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马车停下,小菊的神色已恢复如常,她扶着沈青念下了马车。管家守在马车前,与小菊交换了一个眼色,门口守着的小厮已经将门打开了。能瞧见柳姨娘已经站在院子内,眼中含泪的瞧着沈青念,有些日子不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些,衣裳穿在她身上,瞧着空空的。沈青念心口微紧,她快步进了院子,小菊也跟了上去,管家则是与小厮一起守在门口。“姨娘,我们进去说,”沈青念拉着柳姨娘的手便要进屋。小菊站在院子内,并未向前几回一样跟进去。
书房中,宋玄坐在案几旁,他垂眸看着掌心中那只红翡耳坠。
烛火的映照下,那抹红显得格外艳丽,就像是那少女锁骨间的一点殷红。
微微闭上眼,那日在破庙中模糊的场景便浮现,虽是不甚清晰,但少女那滑嫩的肌肤,那若有似无的茉莉香气,以及少女白皙锁骨间的那点艳丽,总会在脑海中浮现……
除此之外,今日沈青念蹲在破庙外,她那单薄的身形,以及苍白的脸庞,也来回在他脑海浮现。
对方口中那句‘欹烟裛露暗香浓,曾记瑶台月下逢’,更是令他想起夜色中的瑶台。
那夜在瑶台,他虽是未瞧清对方的脸,但他却神奇般的能想象出,对方吃醉酒后陀红的脸颊,以及泛着水汽的双眸。
宋玄揉了揉眉心,抬眼便瞧见墙上挂着的瑶台画卷。
他不禁呢喃出声:“欹烟裛露暗香浓,曾记瑶台月下逢……”
同样的茉莉香气,手腕上相同的红痕,以及沈青念也有的红翡耳坠。
她们,会是同一人吗?
片刻后,宋玄将门口守着的小夏子叫了进来,他缓缓摩挲着手中的红翡耳坠。
他吩咐道:“去取一只荷包来。”
小夏子应声出去,片刻后拿回一只淡青色荷包,样式简单绣有祥云。
宋玄瞧着这细致的针脚,他问:“可是母后所绣?”
“回殿下,这荷包是尚衣局绣娘所绣,”小夏子埋头作答。
上回殿下也是要荷包,他拿来了皇后娘娘所绣荷包,殿下却没用,他隐约是记得,当时殿下将那物件放入了抽屉内,并且那物件很小,与现在殿下拿在手中的相似。
故而他才拿了绣娘所绣的荷包。
宋玄淡淡开口:“去取母后绣的那只蓝色荷包。”
片刻后,小夏子将皇后绣的荷包取了过来,双手递上。
宋玄将荷包拿起后,把那只红翡耳坠小心翼翼的装了进去,又将荷包挂在自己腰间。
他这才吩咐:“往后孤便带这个荷包。”
小夏子连连应下,心道,殿下的心思当真是不可捉摸,前些时日还将里头的物件随意放在抽屉,今夜便将其小心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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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沈青念换上一身轻便衣衫,带上一些刺绣要用到的工具,准备与小菊和管家一同从侧门离去。
在出府前,小菊站在沈青念跟前,用手检查着她的身上有没有带东西。
在触到沈青念腰间明显的硬块时,小菊神色僵了僵,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守在门外的管家,隔着门询问:“小姐,府外的马车已备好,可是已经收拾妥当?”
沈青念看向小菊。
这话听着是在问她,实则是在问为她检查衣物的小菊。
小菊抿了抿唇,回到:“管家,小姐这边好了。”
说罢,她便扶着沈青念出了门。
马车极其简陋,每回沈郑让沈青念去见柳姨娘时,都是百般的小心,生怕出了纰漏让外人瞧出破绽,也怕沈青念私下带了银钱去见姨娘。
“小姐,老爷交代过了,您只有一个时辰的时间,”小菊陪在马车中,她微微垂头,轻声跟沈青念交代着。
沈青念看向她,询问:“小菊,你今日瞧着好似憔悴不少,是昨夜没睡好吗?”
小菊的脸色略微有些苍白,眼下也有淡淡的乌青,可见是一整夜都未睡好。
听沈青念这般问,小菊立即便跪了下来,先是磕了几个响头,这才哀求道:“小姐,求您救救奴婢吧,奴婢不想做妾……”
她昨夜思来想去,都觉得自己这样是死路一条,这些时日她也见识到小姐的智谋,眼下她唯一的出路,便是投了小姐。
因此在方才给小姐检查衣物时,她并未说出小姐带了银子出府。
沈青念瞧着小菊,眼底划过微光,她叹息一声:“你也是个可怜人,往后便好好跟在我身旁吧。”
她需要小菊,至少需要一个为她打掩护的人,至于这个人到底如何,她并不关心,只要对方现在能够帮她那便够了。
小菊站起身,她保证道:“小姐,往后奴婢一定好好伺候您,只要您能让奴婢出府,奴婢便不会背叛您!”
这是她唯一的要求。
沈青念只淡淡道:“你信守承诺,本小姐便也会。”
此时马车停下,小菊的神色已恢复如常,她扶着沈青念下了马车。
管家守在马车前,与小菊交换了一个眼色,门口守着的小厮已经将门打开了。
能瞧见柳姨娘已经站在院子内,眼中含泪的瞧着沈青念,有些日子不见,她似乎又清减了些,衣裳穿在她身上,瞧着空空的。
沈青念心口微紧,她快步进了院子,小菊也跟了上去,管家则是与小厮一起守在门口。
“姨娘,我们进去说,”沈青念拉着柳姨娘的手便要进屋。
小菊站在院子内,并未向前几回一样跟进去。
屋内。
柳姨娘看了看站在院子里的小菊,有些疑惑:“她今日为何不跟进来?”
她深知沈郑的小心与谨慎。
“我收买了她,”沈青念一边说着,一边将藏在腰间的金锭子拿出,放在了桌上。
柳姨娘惊讶,她瞧了瞧桌上的金锭子,又瞧了瞧小菊:“念念,你是如何做到的。”
“姨娘,你不必操心这些,你将这些金锭子收好,往后这些便我们的倚仗,”沈青念不愿多说。
她姨娘是最好的人,也是最最简单的人,姨娘只需好好生活便足够了。
柳姨娘也明白自己没那个脑子,她只着沈青念的手,有些哽咽道:“念念,姨娘帮不上你的忙,你在外头一定要小心啊。”
她说来说去也只有这句话,但这也是她心中唯一所想……
沈青念笑容很是温和,眼底也泛着细细碎碎的光亮,她用力回握住柳姨娘的手:“姨娘,你再等等我,很快我便能带着你远走高飞了。”
只要她诞下小长子,她一定会诞下长子!
母女相见,柳姨娘的精神都好了许多,她拉着沈青念说了许多的话,很快也就疲惫了。
沈青念守着柳姨娘熟睡后,她这才离开。
接下来的日子里,沈青念都再未踏出沈府一步,她日日窝在闺房内,为宋玄的生辰做着准备。
最关键的战役,就要拉开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