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不可攀的月亮,倒影入手中酒杯。“身上怎么了?”“啊,教习姑姑打我。”搁笔,裴恕抬头。洁白如玉的皮肤上落下青紫,小臂处红痕明显,看着像是藤条抽的。温知窈鼓鼓嘴,想必他不会计较,话语中带上几分撒娇。“宫里人好没道理,头要能顶水碗行走,洒出来一点都不行。谁家走路非在一条直线上,那路中间有个坑岂不是必须摔死。”裴恕牵了下唇,从柜子中取了个瓷瓶。顺手落下灯罩,屋里一瞬朦胧起来,如同蒙上层细纱。
“人呢?”
坐在步辇上,尹殷不耐烦的搓手。
几日没见到,他始终惦记着。
不太记得那夜具体发生了什么,尹殷只感觉自己爽到了巅峰。
那种感觉真是毕生难忘,那个女人也很讨喜,叫人见之难忘。
这几日太医让他多休息,不宜行房事,掌印更是到春日选秀前都不许他碰女人。
他实在忍不了,外头冷他好心免去她折腾,亲自过来。
皇后都没这个殊荣,竟然被堵在门外。
“朕问你们话呢,她人呢?”
“陛下,那个.........那个温贵人身子不适,早早睡下了。”
“不适?”
他看是故意躲他吧,尹殷哈笑出来,倒是起了玩心,“朕进去瞧瞧到底哪不舒服。”
“陛下。”
刚下步辇,尹殷回头,“王德?”
掌印身边的人,尹殷脸色瞬间好起来,笑嘻嘻的颇有种心虚。
“陛下,掌印请您将御书房的折子批好。”
“成,朕明日会看,劳烦掌印大晚上还费心。”
往前挡了半步,王德依旧恭敬的开口,“陛下,掌印说明日一早他要看见。”
这都什么时辰了,那么多折子,都得一一批完?
话到嘴边,尹殷烦躁的咽下,挥挥手,“算了算了,朕明日再见温贵人。”
“恭送陛下。”
王德直起腰,看着雪夜里远去的众人。
陛下再多一次不听掌印的话,掌印就得教教他了。
外头来人报,温知窈抓紧被褥的手才松开,十指用力到僵硬的伸不开,他却始终平静如常。
她坐起,往被子里缩了缩。
这是侍寝的规矩,只能用红被子裹住身体,里头衣裳一件也不留。
她没遵守过这个规矩,因为很多时候她都是衣不蔽体的。
尹殷酒后发疯,她是头一个遭罪的。
长夜折磨,直到裴恕推门而入,才预示着今夜结束,她又活了一晚。
男人无温的眸居高临下,甚至不在她身上停留。
宫人会过来扶她,带她滚蛋,别在这碍掌印的眼。
此刻与裴恕在同间屋子,温知窈有瞬迷幻。
高不可攀的月亮,倒影入手中酒杯。
“身上怎么了?”
“啊,教习姑姑打我。”
搁笔,裴恕抬头。
洁白如玉的皮肤上落下青紫,小臂处红痕明显,看着像是藤条抽的。
温知窈鼓鼓嘴,想必他不会计较,话语中带上几分撒娇。
“宫里人好没道理,头要能顶水碗行走,洒出来一点都不行。谁家走路非在一条直线上,那路中间有个坑岂不是必须摔死。”
裴恕牵了下唇,从柜子中取了个瓷瓶。
顺手落下灯罩,屋里一瞬朦胧起来,如同蒙上层细纱。
温知窈犹豫着松手,被子从肩上滑落,顺着堆积在腰间。
她小心拿过他手中的药瓶,打开。
空气中弥漫开薄荷草的清润,和略微苦涩的药味。
药膏由草汁混杂上好的紫参做成,膏体呈墨绿色。
温知窈贪心的多闻了闻,紫参可是千年难遇的好东西,灵族那样的地界生长一颗都得百年。
他这药里面至少有两株呢!
“既知珍贵,别浪费我的药。”
淤血的地方得揉开才能好,但会疼。她蜻蜓点水般糊弄,裴恕看出来了。
伸手,大掌揉上她腰间。
“啊!”
冰冷触碰肌肤,温知窈浑身一颤,捏紧男人袖口,“手,好冷。”
房里炭火烧的旺,他手还这般凉。
双手握住他的左手,她轻揉哈气,“掌印的手怎么这么冷,房里很缓和啊。”
怎么也暖不热是为什么。
有些体寒的人确实会手脚冰冷,但他很明显是练武之人,怎会体寒。
忙不迭好奇的时候,大手收起,捏了把她的脸,在指尖把玩似的揉了揉。
“呀。”
她嘟囔了声,小脸上的软肉鼓起。
裴恕在帕子上蹭干净手指,“猜猜以前让我伺候的人去哪了?”
“掌印要是想杀我,我也留不到四更天了。”
窗外天都快亮了,她活了整整一晚上呢。
温知窈往前挪了挪,亲上他的脸,“谢谢掌印。”
蚊子哼般小声,她红了脸,身上淡雅香甜的气息更浓郁半分。
这种香气莫名熟悉,裴恕觉得好像在哪闻到过似的。
有些想不起来了,他一贯是个记性好的人,很多闲事他懒得放心上。
或许是哪日偶然间闻到过吧。
抬手敲了下她的额头,他走到窗边打开架子上的鸟笼,放飞鹦鹉。
长夜无趣,养来打发时间,现在不需要这只鸟了。
身后温知窈穿好衣裳,从床上下来。
窗外浅淡的光辉快要突破云层,他长身而立在黎明前。
第一次见他时,他身上那种疏离和冷清,隔开热闹,近乎神衹。
后几次见,她总觉得他眼里什么也没有。
明明已经是最尊贵的身份了,他在乎的却没有。
能随心意施以援手,也凉薄到放任这世间许多人苦苦挣扎。
一想到日后她得揣测他的庇佑过活,温知窈头都疼。
裴恕稳的像口古井,无波无澜,难以猜测喜怒爱憎。
“那,我先回去了。”
他点头,走到门边温知窈又小跑回去,踮脚亲了口裴恕。
才往回走到转角,她就听到教习姑姑在叫嚷,“这都什么时辰了,懒骨子,没规矩!”
差点忘了还有这茬子事。
走进去,温知窈抬手扶起跪着的何如月,“没冻坏手,就去掌她嘴。”
“啊?”
何如月震惊的压低声音,这可是太后身边的孙姑姑,窈窈昏了头吧。
孙姑姑也愣了下,一甩手中鞭子,“下贱东西,没有太后娘娘的许可你怎么敢伺候陛下!陛下哪是你这种女奴配碰的!”
“陛下要临幸于我,姑姑的意思是怪陛下不长眼?”
上前半步,温知窈抬手将发间的簪子取下,慢悠插入孙姑姑头发里,“孙姑姑,窈窈昨夜真的推辞了,太后不许窈窈现在侍寝,窈窈哪敢不听,却惹了陛下不高兴。您说,这宫中谁更大,陛下还是太后呢?”
寒风逼人,女孩漂亮的眸是京城人没有的颜色,此刻妖娆的像古籍中记载的妖精。
头皮传来巨疼,簪子尖狠狠戳入,孙姑姑疼的哀嚎,被人揪住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