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穆发觉赵熹宁心情不好,一想到脚伤了起码在律州她还有父母陪伴,在江州就无亲无友倒也可怜孤单。关心:“用饭了吗?”“早半个时辰前就吃了,”赵熹宁稍稍从花上移开眼。沈穆追问:“你没留饭?”赵熹宁用品月递来的湿帕子净了净手,吩咐皓月把自己修剪好的瑞香放在花架子上。她才反问道:“留什么饭?”等皓月把花放好后,赵熹宁环顾四周处处有鲜艳色彩,看的心情舒朗,继而警告沈穆。“不许乱动我花的位置,不然将你赶出去。”沈穆被赵熹宁这一连串的话气笑了,饭不给他留,动个花就给他赶出去。
沈穆泡桃干的手一顿,拧眉瞪他:“你这个状元郎怎么也这么不正经。”
“就问问,”顾朝白笑:“想当初你婚前话说的满,说什么郡主公主娶回来都是自己媳妇,你可不纵着。”
他瞄瞄沈穆手里忙的活,撇撇嘴:“现在可不是那般,我瞧纵的很呢,看来现在很喜欢郡主。”
沈穆喜不喜欢赵熹宁他自己目前都不确定,反正不跟自己吵架不疾言厉色,时不时对他笑笑,好好过日子他愿意做点小事哄着她。
当然他也不认为这就是纵着了,好歹赵熹宁是为了救他的命才回来的。
在晋王府兴许要星星就有星星,要月亮就有月亮。
他不能连赵熹宁想吃个桃子糖都没本事弄。
沈穆更不想承认这么难为情的事,嘲笑:“这就纵了,怪不得二表嫂跑了呢!”
顾朝白:“……”
“沈穆,你再拿这说事,我将你轰出去。”
“轰我出去人也回不来啊,”沈穆不信顾朝白随意编了个人糊弄姑母,必然就有那么个女子。
他搅拌蜜浆的动作放慢,想着四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顾朝白到底怎么坚持下来的。
“你说你当初考上状元多风光,按理说皇上都该给你这样的人赐婚,人家榜下捉贵婿的更要将你捉走。”
“你却考完不久就回江州了,放弃了京中大好机会,你是不是就为了那女子,这么多年没影,值得吗?”
顾朝白许久没说话,而是垂眼落到了长袖遮盖的右腕上,掀开袖子在偏腕心三寸的地方有块狰狞长疤,小臂往上似乎也有断断续续的伤痕。
这些年他不仅亲自回那个地方找,他还派人在那处守着,始终不见消息。
从京中回来倒也有层避婚的意思,音娘不告而别他就不算有妻室,任哪个官职高他不少的人看上自己,势必就要拿亲事笼络。
在家母亲催,烦是烦了些,至少他可以控制做主。
“没有音娘,我何来今日这一切,怕是殿试都上不了,”所以抛弃京中一切又有什么关系。
“什么?”沈穆正在生火,一时没听清顾朝白的话,他仰头问了一声。
顾朝白迅速收起眼底失落,面上又是惯常的云淡风轻,挑眉意有所指。
“没什么,皇上当时确实想赐婚个郡主,我本打算拒绝,不想你家小郡主先趴在皇上耳边嘀嘀咕咕不知道说了些什么,皇上一脸惋惜就没再提。”
沈穆脑洞大开:“不会是皇上想赐婚你跟赵熹宁,她没看上你吧?”
顾朝白皮笑肉不笑:“我二十一岁中榜,你家小郡主当年顶多十二岁,她连情窦初开的年纪都没到,顶多仰慕,上哪来看不看上。”
“自然是有其他郡主,不是那时我成亲了吗,我又不会娶,也忘记什么封号了。”
“就算当时不成亲,我也绝对不会娶郡主,”迎着沈穆困惑不解的模样,顾朝白掸掸衣袖,做得一副悠哉模样。
“君子远庖厨,伺候不来!”
沈穆:“……”
顾朝白话是这般说,但仍抬眼默默觑了圈烟火缭绕的厨房,眼中似有怀念。
很快这股怀念便被隐在了心中,他嫌弃:“烟熏火燎的,你好好做吧,我先回屋看会书,做好了留下陪我吃顿饭喝杯酒。”
沈穆随意应声:“成!”
……
沈穆用四罐桃干共做了五十颗桃子糖,搓得手心都冒火星子,他先捏起一颗送进嘴中尝了尝。
糖丸外皮满满的桃子味,一咬开里面的糖浆把桃味包裹其中,甜味桃味中和适当,既没有甜的发腻还留有满嘴桃香。
沈穆万分满意地将所有桃子糖装进干净的荷包中,先去跟顾朝白吃饭。
……
傍晚。
沈穆回来的有些晚,臻云院已然挂起了照明的灯笼,他站在远处望着家中独属自己的那栋院落,想着院中独属他的……小郡主妻子。
迎着洒出院墙的融融烛光,信步走进院中。
沈穆一进院,正房那边立刻钻进屋内一个身影,他认出是自家这边俩月的其中一个,不一会儿窗边勾勒出的暗影似有点头动作。
下一刻珍月望月齐齐出来迎人:“五爷,您回来了。”
沈穆挑眉点头,跟着大步往屋内进。
进门转个弯他见赵熹宁仍坐在窗前修剪花枝,连抬头瞧也没瞧他。
沈穆望着烛灯下全身笼罩暖光,轻薄、安静的美人,背着手问道:“还赏花呢?”
“出去做什么了,这么晚回来?”赵熹宁修好花枝,放下手中的金剪刀,环顾着眼前的瑞香观赏。
头连抬都没抬,语气也似轻似重。
“去姑母家了,”沈穆。
赵熹宁听出沈穆今日不是去官署,也没了打听的心思:“哦,是你那个惊才绝艳的状元郎表兄家啊!”
沈穆啧声,一脸黑线:“表兄就表兄,我知道他厉害,你想喊也可以喊,至于加这么长前缀吗?”
赵熹宁:“你管我,你表兄确实还行吧!”又不是官署那么大的事,犯得着走前神秘兮兮?
“郡主一天就盯着个花看啊!”沈穆又向前走了几步。
沈穆话中带着无聊的语气,赵熹宁不喜欢别人指点她的喜好,不满道:“盯了一天花也比某人一天不着家好。”
沈穆发觉赵熹宁心情不好,一想到脚伤了起码在律州她还有父母陪伴,在江州就无亲无友倒也可怜孤单。
关心:“用饭了吗?”
“早半个时辰前就吃了,”赵熹宁稍稍从花上移开眼。
沈穆追问:“你没留饭?”
赵熹宁用品月递来的湿帕子净了净手,吩咐皓月把自己修剪好的瑞香放在花架子上。
她才反问道:“留什么饭?”
等皓月把花放好后,赵熹宁环顾四周处处有鲜艳色彩,看的心情舒朗,继而警告沈穆。
“不许乱动我花的位置,不然将你赶出去。”
沈穆被赵熹宁这一连串的话气笑了,饭不给他留,动个花就给他赶出去。
赵熹宁正抬手准备让皓月扶她去耳房洗漱,不防沈穆走到俩人中间横面拦开。
高高大大的人影就立在赵熹宁头顶,她一抬头就见沈穆似弯非弯着嘴角盯着她。
周边蜡烛火苗突涨,沈穆眼中映着跳动的烛火,将他整个人衬得更加凌厉具有攻击性。
赵熹宁心中有些微惧,左右觑了觑身边的丫鬟都在,她才壮起胆子质问:“做什么?你对我不敬我也要赶你出去。”
“不,不仅赶你出门,我还要告诉我父王。”
随着赵熹宁尾音的落下,蜡烛火芯噼啪炸出一声爆响,与此同时又响起赵熹宁的惊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