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舒颓然倒在榻上,等了一会儿,房间的某人还是没有离开。难道是有点良心了?“你不是要出去吗?怎么还不走啊?”她问,心中有些期待。这么久都不走……一定是徒弟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准备表达感激。她这个做师父的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宋清隽闻言低下了头,长发挡住了他的脸,他的余光看向榻上面容模糊的女子,“师父……你门上的咒术还没解开。”阮舒:……她就知道!到头来感动的还是自己!——第二天清晨,阮舒起了个早,推开门正准备洗漱。李子树下,郎才女貌的画面就映在眼前。
“原来你不喜欢这样啊。”
阮舒手停在半空,想了想,难怪她之前几次顺手摸头,宋清隽的表情都怪怪的。
“你不喜欢可以直接告诉我啊!”
“那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喜欢这样。”
“哦!”阮舒的力气很大,依旧向宋清隽的头顶伸去。
宋清隽脸色一变,手上却阻止不了阮舒的动作,“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告诉了我讨厌这样吗?”
“我知道了啊。”阮舒面无波澜。
“那你现在要做什么?”
“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宋清隽见阮舒依旧没有退后的意思,怒气再次上涌,双手抱住阮舒的手腕向下施压。
眼见着手腕越来越红,阮舒“嘶”了一声,另一只手麻利地点了他的穴位。
“呼!看你平时娇娇弱弱的,没想到力气还有这么大的时候。”
阮舒揉揉通红的手腕,上下打量了一下宋清隽被定住的姿势:“别这样看着我,谁让你一直不让我动手。等你比我厉害了,我自然不会这样对你的。”
呵呵!
宋清隽心中冷笑,闭上了那双隐隐变红的眼睛。
头顶有熟悉的感觉袭来,他睁开眼睛,是先前扯下来的那块布。隔着布料,温柔的触感包裹着他的龙角,像是一汪温泉烫得他的心直哆嗦。
“你既然要出去,头上的这对龙角迟早会被别人发现。我原先想着以你的修行能力,迟早能成功把这对龙角隐去,没想到你的实力……实在是让人不敢恭维。”
阮舒说到这里顿了顿,她能感觉到宋清隽身上的火气消了一些,这段时间他一直生气,难道要变成个火龙?
“咳咳……我原想着替你隐去龙ᴊsɢ角的,刚才你也说了,不喜欢别人碰你的角,我也只能用这种方式帮你遮掩了。别再生气了,行吗?”
布料底下的人毫无动静,阮舒有些慌,难道他还在生气?她已经在像师兄做的那样,呕心沥血的对待自己的徒弟了,怎么宋清隽还是那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她这个做师父的可真难……
在这样毫无回应的情况下,她的态度可实在是好不起来,“喂!怎么不说话?难道是死了吗?”
“哼!”
一声冷哼打破了阮舒对师徒之间友好相处的美好想象,她沉默地掀起盖布,解了穴,转身回榻上躺着。
宋清隽站在原地未动,昏黄的烛火照出了他面带红晕的脸。他先前只说了不喜欢别人摸他的角,并没有说原因,只因为这对该死的角既脆弱又敏感,每次阮舒摸他,身体就会忍不住酥软。
都怪那该死的司命,写的什么破命格,他迟早要回去算账!
此时的司命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心有灵犀一般查看宋清隽的命格簿,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怎么可能!他先前批的命格怎么消失了?
他慌张拿起笔蘸满墨汁再次落笔……奇怪,还是写不上去!再翻开阮舒的命格簿,也是一样的情况,甚至她先前的命格还在消失!
这种情况前所未见,历代司命和他说过,无命格之人最为凶险了,泽燕仙君只是下凡历个劫而已,怎么会搭上个这么凶险的命数。要是先前他不答应替仙君报复,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了?
真的是要命啊!他这死命的职位恐怕要保不住了!
——
阮舒颓然倒在榻上,等了一会儿,房间的某人还是没有离开。难道是有点良心了?
“你不是要出去吗?怎么还不走啊?”她问,心中有些期待。
这么久都不走……一定是徒弟明白了她的良苦用心,准备表达感激。她这个做师父的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吗?
宋清隽闻言低下了头,长发挡住了他的脸,他的余光看向榻上面容模糊的女子,“师父……你门上的咒术还没解开。”
阮舒:……她就知道!到头来感动的还是自己!
——
第二天清晨,阮舒起了个早,推开门正准备洗漱。李子树下,郎才女貌的画面就映在眼前。
卢大夫的女儿秀梅端着点心坐在石桌前,看着宋清隽简直挪不开眼睛,“爹爹说有位仙人生病了,头上长了恶疮,没想到治好了竟然这么好看。”
宋清隽闻言拧起眉,阮舒知道他是回想起昨天医治的体验生气了。这种时候,她这个罪魁祸首还是不要凑上去为妙。
她知趣的抱着脸盆去房内洗脸,等她一起都收拾干净准备离开时,正听到秀梅问:“璟尘哥哥,求你一定要帮助我们除掉鱼妖,秀梅感激不尽,一定会以身相许,好好报答你。”
没想到这毛孩子异性缘这么好,小小年纪让秀梅姑娘倾了心。果然是气运子,啥都能围着他转。
阮舒摸摸鼻子,加快脚步准备离开这尴尬的场面。
“姑娘你错了,答应除妖的不是我,而是我的师父。你要以身相许的恩人也不是我,而是我的师父。”
他细长的手一指,正指在准备偷摸离场的阮舒身上。
秀梅姑娘沉默,阮舒傻笑着转身,“姑娘客气了,降妖除魔本是我们修行之人应做的事情,切不可把自己的大好姻缘白白相送啊!”
秀梅姑娘看看阮舒,再看看宋清隽,神情苍白,规矩的行了个礼就匆匆离开了。
“你……唉!”阮舒看着宋清隽,颇有些恨铁不成钢,“虽说你还小,但是还是要把握住啊!我们玉山宗虽是保守一派,但是在情缘一事上还是很开放的。修行途中,如遇到缘分,还是要好好珍惜啊!”
宋清隽瞥了一眼阮舒,“这缘分给你要不要啊?”
阮舒:……不了不了!
见她这幅为难的样子,宋清隽难得心情好了起来,“师父,你这么厉害,一定遇到过不少对你青睐的男子吧?”
阮舒当即沉下脸,看着宋清隽那张戏谑的脸,“有啊,情缘这种东西有的是,只不过我的正缘已经被我杀了而已。世上的缘分千千万,不成正果的万万千。师父告诉你,修行之人当断则断,即便是你再割舍不下的,必要的时候也要一刀两断。”
“另外,再提醒你一句。不要随便开师父的玩笑,师徒之间不是所有的东西都可以随便过问的。”
她说完转身就走,如同一朵冷酷的霜花,神情冷清,对于杀了林书琰之事毫无愧疚。
宋清隽双眼微阖,阮舒所杀的正缘就是他的上一世林书琰……她不提也罢,如今旧事重提,先前的气恼又再次涌上心头。
如不是她,他泽燕早就历劫成功再升一阶了,怎会落到今天这般屈辱的境地?
“泽燕仙君!泽燕仙君!”
这声音有些熟悉,宋清隽顺着声音的来源望去,只闻其声,不问其人。
“泽燕仙君,是我呀!司命!”
“司命。”宋清隽勾起一某冷笑,“我正要找你呢?你这个命格簿到底是怎么写的?原先我要求的呢?根本不一样!”
司命吓得冷汗直流,庆幸现下的情况无法与泽燕仙君肢体接触,免去了一顿皮肉之苦。
“这个……小仙要说的也是这个问题,方才小仙查了命簿,发现出了大问题了!你的命格和阮舒的命格原本写的好好的,不曾想全都消失了,小仙再写也写不上去。”
“哦?”宋清隽挑眉,“似乎从未听说过这样的事情。”
“确实,历代司命曾说过,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怕极度凶险。前路难测,凡间实在是不可久留,还请仙君想法子早日归来。这次历劫不成我们再等下次,避过这个命格再说。”
宋清隽眯着眼睛,顾左而言他,“你不是说了那阮舒也是这样的情况……”
“确实,小仙也不明白怎么会这样……”
“这样的命格既有凶险之处,又有机缘藏在其中。”
“可是这……”
没等司命说完,宋清隽便打断了他,“我和她的命格簿都是空着的,无论怎样做都不可预知,那不如做任何我想做的事情,就算是阮舒意外死了,命格簿上也不会显现出来……”
司命果断停止了传音。
要死了!他联系泽燕仙君的本意可不是让他胡来,他这股疯劲也不知是遗传了谁的脾气,联想到被囚在望天潭的某人之后,司命沉默了……
——
卢大夫家中,阮舒已和村里人商量好了对策,众人正准备分散开各自行动。
宋清隽双手抱臂,靠着门框走了进来。
“你怎么来了?”阮舒稀奇的看着宋清隽,训了他一顿之后,原以为这徒弟会离开的。
“师父,徒儿来帮忙。”
阮舒眨眨眼睛,太阳是从西边出来了吗?这叛逆的徒弟怎么会来帮忙?
“师父可需要徒儿做些什么?”
来不及深思宋清隽转性的原因,阮舒看向秀梅灵光一闪,“确实有件事需要你帮忙。”
她伸手示意宋清隽过来,宋清隽乖乖走近,听完阮舒的计划之后,表情微僵。
“我不会化形易容之法。”
宋清隽憋出这么一句,企图逃脱阮舒的安排。
“没关系,我会。”阮舒牵着宋清隽的手,走向秀梅,面上调笑,“姑娘可有平时穿的衣裳?借一套给你的璟尘哥哥。”
秀梅闻言红透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