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队,那个旱厕周围都是些土路,在发现尸体后,围观的村民太多,脚印过于杂乱,就算凶手的足印真的留在上面,我们也辨别不出来。”池凡看着之前的记录,“至于厕所里面,我们只提取到了一组男性的脚印,就是那个老师宋言的,不过,他的足印显示,他只是从厕所口走到里面,并没有靠近抛尸的茅坑,所以我们推测,这只是他被许清婉叫进来时留下的。”“那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林白问道。池凡有些犹豫地说道:“嗯,我们在茅坑边缘,还发现了一组女士鞋印。”
“经过我对安月尸体的解剖发现,凶手先是把她全身衣物脱光,强行捆绑,然后凶手对安月实施了强奸。”会议室内,薛秉向众人报告着验尸结果。
“之后,凶手在其身上捅了几十刀,都刻意避开了要害,最后的致命伤,是划破了她的颈动脉,安月因失血过多死亡。”
“至于凶器,我对伤口鉴定对比后,发现是类似的水果刀。”薛秉说着,掏出一把刀放在桌子上,“这在每家每户都是比较常见的,不太好排查。”
林白灌下一大口浓茶,揉了揉两个大黑眼圈,声音疲惫地问道:“你在安月身上,有查到其他人的DNA吗?”
“没有。”薛秉摇头道,“凶手在强暴安月时,应该戴着手套,根据其阴道和肛门处的撕裂程度来看,凶手的手法极其残暴,但是,这两处都没有发现精液,明显是戴了安全套。”
“而且,凶手在杀害安月后,还对尸体进行了很细致的冲洗,我们很难找到有效线索。”
薛秉抚摸着刀面,脑海中好似出现了安月被害时的惨状,“哎,这凶手,不仅心理素质十分强大,反侦察意识也是很高。”
“安月那几十处刀伤,每一个都是干脆利落,没有一tຊ点停滞的痕迹,可见其下手狠厉,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对她完成奸杀,还能想着销毁罪证,这人不简单。”
“是吗。”林白右手托腮,愁眉不展,随后看向一个身材高大的警员问道:“池凡,你那边的情况如何。”
这个名叫池凡的人就是痕检员。
“林队,那个旱厕周围都是些土路,在发现尸体后,围观的村民太多,脚印过于杂乱,就算凶手的足印真的留在上面,我们也辨别不出来。”
池凡看着之前的记录,“至于厕所里面,我们只提取到了一组男性的脚印,就是那个老师宋言的,不过,他的足印显示,他只是从厕所口走到里面,并没有靠近抛尸的茅坑,所以我们推测,这只是他被许清婉叫进来时留下的。”
“那就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吗?”林白问道。
池凡有些犹豫地说道:“嗯,我们在茅坑边缘,还发现了一组女士鞋印。”
“根据大小和足印深度判断,鞋码是三六的,其主人大概是一百七十多斤,一米七六左右,明珩村里大多都是一些偏瘦的老年人,女性的话,村里没有一个人符合这个条件。”
“哦?这么说,你是怀疑凶手故意穿了女鞋抛尸?”林白立即反应过来
“没错。”池凡接着道:“足印的受力面积并不均匀,且有虚边,步长及脚印间横宽比正常穿三六码的女人都要长。”
“更重要的是,我们在其周边发现了抹擦的痕迹,显然,这是凶手为了更加保险,抛尸后还刻意除去鞋印,可能因为时间紧促,遗漏了一些痕迹。”
林白赞同道:“对,这就反向证明了,这鞋印一定有问题。”
“咦,师父。”江呈年这时插话道:“按这个身高体重来看的话,是不是李老歪比较契合啊?”
众人看向林白,李老歪自从被抓回来后,就一直由林白审讯,只可惜这家伙嘴严的很,任凭林白或是劝说,或是威吓,都一口咬定自己就是单纯地盗窃。
“我们当初,把被李老歪破坏过家里的那几个列为嫌疑人,现在,需要再深入调查他们每个人,和李老歪的深层关系。”林白总结道。
“你们说,凶手到底是用了什么手段,能让李老歪为他掩盖罪行,做到这个地步?”
众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林队。”组里一个看起来精明干练的女警说道:“我们这里有,倒是有关于安念案子的新情况。”
她叫姜语溪,此次负责案件的监控侦查工作。
“说来听听。”林白一直觉得,这两起案子一定有所关联。
“我们发现,在安念当天进入那片山林后,宋言的弟弟宋祉,过了几分钟也驱车赶到了,之后他进入监控盲区,在十分钟后,他开着车又来到了宋言所在的小区,提着一个大箱子上了楼。”
听到这里,所有人不禁屏息凝神,如此看来,这个宋祉的嫌疑非常大啊。
“然后过了四五分,宋祉就走了,我们去查了路上的监控,发现他从市区开到了一片荒地,之后他把汽油淋在车上点燃了,因为当时太晚了,所以也没有人看到。”
“等火烧的差不多了,他就徒步去了两公里外的明珩村,再也没出来过。”
“嗯?”林白微微侧头,眼中闪过一道精光,“宋祉去宋言那里的时候,是在多会儿?”
“大概十点五十多,那时候,宋言还在许清婉小区家访。”
“也就是说,两人并没有碰面啊,那个大箱子呢?”
“应该是留在宋言家了,宋祉下楼时是空着手的。”
“哦,对了。”姜语溪一拍脑袋,像是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在面前的电脑上敲击着,随后把屏幕转向林白。
“宋祉在开出山林时,把主驾和副驾的遮阳板都拉了下来。”
林白紧盯着画面,宋祉在出发时还比较正常,开出林子后,进入监控视角时,遮阳板就下来了。
更重要的是,他的副驾也同时坐了一个穿着一中校服的学生,不过被挡得看不清面容。
那个人,是安念吗?
之后,不管是宋祉到小区搬箱子,还是在野外点火,副驾的学生都没有下来过。
“啊。”一旁的江呈年不由惊呼一声,“那个学生应该就是安念吧,她是被活活烧死了吗?”
“可是,她为什么从始至终都没有挣扎过呢?难道,安念在山里就被杀了?”
“而且,宋祉一路上也没去许清婉的小区,那安念的头……”
“光想是不行的。”林白一下站起身来说道:“我们有必要去宋言家里探查一下。”
“陆岩。”
“在!”一个中年男子站起来,他是组里除了林白之外,资历经验最深的,办案胆大心细,是林白一直以来的左膀右臂。
“你带另一队人去找宋祉的汽车,那里平时没什么人,车子应该还在原地。”
“是!”
“咚咚咚……”
警察一路疾驰,很快,林白等人就到了宋言家门口,现在正好是他中午回家吃饭的时间。
“啊,林警官?”宋言打开门,有些意外地说道。
“宋老师,我们有些问题想问问你,还请你如实回答。”走进宋言家里,林白一边说话,一边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四周。
“好的,我尽力配合。”
“安念遇害当晚,宋祉来过这里吧。”林白开门见山。
宋言目光一滞,随后眨眨眼,“是啊,他有我家的钥匙,等我回来的时候,发现他放下了一个木箱子。”
“那里面装着什么?”江呈年迫切地问道。
“我当时给他打电话,他说,里面是家里一些比较值钱的东西,他要去自驾游,先存放在我家。”
宋言又补充道:“因为之前他家进过贼,有点不放心,所以才这么做的。”
林白盯着他,“宋祉说要去哪了吗?”
“没有,他就说随便转转。”
“再次之后,你们有过联系吗?”
“没有。”
“好吧,我们想看看那个箱子。”
“哦,各位跟我来。”宋言起身向天台走去。
他家位于这栋楼的顶层,天台上有个小阁楼,平时用来存放杂货。
刚一进去,林白就看见里面满是飞舞的灰尘,地面上残留着大片灰烬,一股刺鼻的焚烧味道迎面扑来。
“咳咳。”林白不禁用手扇了扇,“宋老师,你在这里烧过东西吗?”
宋言不好意思地笑笑,“之前不小心着火了,我放在这里的一些旧书都被点了,没打扫干净。”
接着,宋言走到角落,把那个大木箱搬到了他们面前。
林白上手摸了摸,“宋老师,它怎么湿漉漉的啊?”
“这个嘛,我回家看到这个箱子的时候就是湿的,可能是我弟弟走的有点急,不小心把水洒上去了吧。”
单纯的洒水可不会把这么大的箱子整个湿透,林白心中暗自想着,一定是人为浸湿的,可是,这么做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林白一遍思索,一边把盖子掀开,里面是一些银行卡,存折和几沓现金。
“宋老师,我们需要把它带走检查一下。”
“好,没问题。”
“你是什么人!”
突然,在楼下守着的姜语溪大喝一声。
林白心中一紧,急忙跑出楼阁,趴在栏杆上向下看去。
只见一个身高足有一米九多的青年男子,正和姜语溪激烈搏斗着。
男子不仅高,身材也是壮硕无比,姜语溪的格斗术此刻都显得有些吃力。
“快下去!”林白焦急地朝身后众人吼道。
很快,他们就跑到了楼下,那男子见状,从兜里掏出一大把石灰粉,猛地甩向姜语溪的眼睛。
“啊!”姜语溪一个不备,只感觉双眼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像被火焰生生炙烤着,手上的攻势减弱了大半。
抓住这个空挡,男子立刻向远处狂奔而去。
“别跑!”
林白带人拼命追击,这时,原本在逃跑的男子却毫无征兆地停下来,把手伸进怀里,随后,就见他竟然掏出了一把手枪!
众多警察顿时倒吸口凉气,他们今天只是出来办案,而不是逮捕罪犯,根本就没有申请配枪。
眼下这种情况,他们要如何应对?
这一刻,所有人的心仿佛都停止了跳动,浑身如同被钢针刺穿了一样,一股灼热感和死亡的恐惧摧残着身心,眼中只有那把泛着寒光的手枪。
男子二话不说,将枪口直接瞄准林白,用力扣动了扳机。
一刹那,众人心如死灰。
“砰!”
“啊!”
出乎意料的是,一声巨响过后,并没有子弹射出。
但,林白却惨叫一声,一下子瘫倒在地,双手抱头,五官痛苦地皱在一起,眼泪疯狂流出,嘴里一直呢喃着什么,看上去,就如一个被大人遗弃的孩子一样,可怜而无措,与他平日雷厉风行的形象大相径庭。
众人脑中闪过一阵短暂的空白,江呈年最先反应过来,他爆发出全身的力量,飞奔着扑向男子。
“噗通!”
那人被重重tຊ压倒在地,脸上却是一片平静,没有丝毫反抗,江呈年立刻将其拷上,然后跑到被人搀扶着的林白面前,“师父,你怎么样?”
此刻的林白全身剧烈地颤抖着,惊恐不已地留着泪,双目呆滞,嘴唇哆嗦着,只能发出咿呀咿呀的怪音,昔日如同炼狱般的酷刑充斥着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