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枫以为她躺在床上睡,没想到她正坐在窗前,面向远处的大海。阮楚染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尽管,她什么都看不到。程枫想关门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他知道她觉察到了自己在门口。“那个……你还没睡啊……”他有些干涩出声。“睡不着。”阮楚染垂下眼帘,继续看向窗外。程枫愣住,平日她白天都要睡上两觉,才能补充体力,怎么会不困。“刚才,警车鸣笛声吵到你了?”程枫试探问道。他没想刻意对阮楚染隐瞒什么,但如果有些事她不知道,会更好受一些,他会愿意做撒谎的恶人。
厉司羽改了口,语气虽哀,但还是有誓要见到阮楚染不可的执念。
饶是早已知道她要坐轮椅,饶是早已打听到住在这里的女人双目失明,可是亲眼所见的那短暂几秒,如梦般让他不敢置信。
总要见见她,总要听她说说话,总要听到自己的名字从她嘴里出来,这几个月来的奔波和夜不能寐才能终得圆满吧。
程枫没有说话,就那样面无表情看着厉司羽,就像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忽的,一阵鸣笛声由远及近,随即一辆闪着红蓝灯的警车停在了院子前,下来两个身穿制服的民警。
厉司羽看着那两个戴着手铐朝自己走来的警察,再转眸看向程枫。
这个男人,的确是说到做到。
“你一定要告诉她,我来找她了,我没不要她,从来没有过不要她……”厉司羽声音带着颤音,近乎哀求看向程枫。
……
程枫在门外一根接着一根抽着烟,抽到连指甲盖都有些熏黄。
他看了看时间,半盒烟十分钟不到便抽完了。
他将手中还剩最后半截的烟扔到石阶地上,随后抬脚碾灭,拢到栅栏一脚。
刚想进屋,忽的看到沙粒中,那个男人留下的脚印还在。
程枫朝前走了几步,抬脚踢了踢沙子,掩盖住厉司羽留过的痕迹,连带着警车驶过的痕迹,都被他一并盖住。
回到厨房,早先切好的苹果已经氧化,变得黑黄难看。
程枫走去洗碗池,用洗手液仔仔细细将每一根手指洗了个彻彻底底。
然后上楼换了身衣服,本想直接下楼去准备水果食材,又担心刚才楼下的动静被阮楚染放在了心上。
他走到阮楚染卧室门前,轻轻将门柄拧开,拉开一条缝。
程枫以为她躺在床上睡,没想到她正坐在窗前,面向远处的大海。
阮楚染听到身后的动静,转头看了过来。
尽管,她什么都看不到。
程枫想关门退出去已经来不及,他知道她觉察到了自己在门口。
“那个……你还没睡啊……”他有些干涩出声。
“睡不着。”阮楚染垂下眼帘,继续看向窗外。
程枫愣住,平日她白天都要睡上两觉,才能补充体力,怎么会不困。
“刚才,警车鸣笛声吵到你了?”程枫试探问道。
他没想刻意对阮楚染隐瞒什么,但如果有些事她不知道,会更好受一些,他会愿意做撒谎的恶人。
但如果她想知道,他定不会少说一个字。
“我刚才在听歌,没听到任何声音。”阮楚染声音很淡,淡到让人听不出任何意思多余的情绪。
她说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也就是没有听到鸣笛声,更没有听到他和厉司羽在楼下的争执声。
她表达的意思,程枫都懂。
“楚染,我们去云南吧,那边也是个四季如春的地方,阳光也很充足。”
程枫没有解释原因,这个地方已经被厉司羽找到,今天能阻拦他闯进来,却不能一直拦住他。
“为什么?”阮楚染问道。
她就像真的不知道刚才楼下那个被警车带走的客人或者是路人是厉司羽,问得一脸平静。
程枫喉结翻滚了两下,最后勉强笑了笑:“怕你住腻了这里,换个地方换个心情,也更清净些。”
他终究还是没有直说原因,阮楚染不提,他便做不到主动开口提那个男人。
“好啊。”阮楚染沉默了小会儿,轻声开口。
她没有表达任何情绪,对着程枫依旧是一副温顺任他安排的模样。
趁着还有力气,再走远一些吧。
总会找到一个厉司羽寻不到的地方……
阮楚染这边点头了,程枫便立马安排行程。
他定了辆房车,想着一路从西城直接开去云南,这样也方便她时不时休息。
现在她的身体,坐飞机不适合,坐火车更是要来回走动好一截路也不适合。
只是计划这般定好了,当天夜里阮楚染便发起了高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