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李宜杉这样想,有些嘲弄地翘起嘴角,反正横竖都是最后一次了。李宜杉带着困意睡了过去,没有注意到身侧彭霖澍注视着她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她从前不曾见过的深意。再醒来时,飞机已经降落在了龙嘉国际机场。这只庞大的飞鸟载着它的客人们,滑行在机场跑道上,彭霖澍的手探至她眼前,替她遮挡缝隙里透出的刺眼的光。李宜杉坐起身,将他的手掌拍了下去,嘟囔着:“不用遮,又不靠窗。”彭霖澍沉默了,
算了……李宜杉这样想,有些嘲弄地翘起嘴角,反正横竖都是最后一次了。
李宜杉带着困意睡了过去,没有注意到身侧彭霖澍注视着她的那双深邃的眼睛,带着她从前不曾见过的深意。
再醒来时,飞机已经降落在了龙嘉国际机场。这只庞大的飞鸟载着它的客人们,滑行在机场跑道上,彭霖澍的手探至她眼前,替她遮挡缝隙里透出的刺眼的光。
李宜杉坐起身,将他的手掌拍了下去,嘟囔着:“不用遮,又不靠窗。”
彭霖澍沉默了,这沉默自机舱中蔓延,一直持续到行李转盘前。李宜杉站立在转盘边,仔细辨认着自面前经过的各式各样的箱子。彭霖澍装不下去了。
半晌,他开口:“李宜杉,你现在是不是很讨厌我,很嫌弃我啊?”
李宜杉大力拽出自己的银色行李箱,视线转回去继续盯着彭霖澍的黑色箱子,听到身边人这样的疑问,她心里咯噔一下。
“现在”,意味着之前不会。只是相处许久,曾经满心满眼的新人开始逐渐褪色,干枯凋零的花朵一样,变为不再保鲜的旧人。
一般情况下,当曾经亲近的人忍耐到最后问出这样的话时,其实当事人心中早已有了答案。所以tຊ,与其说彭霖澍提出的是一个问句,倒不如说他心中早就有了关于某些方向的猜测。
李宜杉愣了愣,随后绽放出一个自以为灿烂的笑容:“怎么会啊!”
说话间,彭霖澍的黑色箱子从眼前转了过去,可是他们两个僵持在原地,谁都没有动。
那个挂着一只黑色皮卡丘的黑色行李箱,在转盘上多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一棵迷失在行李森林中,找不到方向的树。
最终,在东北之旅即将开启之时,李宜杉灿烂如冬日暖阳的笑脸,瞒过了想要独自黯然神伤的彭霖澍。至少,在李宜杉看来,是这样的。
黑色的皮卡丘在行李转盘上行驶了两圈后,终于被这对情侣合力接了下来,只可惜,黑色的行李箱,靠近滑轮的地方,裂开一道在当下看来无关紧要的缝。
彭霖澍和黑着脸的皮卡丘都认为它无关紧要,他找工作人员借来一卷透明胶带,在上头补了几道很丑的贴痕。可知情人李宜杉总觉得,随着时间的推移,裂缝会越来越宽,直至行李箱老了、裂了,彻底不能用了,再被心安理得的废弃。
至于能不能坚持到东北旅行结束,得看它的造化。
彭霖澍和李宜杉带着行李离开机场时,李宜杉转身按下快门,编辑了一条带有照片的朋友圈动态。
文案是:「去往更北的北方。」
照片上只有机场的标志性立牌,既没有彭霖澍,也没有她自己。
此时,人在定城的景如歌收到了一条来自东北的消息:
「如歌,我想好了……等东北旅行结束,就提分手。」
02.杉树
拖着行李箱的李宜杉和彭霖澍,在机场内沿着指示标的方向走了大概十几分钟,顺利找到龙嘉高铁站。从这里出发,再有两个多小时就能抵达长白山站。
路痴李宜杉全程跟在彭霖澍身后,将他视作向导。各大导航软件她自始至终就没搞懂过,生怕一不留神被落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异乡。
好在彭霖澍此刻不再纠结先前与李宜杉相处时生出的尴尬,他一手拉着自己的黑色行李箱,另一只手探到后方,隔着毛绒绒的线织手套,牵住了李宜杉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