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也很清楚,皇上越痛苦,苏月盈就会越难熬,而苏云苓又是唯一能替皇帝减轻痛苦的人。要是他现在针对她,那那份伤害最后还是会落到苏月盈头上。所以为了苏月盈好,苏云苓不能得罪,起码目前不能。“你且等着……”萧南川想通这个问题后摔门而去。神坛上,苏月盈被晒得满脸是汗,玄墨撑伞走到她身后,在她头顶投下一片阴凉。“为师给你带了冰酥酪。”“师傅,你为什么对盈盈这么好呀?”苏月盈一脸感动。
苏云苓没想到外祖父一出马,竟就真为她顺利退了亲。
如此一来,她便完全脱离了原剧情的命运,暂时不用担心被放血挖心了。
可是新的问题也随之而来。
“外祖父,您在朝堂上得罪了瑞王,他只怕不会善罢甘休。”苏云苓担心外祖父被穿小鞋事小,最怕的是惹上大麻烦。
毕竟瑞王在景昭帝的纵容下,可谓是风头无两,暗中势力和手段都不容小觑。
徐翰堂让苏云苓放宽心,他已到致仕之年,对瑞王构不成威胁。
何况他手里还有先帝赐下的丹书铁券,别说瑞王,就是景昭帝要动他也要先掂量掂量后果。
苏云苓想到原剧情里,因为外祖父反对景昭帝纳一位武将遗孀为妃,使他无法和心爱的女子在一起,所以对外祖父不满已久。
可是又忌惮外祖父手里有丹书铁券,所以一再隐忍。
后来苏月盈设计大舅舅陷入谋反的圈套,成功帮景昭帝骗走了外祖父手里的丹书铁券,然后便将大舅舅和二舅舅贬至苍凉贫瘠之地做了九品小官,永远远离中央政权。
没了外祖父一家的干涉后,景昭帝就彻底成为了苏月盈蛛网上的猎物,包括他的四位皇子在内,不足一年就陆续陨殁。
可以说苏月盈能成功谋朝篡位,就是从拔除外祖父一家开始的。
这一次,苏云苓必须要避免大舅舅落入圈套,让外祖父把丹书铁券牢牢攥在手里。
景昭帝虽不堪大用,算不上什么名留青史的明君仁帝,但他同样也不至于是个十恶不赦的暴君,这点从他只将两位舅舅调离上京,而非赶尽杀绝就能看出来。
功过相抵后,虽不适合做皇帝,但留他一命还是可以的。
而他那些儿子里也选不出一个堪当大任的,好在他萧家宗室里还是有几个成才的,培养起来也是一代仁君。
至于苏月盈,踩着尸山血海登上那至尊之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大兴土木,修建她的新式宫殿。
在她统治下的平头百姓连温饱都难以维持,却还要听她讲些不切实际的改革理论。
登基第一年,南方多州郡发生蝗灾,她号召百姓吃油炸蝗虫,结果成千上万的人上吐下泻,超过千人中毒死亡。
她自认为自己掌握着未来人先进的思维,却不知道闹蝗灾时的黑色蝗虫是有毒的。
不过,害死了人也没事,掉两滴泪抓个太医出来背锅就行了,她依旧善良高尚。
谁让狗男主萧南川偏就愿意无下限地宠着她?两人每年都在演绎着什么叫把悲伤留给别人,快乐留给自己。
呸呸呸……
这回苏云苓决定把这对狗男女撮合到一起,让他们从最高处跌落泥潭,看他们是否还能情比金坚。
苏云苓决定找时机向外祖父一家坦白苏月盈的野心,让他们也好有所防范,不至于着她的道。
徐翰堂知道苏云苓要去给公主伴读,虽然没有立场阻止,但还是给她透露了一个足以让她自保的办法。
苏云苓却志不在自保,她可是去复仇的。
想起早前被她当成狗羞辱欺凌的画面,这次高低要报复回来。
“小姐,吃饭吧!”铃兰把饭菜送到了药堂二楼。
苏云苓扶额,“今日没什么胃口。”
“今天做了小姐最爱吃的香酥鸡。”
苏云苓吸了吸鼻子,香酥鸡的味道没法拒绝,干饭要紧……
刚决定要吃饭,气急败坏的萧南川就上来了。
“盈盈现在还跪在神坛为陛下祈福,你还有心思在这里大鱼大肉?”
苏云苓愣了一下,“要不…我端去神坛边上吃?”
“苏云苓,本世子今日才知你心肠竟如此歹毒!竟然给盈盈下套,将她坑害至此。”
比起萧南川的恼羞成怒,苏云苓颇显平静又无辜。
“有没有一种可能是她蠢笨又自大,自己引火上身的呢?再者她身为圣女为皇上祈福,不是份内之事吗?难道她不愿意呀?”
“苏云苓,你少强词夺理,本世子从前怎么没发现你竟如此巧言善辩?”
苏云苓淡淡一笑:“谁还没个眼神不好的时候呢?我以前不也没发现萧世子你脑子有病吗?我们……扯平啦。”
“你……”萧南川气得几乎快把牙咬碎。
“你别以为唆使徐翰堂与本世子退了亲,就万事大吉了。没了本世子,全上京不会再有第二个男人敢向你提亲!甚至连你这药铺也未必还能经营下去,不信你等着瞧。”
萧南川想到自己被退了亲,心里就堵着一口恶气。
凭什么?她一个被毁了容的侍郎小姐,无才无貌又无德,凭什么看不上世子侧妃这个位置?
不识抬举。
想起几年前的苏云苓还是个干巴巴的小鹌鹑时,随便给她点好脸色,她就能灿烂一整天,跟个小尾巴一样跟在他和苏月盈身后唯命是从。
那时候觉得她虽然很烦,但脾气是真的好,就是娶回去当个无关紧要的侧妃也不是不可。
可如今……自从上次让她替苏月盈入狱后出来,她就变了。
再没了往日半分乖巧顺从,反倒像个刺猬,一言不合就扎人,如今更是学会设计害人了。
虽然苏云苓坑害苏月盈的行为着实让他恼火,但他更气她的不受掌控,那种感觉就像是原本听话的狗不仅不再追随自己,反而还咬了他一口。
萧南川感觉遭受了背叛。
不听话的狗,必须要狠狠教训。
“萧世子,你想对我的药堂下手之前,有件事你最好先想清楚,那就是太医署的药材供应问题,以及皇上目前需要用的特殊药材……因为这些都是我百草堂提供的。一旦我百草堂关门歇业,皇上他就要加倍承受被体内毒虫折磨的痛苦。到时候你的盈盈可能就不止罚跪祈福那么轻松了……”
“你……”萧南川拳头捏得嘎吱响。
“世子想清楚了随时可以动手,我正好还能趁着春暖花开下江南玩一玩。就是我建议你拆我药堂的动静别闹太大,毕竟大门口那块匾额是御笔亲提的。”
苏云苓的云淡风轻,甚至是满不在乎,让萧南川的拳头仿佛全砸在了棉花上。
真是气煞他也。
可他也很清楚,皇上越痛苦,苏月盈就会越难熬,而苏云苓又是唯一能替皇帝减轻痛苦的人。
要是他现在针对她,那那份伤害最后还是会落到苏月盈头上。
所以为了苏月盈好,苏云苓不能得罪,起码目前不能。
“你且等着……”萧南川想通这个问题后摔门而去。
神坛上,苏月盈被晒得满脸是汗,玄墨撑伞走到她身后,在她头顶投下一片阴凉。
“为师给你带了冰酥酪。”
“师傅,你为什么对盈盈这么好呀?”苏月盈一脸感动。
在玄墨面前,她可以做真实的自己,不用刻意伪装和隐藏,因为玄墨对她总是无底线的纵容和包庇。
玄墨笑而不语,只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发顶。
看着天边的群山,他又忆起前世……在暮霭沉沉的森林里,一只白鹿和一只白狐欢快地奔跑追逐。
数百年的光阴里,它们是彼此最亲近的伙伴。
他就是那只白鹿,而苏月盈就是那只小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