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有。我拿给你，你问问她？”同学跟她商量。经过两次聊天，孙小兰现在很崇拜叶知秋，也自认为跟她关系不错：“走，去你家。”这么一会工夫，叶知秋又接两单。昨天下午，阿华妈妈跟同事说周团长的爱人在供销社做衣服。今早跟她一样轮休的同事就去阿华家，请阿华妈妈陪她去供销社。孙小兰和同学到供销社，裁衣服的案子上已经堆了一堆旧衣服。孙小兰不禁惊呼：“这么多什么时候能轮到我？”叶知秋拿出本子和笔：“不用锁边做得快，上午一套下午一套，过两天就能轮到你。过来，我帮你量尺寸。”
孙小兰有话要说，催吴清莲快去。
俩人走远，孙小兰就说：“真不像赵政委的娘啊。”
赵政委可不如他娘自来熟。老吴大姐不禁说：“长得也不像。赵政委像父亲吧。可是年都过完了，怎么把他娘弄来了？”
找叶知秋做衣服的军嫂之一小声说：“你们都不知道？年前赵政委离家那天又跟李老师吵架了。我当时从赵政委家门口过，看到李老师气得摔盆，俩孩子吓得直哆嗦。肯定因为那次，赵政委不放心就把他娘找来了。”
叶知秋心说还是我间接把人请来的吗。
可把我牛逼坏了！
叶知秋心里犯嘀咕，一点也不耽误她裁衣服，“碎布头还要吗？”
热聊的几个军嫂看过来：“问我们？要还是不要？”
叶知秋好笑，要不要她们自己不知道吗。“你们不要，等我存多了就缝成布包挂店里卖。到时候别说我会给公家赚钱啊。”
有个军嫂好奇地问：“我们剩的碎布头够不够缝一个包的？”
“应该够。可我也不能用公家的缝纫机和线帮你们缝。开了这个头，以后都来找我，我给谁做不给谁做？”
几个军嫂合计一下，决定不要了，反正都是旧衣服，家里最不缺做鞋的旧布。
孙小兰的书包是她二姐的：“叶姨，我娘要来找你做衣服，你用布头做的包卖给她能便宜点吗？”
叶知秋：“肯定比去百货商店买的便宜。再说了，咱们这里做衣服的价格也比外面便宜多了。”
老潘同志点头：“价是我问的，也是我定的，一套衣服省的钱够买几斤海鲜。”
孙小兰立刻回家找妈。
金小银瘦小，她跟小兰的腰差不多，身高也差不多，她的裤子哪需要改了给小兰穿。可孙小兰又不是跟她要新衣服，金小银也不好意思拒绝。再说，小兰还在长个，早晚得做衣服。金小银就把大女儿的衣服找出来给她。
姐姐的衣服上没有补丁，也没有多少磨损：“这么新的衣服大姐怎么没拿走？”
“她结婚那年我给她买几身好的，她就把早两年的衣服放家里，说改小给你和朵朵穿。”金小银递给她几张零钱。
孙小兰说话像个大人，其实还是个十二三岁的孩子。得了钱和衣服，一蹦一跳地去供销社。路上遇到同学，没等人家问就说自己得去供销社改衣服，没时间跟她玩儿。
叶知秋先跟钱如芳打一架，后跟李老师骂一架，算是彻底把名声打出去。
这些天不少军嫂盯着她，有人希望跟她学学打架骂架，有人纯粹是院里的日子无聊tຊ想看乐子，有人希望跟她们不对付的人撞到叶知秋手里。不管怎么着，因为很受瞩目，家属院里几乎人人都知道叶知秋的裁缝店开张了。
小兰的同学跟上她：“可以请她在上面缝个五角星吗？”
孙小兰摇头：“不知道。”
“你缝吗？”
孙小兰想要个五角星：“我家没有红色的布。”
“我家有。我拿给你，你问问她？”同学跟她商量。
经过两次聊天，孙小兰现在很崇拜叶知秋，也自认为跟她关系不错：“走，去你家。”
这么一会工夫，叶知秋又接两单。
昨天下午，阿华妈妈跟同事说周团长的爱人在供销社做衣服。今早跟她一样轮休的同事就去阿华家，请阿华妈妈陪她去供销社。
孙小兰和同学到供销社，裁衣服的案子上已经堆了一堆旧衣服。孙小兰不禁惊呼：“这么多什么时候能轮到我？”
叶知秋拿出本子和笔：“不用锁边做得快，上午一套下午一套，过两天就能轮到你。过来，我帮你量尺寸。”
孙朵朵跑过来：“姐，有我的吗？”
“你穿我的旧衣服。”孙小兰说。
孙朵朵不禁说：“穿你的也得改啊。”说着转身就走，“我找妈要钱去。”
叶知秋叫住她：“过几天。你妈刚给你姐钱，你再去要她不心疼？你要来我没空做不说，你还得挨一顿埋怨。”
孙朵朵顿时如醍醐灌顶：“我怎么没想到啊。一天一毛我妈不心疼，一天一块肯定心疼。姐，以后再找咱妈要钱咱们就一分五分的要。”
在不远处玩的一群孩子听到这话深以为然地点头。
阿华妈妈看到自家仨孩子，想象一下几个孩子找她要钱：“小叶师傅，我算是知道你怎么那么招人恨了。”
叶知秋也没想到孙朵朵个鬼丫头这么机灵：“朵朵，不许跟你妈说是我说的！”
孙朵朵点头：“必须的！您可是我叶姨，我得保护好你！”
“你少说两句就是对我最大的保护！”叶知秋把上衣尺寸记下来，蹲下去给孙小兰量腿长。
孙小兰拿的是旧衣服，叶知秋就没想着让她多穿一年做长一点。腰腿尺寸都刚好。而孙小兰的同学见叶知秋低头，就给她使眼色，快问啊。
孙小兰看着叶知秋把尺子收起来，准备剪衣服，再不问上午可能没机会了：“叶姨，我这里还有一点布。”
叶知秋没听懂：“什么？”
“这个，可以在上衣上缝个五角星吗？”当众提要求，孙小兰羞得小脸通红。
叶知秋笑着接过去：“当然可以。”
“可是我没剪啊。”
叶知秋：“我有粉饼，我会画。我上学的时候学过画图。那天给朵朵缝小老虎叫你妈剪，是因为当时你家没有粉饼，我不会剪纸剪花。”
“谢谢叶姨。”孙小兰松了口气。
叶知秋：“小事。相当于多给你缝个上衣口袋。”
阿华妈妈没什么事，看到自家孩子在这边就没着急回家。她同事见她不说回家，也在这边看叶知秋裁衣服。听到孙小兰和叶知秋的话，两位女同志就给阿华妈妈使眼色。
阿华妈妈无语又想笑：“你们想缝什么？一朵小红花吗？”
叶知秋看过去：“不是跟我说话吧？”
阿华妈妈睨了同事一眼：“是跟你说话，也是跟她们。”
叶知秋顺着她的视线转向两位女同志，俩人不好意思地笑着问她可不可以。
俩人拿来的布是极好的细棉布，轻薄柔软，适合做夏天的衣服。布料白底带小黄花。叶知秋想象着在上面缝个小红花，不禁打个寒碜，多难看啊。
她们都是客人，叶知秋不好意思说一个个都是什么审美。再说了，她一个裁缝，又不是服装学校老师，没必要教她们穿搭。二十出头的女同志已有自己的审美，也不想做个衣服还被人数落一通。
叶知秋点头：“可以，怎么不可以。少缝个布兜的事。”
俩人立刻回去找布，速度快得都没等叶知秋说要什么布。
阿华妈妈张张嘴，看着两位女同志跟上战场似的连走带跑，不禁感叹：“这些小姑娘。也不怕护士长数落她们染上资本主义的享乐之风！”
叶知秋想说拿回来也没法做，到嘴边又咽回去。虽是实话，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显得她爱嚼舌根。上次要不是见吴清莲没少帮她，叶知秋也不会多嘴。就吴清莲没心没肺的样儿，还差点误会她。
叶知秋可不敢再干里外不是人的事。
等两人拿着红布回来，叶知秋已经剪出一件上衣。叶知秋把布料放案上拼出短袖的样子，问俩人缝在胸前还是什么地方。
比划一番，俩人意识到哪里都不合适，一脸为难地反问叶知秋缝在哪里好看。
阿华妈妈看到叶知秋无奈的样子，顿时意识到什么。考虑到人是她带来的，替叶知秋说：“哪里都不好看。黄色的小花上多出一块红布，你俩也不觉着像叶师傅脸上有个大痦子？”
俩人看看叶知秋的脸，又看看自己带来的布，满脸歉意地笑着说算了。
叶知秋这个时候才说话：“想衣服好看点我理解，我也没比你们大多少，早两年没少在衣服上做文章。”拿起剪掉的布，折个蝴蝶结，“我可以在领口这里加个蝴蝶结，也可以做个假领子。不过领导要嫌衣服花哨找你们谈话，可不能把我供出来。”
俩人下意识看阿华妈妈。
阿华妈妈很是无语地问：“看我干嘛？好心带你俩来做衣服，还赖上我了？
“常宁姐~”看起来只有二十一二岁的小护士拉着阿华妈妈的手撒娇。
阿华妈妈拨开她的手：“少来。叶师傅，该怎么做怎么做。无论你加什么她们都不可能给自己加钱。别给自己添麻烦。”
叶知秋笑着点头：“好，那就什么都不加。”
“常宁姐！”小护士不由得抬高嗓门。
孙小兰白了她一眼：“你怎么听不出叶姨言外之意啊。你当着我们的面说领导找你谈话，你不会把叶姨供出来不就行了。”
女护士脸色僵住。
孙小兰明白了什么，不可置信：“你想好看还不想担责任？”哪有这么好的事？比她二姐想得还美。
女护士看到孙小兰的神色，羞得扭头避开她的视线，讪笑着对叶知秋说：“还是算了吧。”
叶知秋点点头，开始裁她同事的衣服。
老吴大姐和老潘大叔互看一眼，无奈地微微摇头，二十多岁的女同志竟然不如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有担当。
很多人找叶知秋做衣服可能被其他军嫂看见了，寻思着叶知秋这几天忙不过来，直到下午下班都没人再找叶知秋。
叶知秋忙两天，把孙小兰的衣服改好，孙小兰穿去找同学玩，上衣有点宽松但能显出腰身，裤子看起来跟改之前的款式一样，可是很显腿长，整个人都利落挺拔了不少，她同学的妈妈就拿着自己的旧衣服，带着闺女去找叶知秋。
叶知秋又忙三天，终于可以歇一下，周卫光还没回来。
周末早上，叶知秋去副食厂买菜，碰到吴清莲，问她三团长回来了吗。
吴清莲张嘴骂：“资本主义亡我之心不死！”
叶知秋：“我还以为是岛上。”
吴清莲点头：“可能就是秃子搞事。不过再折腾也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见叶知秋拿着带盖的搪瓷盆：“买什么？”
叶知秋：“我想买一斤虾，再买一条鱼，留着中午和晚上吃。不过嫂子——”
“别理她。”吴清莲打断，“你想买什么买什么。谁都像她？什么东西多又便宜就天天买什么。”翻个白眼，“敢数落你不会过日子，你告诉我，我替你数落她。”
叶知秋提到金小银就是出门时碰到她，她看到叶知秋拿着盆就问买什么。叶知秋刚说虾，她就来了句，又买虾。叶知秋不想再给周卫光惹麻烦，而吴清莲爱跟金小银扯闲篇，她的嘴巴又不饶人，才决定先说这事，让她们没法私下里议论。
叶知秋笑着点头：“小兰也说，你还又买蚝呢。”
吴清莲：“她家三丫头不省事。谁都敢数落。”
“叶师傅，小吴，买菜啊？”
很是热情的声音传过来，叶知秋看吴清莲，怎么那么耳熟啊。
“春花婶。”吴清莲低声说一句，循声看去，“婶子起得真早？买好了？”
魏春花拎着水桶过来：“才买一条鲫鱼。不知道买啥。我们那边都是河鲜，不会做海鲜。”
赵政委老家在不南不北的地方，物产丰富，但跟叶知秋一样很少吃海鲜。金小银没少帮助叶知秋，叶知秋也想帮魏春花，可李老师要是知道了，得把婆婆做好的菜倒了，叶知秋就说：“我也没吃过海鲜。买几个虾都得问嫂子怎么做。
吴清莲个没心没肺的以为叶知秋恭维她，笑着说：“婶子想吃什么?我教你。”
魏春花大概就等她这句话tຊ，立刻问她俩买什么。
叶知秋去买虾，吴清莲去买带鱼。魏春花可能觉着一斤虾没几个，带鱼长长一条能做一碟菜，也要一条带鱼。
年前种的菜可以吃了，叶知秋买了鱼和虾就跟吴清莲和魏春花回去。
半道上，叶知秋和吴清莲叫魏春花先走一步。
魏春花已经从孙子孙女口中得知叶知秋跟她儿媳妇骂过架，吴清莲跟叶知秋一边的：“别管她。我以前不跟她一般见识，是不想运城在中间难做。运城说了，能过过不能过离，我还怕她，白活这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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