忧,但他调配出来的汤药却是奏效。
已经无需陆瑾瑜通过互联网查找资料,这个时代的人自己便寻到了解救自己的法子。
“这些日子见你们一直在忙,便未曾询问,如何了,救治时疫的方子可有进展?”陆瑾瑜看着眼前几个郎中。
“此方可用,但见效太慢,可救刚染病三四日之人,却救不了病入膏肓之人啊。”陈静平顶着眼下两个重重的黑眼圈,有些苦恼地开口。
“染了疫病的人但凡靠近,若不捂住口鼻,健全之人也极易染上此病,方才我去瞧,襄都城不准那些染了时疫之人进入城内,可却丝毫不顾外头那些人的死活,任由他们在外游荡,长此以往......”
陆瑾瑜沉声开口:“长此以往下去,便是一传十,十传百,局势控制不住,便是尸横百里,死伤无数的下场。”
“对啊!!!可急死人也。”陈静平咬牙,却只能无可奈何地干着急。
“这些事你们不必管,庭覆既然在这里,那他便有法子解决,你们只需要潜心研究药方,其余不必......”
陆瑾瑜话音未落,便有几个郎中怒声开口:“靠东厂的人来解决?怕不是全都要将那些百姓拖出去烧死!?”
“作孽啊!”
“九千岁又不是什么善人,靠他的下场怕不是更糟啊。”
“够了。”陆瑾瑜皱眉开口:“吵什么吵,不靠东厂靠什么,靠朝廷?朝廷人在哪儿呢?”
一句话便镇住了在场所有人。
对啊,朝廷的人在哪儿呢?
“若非东厂的人带路,这一路山高路远遍地灾民盗匪,单靠你们怕是出城不到百里便要被人抢夺去全身家当了。”陆瑾瑜言罢,又缓了缓语气:“我知诸位郎中愿意来便已是仁至义尽,不收半分银子这般没日没夜地忙碌,都是心系百姓的大善人。”
“只是如今你们除了东厂,已无人可依靠,好好想想吧。”
“她说得对,与其再此争论这些,不如想想如何救治时疫,我作保,至少眼前的陆小娘子还算值得信任。”陈静平开口,周遭几个郎中便缓缓静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