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九娘带着银楼东家去衙门办理了相关的文书手续,东家便把十万两银票给了她。这铺子是裴家给的嫁妆里,最值钱的了,当初原指着这铺子给她赚银子,可没成想后来对街就开了家更大的银楼,银楼东家虽然是商贾,可极擅经营,不出一年,便把自己的铺子挤的毫无空间,加上顾兰芝一次次索取无度,裴九娘思索再三,倒也觉得还不如卖了干净。十万两银票,省着点花,也够她和煜哥总很久的了。她揣着十万两银票养侯府走。顾兰芝则和一众京中官眷乘坐楚家的马车抵达了铺子。
“侯爷,我…”
话到嘴边,哽住,她该怎么解释,不是故意的,关心则切?
“裴九娘,你以为我是谁?以为我要做什么?!虐打自己的儿子吗?”
顾廷之压着心头火,可还是看得出有些生气。
他知道裴九娘是关心煜哥,怕煜哥受委屈,可他是孩子的父亲,孩子没犯错,她怕什么?!
把他当坏人?!
还是外人?!
看着裴九娘把孩子牢牢护在怀里,孩子抓着她的衣服,一脸戒备的看着他。
他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是那个外人。
这一发现让他心里有些怅然若失,最后一句话不说,径自往外走去。
裴九娘安抚好煜哥,才又追出去,还想解释什么,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眼睁睁看他越走越远。
事后,她回忆起来,才明白,他应该是想跟煜哥亲近,只是吓到了孩子,她当时要是反应过来就好了。
不过哪儿有他那样逗孩子的。
别说场合不对,就说他跟煜哥虽说是父子,可好像也是第一次见面,冷不丁就抓起孩子,孩子不害怕才怪。
不过顾廷之愿意亲近煜哥是好事,她打算找个时间跟他好好聊聊。
她可以照顾煜哥的吃喝,可以把他送学堂让他读书明理,可煜哥身子骨的确较别的孩子要弱不少。
她听人说起过,顾廷之幼时似乎也不如现在魁梧高大,是老侯爷带他习武,他才强壮起来的。
若是顾廷之不返京,她兴许还要费心给他仔细挑选武术教头,现在现成的武术教头,她我不想浪费。
想着,裴九娘心情都好了起来。
路过嫁妆铺子。
她想起之前就有人来报,说大姑奶奶顾兰芝经常带着京中官眷去铺子里拿东西,却从不拿钱,但凡有哪个看不过去的提一句,顾兰芝就当场翻脸骂人,以前因着铺子是挂在侯府的名下,里面的掌柜伙计敢怒不敢言。
可近一两年顾兰芝更是格外的过分,一个月竟然要拿上千两的东西,早知道这种规模的首饰铺子,一个月能赚五百两都是在极好的情况下,为了平账,裴九娘之前是自己掏钱。
眼下她的嫁妆已经和侯府那边分割清楚,也没道理让顾兰芝继续占便宜。
想着,裴九娘便径自去了铺子对面的银楼。
对方铺子掌柜一看到裴九娘,脸上迎客的笑意顿时消失殆尽,可因着裴九娘侯府夫人的身份,还是俯身行礼,“侯夫人今个儿怎么到小店儿来了?”
“曲掌柜,明人不说暗话,我的铺子要兑出去,你通知你家东家,若是想要,就找我…”
话音未落,就见一个约莫四十岁的中年男子从后堂走出来,“侯夫人怎么突然想通了?”
“不瞒东家,我那铺子仗着侯府名下,虽说也能赚些钱,可我毕竟不是正经生意人,我又忙着侯府的事情,实在分身乏术,当然最主要,我那铺子每个月都要被人白拿,我也不能每次都亏钱。”
“原来是这么回事,我还以为夫人大度,不会在乎呢。”
“东家,咱们还是说说正事,我那铺子,还有铺子里的工匠,伙计,可都是攒了几辈子的经验,他们做首饰的水平可一点都不比您这里的人差,最主要的,你把我的铺子收了,你就是这条街上最大的了。”
“所以,侯夫人打算要多少?”
“一口价,十万两,如果东家觉得尚可,咱们今日去去tຊ衙门办手续,那今天铺子就归你。”
“夫人痛快,只不过夫人的账册可不能带走。”
裴九娘思索了一下,一边摇头一边补充,“账册可以给你我只要一本额外的,楚家大娘子顾兰芝这五年从铺子拿东西的那本,我要留下。”
“可以。”
“既然如此,那咱们现在就过去。”
裴九娘带着银楼东家去衙门办理了相关的文书手续,东家便把十万两银票给了她。
这铺子是裴家给的嫁妆里,最值钱的了,当初原指着这铺子给她赚银子,可没成想后来对街就开了家更大的银楼,银楼东家虽然是商贾,可极擅经营,不出一年,便把自己的铺子挤的毫无空间,加上顾兰芝一次次索取无度,裴九娘思索再三,倒也觉得还不如卖了干净。
十万两银票,省着点花,也够她和煜哥总很久的了。
她揣着十万两银票养侯府走。
顾兰芝则和一众京中官眷乘坐楚家的马车抵达了铺子。
这些官眷都是知道顾家低下有家首饰铺子,顾兰芝又素来爱装大头撑面子,所以故意说顾兰芝最近穿的素净了些。
顾兰芝是侯府嫡母,只可惜她出嫁那会,顾老侯爷因为贪功冒进而打了败仗回来,侯府遭到圣上的训斥,虽然未曾夺爵,可侯府当时已经式微,她原本定亲的是镇国公府家的二郎,镇国公府便做了个由头退了亲。
后来还是刘氏腆着脸去楚家谈了这门亲,楚家虽说是书香门第,可都是文臣,手里并无实权,如今官位最大的是顾兰芝的公爹楚凉,也不过正五品御史,更别说楚家原本就崇尚节俭,府里更是没什么置业,基本是靠着微薄俸禄维系。
顾兰芝的嫁妆也不多,刘氏不擅长经营,却又喜欢奢靡,又喜欢贴补娘家,她主持中馈的那些年,侯府早就被掏空的差不多了。
当时顾兰芝出嫁,刘氏为了撑面子,弄了十里红妆的排面,可其实一多半的箱子里都是石头。
石头在箱子里沉甸甸的,那天天气又热,抬嫁妆的人后来累的摔倒,竟然打翻了箱子,人们眼睁睁看着箱子里滚落出石头。
虽然已经过去多年,可这件事还是有不少人记着。
因此顾兰芝格外的怕人瞧不起,越是在意什么,越是想彰显。
当即就说是自己操持家事太忙,忽略了,要让众人陪着一起去挑选些首饰。
其他人听了急忙推辞。
顾兰芝便愈加阴沉的招呼大家一起去,甚至夸下海口,“去吧,有喜欢的。我一起送给你们,反正是自家的铺子。”
“自家的?可我怎么听说那铺子是侯夫人的嫁妆?”
有人故意提到,目光却直直盯着顾兰芝的脸。
果然,顾兰芝脸上当即有些挂不住,可却更要张罗大家一起去,“她的就是侯府的,我是侯府姑奶奶,拿点破首饰,是抬举他们,走,今日都多挑挑。”
众人见状,自然不会拒绝,有蠢货送他们东西,不要才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