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这句话,本该说给爱她的人听。可她找不到人说。她不能和父亲说,因为他的女儿只有冯昕彤。她也不能和母亲说,因为母亲已经是别人的母亲了。她更不能和陆霁尘说,因为他的眼里都是另一个人。最后,只能说给一个不太熟的人。心就像被丢进搅拌机里,反反复复的拉扯,搅碎后鲜血淋漓。那股病痛的撕扯感又找上了乔夜浓。她疼的冒汗,摸不到药,也喝不到水。就那样生生的忍到最后,她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
车一路往城市边缘开。
到海边时,乔夜浓盯着波澜不惊的海面看了许久。
才回过神,走上轮渡。
她的目的地,是一座在海岛。
票早在和冯昕彤打赌那天就买好了,如果陆霁尘没有离开,被撕碎的票就是这张。
她在海岛上的疗养院住了下来。
她没有去医院治疗。
因为来不及了,她的绝症药石无医,治疗只是让她苟延残喘。
海岛的生活,和她期待的一样美好。
白天在沙滩上散步,晚上也在海边和镇上的人聊天。
乔夜浓很喜欢海。
那一望无际的海面,汹涌或平静的波涛,还有咸涩的海风。
只要静静看着,她就感觉自己的心平静了下来。
但她的生活,还是靠着止痛药和安眠药。
她一日日地消瘦下去,整个人最后变得很难看,再也站不起来了。
疗养院照顾她的女孩叫小芙。
她问乔夜浓得了什么病。
乔夜浓眨了眨眼:“骨癌。”
小芙一下红了眼眶:“静静姐,你才二十几岁……”
她的眼泪掉在乔夜浓的手背上,有些发烫。
她叹了口气,安慰小芙:“没关系的。”
她都已经习惯了。
可小芙拉住她的手问:“静静姐,是不是很痛?”
乔夜浓的眼泪瞬间滑落。
病痛将她慢慢折磨得不成人样,尤其是她晚上做梦。
梦见年轻灿烂的自己站在舞台上,随着音乐华丽起舞,获得全场欢呼和掌声。
那样傲然恣意的样子,再也回不去了……
乔夜浓缓慢地吐出两个字:“很痛。”
其实这句话,本该说给爱她的人听。
可她找不到人说。
她不能和父亲说,因为他的女儿只有冯昕彤。
她也不能和母亲说,因为母亲已经是别人的母亲了。
她更不能和陆霁尘说,因为他的眼里都是另一个人。
最后,只能说给一个不太熟的人。
心就像被丢进搅拌机里,反反复复的拉扯,搅碎后鲜血淋漓。
那股病痛的撕扯感又找上了乔夜浓。
她疼的冒汗,摸不到药,也喝不到水。
就那样生生的忍到最后,她像是从水里被捞出来的。
望着夜空中的月色,乔夜浓握紧了不停发抖的指尖。
是时候了。
乔夜浓拿出日记本,翻到最后一页。
落笔时有些艰难,因为脑海中的事情乱成一团,像是乱码。
腿窝,心脏,脑袋,也都像是被人用刀剜开。
【7月12日:今天是我们的结婚纪念日。
陆霁尘要带我去旅游,但是冯昕彤一个电话,他便抛下我。
没关系,我还有我自己。
陆霁尘,再见。】
【9月1日:我真的坚持不下去了。
写完最后一句,眼泪低落,晕开墨渍。
乔夜浓曾经爱惨了陆霁尘。
但这满腔的赤诚被消耗光,就像蜡烛烧到了尽头。
没关系,他不爱她,也没关系。
她要让他一辈子活在内疚和悔恨之中,她要让他永远忘不了她。
摆在桌面上的,除了日记,还有一本食谱。
一本精心为陆霁尘编写的食谱。
一本用了五年,一点点琢磨出来,完全符合他口味的食谱。
做好这一切,乔夜浓掏出了柜子里最深处,一瓶满满的安眠药。
坚硬的药片划过喉咙,往上涌出血腥味。
乔夜浓看着天花板,眼泪顺着流下。
睡意开始占据她的大脑,意识逐渐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