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垣远远的就看见周夫人扛着大包袱,十根小粽子举着他的令,蹲在石狮子后往死牢观望,踩点似的,还时不时做贼心虚似的往四下看,那个表情又怂又勇。若这令昨儿拿回来了,今儿怎么看得见这小贼?她这是把衣柜背来了,打算沈家死囚人手一件么。藐视孤王。好大的胆子。该罚。夜垣眼底有兴味之色,昨夜里那种气愤,还有难受,在看见她的瞬间竟消了不少,七十文买治痛经的药她总不会数落他不会过了吧。楚思婉在石狮子后面犹豫了颇久,又四下里看看,见四周没有夜垣的身影,便立起身来,做几个深呼吸,心想管他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被抓到私自探监大不了挨
武馆小的走出来,问他家老板道:“什么时候咱们接跑腿的活计了?这生意越做越旁门左道了起来。老大你不是金盆洗手从良了,只接个追债的活路,怎么又干起卖命的事情?”
易缪睇他,“业务拓展,有钱不赚你是不是傻。”
“就赚四十两,还搭出去两颗糖,然后就卷入朝廷的恩怨?这生意赚么?”
易缪回头照镜子,这头发像鸡窝,这领子还没翻出来,这接客时的形象,易缪拿梳子准备梳头,从中间劈个中分,准备先梳通顺再扎发髻。
楚思婉想起一事便回来交代道:“易大哥,你做好保密工作啊。别把我卖了。”
易缪刚劈好中分啊,拿着梳子一本正经对楚思婉说,“知道。”
楚思婉原以为会看见鸡窝头,谁知进门他就变中分了,她怔了怔便把脚缩回去离开了。
颖儿惊诧,“夫人那位中分男子看起来好变态啊。”
楚思婉说:“嘘。”
易缪:“......”你们回来一下,我头梳好了。
***
出了武馆。
楚思婉交代颖儿,“你回沈府后头去抓鸡,我去牢里探监,给媛媛她们送药。咱们正午前在周府外巷弄口汇合。你把媛媛的小狗也带回家去。”
颖儿拎着麻袋和大笼子便下了马车,“好。夫人交给颖儿吧。我一定把肥鸡和小狗带回去。”
“注意安全。”
楚思婉交代完,便独自一人前往死牢。
死牢外有重兵看守,她下了马车,发愁怎么进监狱大门,死牢重地啊,严防死守,蚊子都都都飞不进去,她这大活人哪那么好进。
她一步一步一步,结果很容易便进了大门。
容易到她做的心理建设都没用上,原打算和官爷软磨硬泡一盏茶功夫,这......
那些官兵见是她,便低下头,并不阻止,都知道她是殿下的...那个。
唯一一个被殿下带进毓庆阁卧房的女人。就是和殿下有不正当男女关系的人妻周夫人。这殿下看起来正儿八经,骨子里离经叛道,果然妻不如妾,妾不如...
官兵总算理明白她是谁。
楚思婉记起夜垣交代过,他最近在毓庆阁暂住,她身为暖床婢可以随时过来。
楚思婉进院子便溜墙根走,她来不是来服侍夜垣的,月信第二天,怎么服侍,前两次都停下,他那个神情难过的厉害。她便不去做显眼包了。
走到死牢门口,楚思婉把夜垣的太子令从衣襟拿出来,看了看令上的莽纹,有些做贼心虚的四下看看。
夜垣没有准许她探监,她私自进去了,他会不会发怒发落她呢。
楚思婉念起昨夜他从她闺房中不欢而散,好似生气她说他买那个烫伤膏买贵了,若是今日她不经允许进去探监,他更加发怒了怎么办,还是忌惮的,毕竟满门六十余口攥他手里。
楚思婉背着大包袱蹲在墙根的石狮子雕塑后面,眼巴巴的看着死牢门口的十数名狱卒,这些人不会怀疑她偷拿太子令而把她抓起来吧,那样她全家可是都进去吃牢饭了。
毓庆阁地势较高,夜垣书房可以俯瞰整个监狱,原他正将左肩膀的衣服拉在肩下,露出蜜色肩膀和锁骨的位置,也露出了被楚思婉咬得渗血的牙印。
经过一夜,疼的还厉害,挑她手尖水泡时,周夫人是认真在咬他的。
谢锦拿了药水给夜垣往牙印上药,边上药边说,“昨夜令没要回来,还差点被咬掉一块肉,改嫁的女人都这样凶么?侧妃娘娘都不咬人的。”
“啧。”夜垣啧他一声,没说什么,到底药水蛰的他疼,微眯了眸子往窗外去看,“不用上药。”
“不上药落疤!”
夜垣眉心微动,“不上药会落疤?”
“咬这样肯定是会落疤的了。”谢锦说。
夜垣看着窗外,“哪那么娇气,说了不上药。”
谢锦一怔,这到底是想留疤还是怎么着?牙印好看?
夜垣远远的就看见周夫人扛着大包袱,十根小粽子举着他的令,蹲在石狮子后往死牢观望,踩点似的,还时不时做贼心虚似的往四下看,那个表情又怂又勇。若这令昨儿拿回来了,今儿怎么看得见这小贼?
她这是把衣柜背来了,打算沈家死囚人手一件么。
藐视孤王。
好大的胆子。
该罚。
夜垣眼底有兴味之色,昨夜里那种气愤,还有难受,在看见她的瞬间竟消了不少,七十文买治痛经的药她总不会数落他不会过了吧。
楚思婉在石狮子后面犹豫了颇久,又四下里看看,见四周没有夜垣的身影,便立起身来,做几个深呼吸,心想管他的,一人做事一人当,被抓到私自探监大不了挨一顿板子,是他自己忘记把令拿回去的,又不是她不愿意还。
夜垣托着腮看她深呼吸,胸脯鼓起落下,莫名的如被羽毛拂过,他痒痒的。
楚思婉调整好心态,把心一横,便走到死牢跟前,打着哆嗦亮出夜垣的腰牌,她颤声说,“官...官爷,太子准我去探监的。”
那打首的狱卒一看“太子的那个”又拿着令来探监,大为诧异,“殿下的令周夫人连拿两天了么?”
楚思婉清清嗓子,镇定道:“对,殿下很疼我的。但是殿下不喜欢张扬,此事你可莫传出去。你也不想外人知道殿下他乱搞男女关系以至于身败名裂吧......”
夜垣:“......”
自幼习武,耳聪,听个七七八八。
那狱卒说,“夫人放心,小的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夫人请进。进去送了药便速速出来。叫旁的死囚家属看见了不好,闹将出去,都以为殿下徇私舞弊、暗箱操作呢。有身份的男人都在乎名声。”
楚思婉将令牌收起,“我懂得。很快就出来。”
说完,便叫一名狱卒领着进了死牢。
夜垣将视线从楚思婉的背影收回来,低手端茶饮了一口,脑海划过周夫人那笔直的双腿。
-殿下,很疼我的-
乱讲。
孤哪里会疼她。会弄疼她还差不多。
门帘掀动,走进来一人,穿着一袭湖蓝色衣衫,腰悬宝剑,浓眉入鬓,正是燕青将军,他见夜垣肩膀锁骨微露,谢锦正给夜垣上药,便内涵的笑了,“兄长昨儿夜里惹了谁家娘子?被咬成这番光景,过程挺刺激。”
夜垣捏起衣领将衣衫拉起,睇向燕青,“孤王这书房没门么?”
燕青一怔,便走回门外,叩了二次门,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请问,有人类在这间书房内吗?”
夜垣没睬他。
燕青见太子不大理睬,便又兀自进屋,坐在夜垣对面椅上,“兄长又比昨日好看了,俊俏。我一男的都馋你。”
夜垣抬眼睇他,“有事?”
“找兄长去喝酒啊。”燕青托腮看美人,“兄长自冷宫出来可有半月有余,复宠后不是忙纳侧妃便是忙查抄沈家,再么便是看兵书,弟都约兄长几次了,都被兄长给拒绝。这不是亲自登门拉你去喝酒?”
夜垣将手中的书扣在桌上,“今天不行。有事。”
谢锦腹诽,怎么,今夜还飞檐走壁去周府偷人...不,拿令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