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月神色不解,她何时与这公子衍有情分了,还来送药?她接过琉璃瓶端详着,这琅琊王氏果真是乾安第一氏族,这价值千金的琉璃瓶就这般送人了。谢风月端详着琉璃瓶,见着嵩山没有告辞,她疑惑的抬头:“还有事吗?”嵩山看着谢女郎那张柔情似水的脸,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何事?”剴“郎君说,女郎做事有头无尾,还需历练。”这话一说完,他扭头就走了完全不给谢风月时间发问。谢风月眸子沉了又沉:“这人是什么意思?告诉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了吗?”
王衍也只是随口一说,至于门口的人有没有被带走,他根本不关注。剴
谢风月余光却一直都在海棠身上,见着她招呼起了外间的人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整个房内一时间就剩下两对主仆。
谢风月施施然起身,拢起袖子整理起了地上的狼藉。
王衍拢着披风向前走了两步,看见她露出的手臂上青青紫紫的掐痕。
“这样值得吗?”
一句没头没尾的话,折枝和嵩山两人四目相对,脸上都浮现出了疑惑之色。
谢风月对他没有半分好感,要不是他多嘴差点让这事泡汤那今日的事就值得。于是淡淡的回了一句:“以郎君的出身,自然不值得。”剴
“我听你兄长说你弹琴极好,如今你这手伤成这样,怕是以后都不能弹琴了”
谢风月眼中划过一丝喜色,嘴上却依旧淡淡:“有得必有失,我既然决定做了,结果如何都选择接受就好了。”
“女郎好魄力。”他是真对这黑心女郎起了几分欣赏之意了。
“郎君好多话。”她是真的对这郎君起了几分厌烦之意了。
王衍嘴角高高扬起:“是我多话了,还望女郎见谅。”
短暂的交谈结束后屋内没人再说话,只有炭盆内偶尔的噼啪声。
谢风月不懂这郎君为何还不离开,她走向小塌把上面倾倒的杯子扶起:“郎君还有事吗?”剴
王衍被问的一愣,她这话里的赶人意味太足了。
何时有女郎会赶他走?真是奇了怪了。
王衍作为琅琊郡女郎们最为追捧的郎君,他一时还真咽不下这口气。他嗡声嗡气回道:“无事。”
谢风月依旧低头收拾着屋子,王衍见这黑心女郎确实是不想搭理自己,这才转身出门。
那珠帘被他撞的噼啪巨响。
出了门后,嵩山小跑才追上自家郎君:“郎君干嘛又帮她啊,这女郎不识好人心!”
王衍黑着一张脸:“她可能与北海唐氏纸张造假一事有关。”剴
嵩山疑惑:“有关那就抓起来审问不就得了,明日我们的人就会分批进入陈郡了。”
王衍脸色本来就黑,又被他这句话蠢到了。他咬牙切齿:“要不要我帮你把谢府的主母绑来,你审问审问啊!”
嵩山沉默..tຊ.嵩山腹诽...
“郎君的脾气是越来越坏了”
经过好一番收拾,被弄脏乱的房间才恢复整洁了,谢风月与折枝抹着汗大喇喇的横躺在软塌上。
“女郎,你的手还好吧。”
“不好”剴
“不好你还收拾房间?”
谢风月笑道:“最好一直都好不了,免得又让谢谨叫去给他弹琴取乐。”
折枝似懂非懂:“其实谢大郎君不骂我的时候,还是挺好的。”
谢风月嗤笑:“没脑子”
院门处响起叩门声,折枝穿上鞋子连忙去开。
管事嬷嬷脸色有些惨白,她指着身后几个丫头:“这是郎君重新挑选的人,算是给月女郎补上了。”
折枝:“之前院里的人呢?”剴
这管事嬷嬷是大郎君院子里的,她与折枝算是能聊得上几句,她咽了口唾沫:“予女郎让人全都发卖了”,又把声音压低了些:“是灌了哑药卖窑子里去了。”
折枝也听得心惊,连拍胸口:“多谢嬷嬷告知,嬷嬷辛苦了。从荷包里掏了块碎银子,悄悄塞在嬷嬷手里后,才带着几个丫头回去。
她将丫头们安置在耳房后,才回去复命。
谢风月此时正躺在床上假寐,她这几日属实是殚精竭虑累的够呛。
折枝进屋都端起桌上的茶水一饮而尽,随后开口:“予女郎把丫头嬷嬷全全灌了哑药发卖到窑子里去了!”
谢风月才蓦然睁眼。她声音有些沙哑:“我只想让她们走而已。”
按照她原本的计划,报复谢风柔藏针之仇让她摔一跤,她必定会找谢风予诉苦,然后借谢风予之手顺便把这些花嬷嬷原本带进锦园的人清理走,这事就算圆满了。剴
可世事难料,她万万没想到摔倒的是前来找麻烦的谢风予。
她真的没想要让她们都生不如死。
折枝坦言:“女郎何必自责,依我看都是她们自找的,前有她们卖主,后又有她们偷奸耍滑。她们都活该!”
谢风月嘴角扯出一个僵硬的笑:“是我一时想叉了。”
谢风月莫名的心中凄然,那些被发卖的奴婢其实和她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都是上位者一句话就可生杀取夺之物。
她无力的躺在床上只能透过窗户看着窗外那四四方方的天。大雪掩盖了整个锦园,刺眼的白扎得她眼泪止不住的流。
“砰砰砰”紧闭的院门传来了敲门声。剴
谢风月胡乱的擦着脸上的泪痕。
谢风月半坐起身子,看着眼前的嵩山有些讶异。
“小的奉郎君令,前来给女郎送药。”他将手上琉璃瓶递到折枝手中后又开口“郎君说女郎的手如润玉,留疤了就可惜了。”
谢风月神色不解,她何时与这公子衍有情分了,还来送药?她接过琉璃瓶端详着,这琅琊王氏果真是乾安第一氏族,这价值千金的琉璃瓶就这般送人了。
谢风月端详着琉璃瓶,见着嵩山没有告辞,她疑惑的抬头:“还有事吗?”
嵩山看着谢女郎那张柔情似水的脸,实在是不知道怎么开口。
“何事?”剴
“郎君说,女郎做事有头无尾,还需历练。”
这话一说完,他扭头就走了完全不给谢风月时间发问。
谢风月眸子沉了又沉:“这人是什么意思?告诉她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了吗?”
嵩山小跑着回了目前所在的蕖波阁,留下谢风月在房中百思不得其解。
进屋时,王衍伏案写着东西。
“替她把花嬷嬷尸体处理了吧。”王衍头都没抬继续埋案书写。
嵩山不解:“暗哨不是说谢家已经派人去云台山了吗?这样一来很容易把我们的人暴露的。为什么要冒险帮她啊。”剴
王衍停笔:“她要是因为那老嬷子的事出事了,纸张之事我来问你?”
嵩山想了想还是开口:“那事会不会是巧合呢?”
王衍斩钉截铁:“不会,那个纸张的真假绝对不是一个世家女可以分辨的,连我都是特意去了唐氏造纸厂寻了老师傅才知道的如何辨别。”
嵩山还想开口却被王衍挥挥手示意他出去。
桌上墨迹半干的信笺上,字迹苍劲有力。
“问吾父安,今遇一女恐与唐氏纸有关,眉目稍显,不日将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