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令光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冷睥睨着他,“这里是官道,你强抢民女,斗殴打人,你说我要不要管?”赵玄亨微微一愣,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女子看他的眼神,莫名带着一股杀意。可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女子威胁,仗着人多没把萧令光放在眼里,沉着脸轻蔑道:“就凭你一个娘儿们?”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挥手叫来家丁:“把她拿下!”赵玄意皱眉,上前一步把萧令光挡在身后,清冷眸光带着愠怒直视着赵玄亨:“这里是京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你是谁?劝你别多管闲事。”
赵玄亨眼看突然冒出个年轻女子,坏他的事不说,还伤了他,气得脸色涨红,指着萧令光骂道。
赵玄亨,出自袁州赵氏,是母后娘家赵氏一族的旁支子弟。
上辈子他利用这一层身份接近母后,以她的安危为引,骗母后回宫。
母后当时因为父皇和皇兄相继离世,心中悲痛,不愿留在宫中,去了行宫修养,本可以躲过宫变,却让这厮骗了回来。
而她当时被窦妙瑛做成人彘,已无生机,也不知窦妙瑛后来会如何对付母后。
这样一个唯利是图的小人,她没去找他,他倒自己撞上门来。
萧令光骑在马上,居高临下冷冷睥睨着他,“这里是官道,你强抢民女,斗殴打人,你说我要不要管?”
赵玄亨微微一愣,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这女子看他的眼神,莫名带着一股杀意。
可他不甘心就这样被一个女子威胁,仗着人多没把萧令光放在眼里,沉着脸轻蔑道:“就凭你一个娘儿们?”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挥手叫来家丁:“把她拿下!”
赵玄意皱眉,上前一步把萧令光挡在身后,清冷眸光带着愠怒直视着赵玄亨:“这里是京城,不是你撒野的地方,从哪儿来回哪儿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萧令光愣了一下,目光落在赵玄意颀长挺立的后背。
他穿着普通的青衫,用木簪在头顶上挽了一个简单的发髻,露出圆润的后脑。
冷沉的目光注视着凶神恶煞的赵玄亨,没有一丝退缩。
一阵轻风拂过,荡起他的衣袂和发带,让他生了一股不落凡尘的清朗飘逸。
“赵玄意!”
赵玄亨脸都气歪了,赵玄意凭什么来教训他?!
他脸色铁青,目露凶光,一拳朝赵玄意脸上挥来:“就凭你也想英雄救美?今天我连你和她一起打!”
他叫赵玄意,也是赵家的人?
萧令光暗暗纳罕,没想到赵家还有他这样的人。
上辈子倒是没有听过这个人,想来不是赵玄亨一伙的。
他身姿俊逸挺拔,可惜的是身板略有些单薄,应当没有习过武,眼看赵玄亨的拳头就要落到他脸上,他也只是轻皱眉头,侧身躲过。
挺能沉得住气。
赵玄亨一击不中,更加暴怒,喝着家丁:“站着干什么?上啊!把他们给我拿下!”
赵玄意眼看家丁蜂拥上来,眉宇间闪过一丝不耐,却苦于一时无法脱身,只得后退两步握住萧令光的手腕,如墨的眸中染了歉意:“对不起,连累你了。”
嗯?
还没等萧令光说话,他已经拉着她冲出家丁包围,朝着路边的树林跑去。
“给我追!别让他们跑了!”
赵玄亨气得脸都扭曲了,破嗓子喊得震天响,领着家丁追上去。
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赵玄意墨瞳炯然专注,领着她往偏僻的小路跑。
萧令光没想到,看起来文弱的书生,跑起来还挺快。
但她为什么要跑?
她虽然中毒,但有林大夫的解毒药暂时压制,对付那些个家丁不成问题。
“那个.....”她想出声提醒他。
赵玄意以为她害怕,握紧了她的手腕,温声安慰:“别怕,前面的河边有一艘船,咱们上船就安全了。”
他拉着萧令光在树林里飞快奔跑,风吹起两人的衣袂,他头上用来固定头发的青色丝带拍在萧令光的脸上,有点痒。
两人来到河边,赵玄亨也带人从小路追了上来。
“我看你们往哪儿跑!”
赵玄意松开握住萧令光的手,示意她先走:“他们人多,你先去船上。”
“走不了了。”
萧令光望一眼已经让家丁砸烂的船,两手一摊,眨巴着眼睫很是无辜。
刚才那些家丁趁人不注意,过去把船砸了。
她一脸轻松,脸上带着浅浅笑意,似乎并没有把身边的危险放在眼里。
赵玄意怔住,目光落在她脸上,一时竟失了神。
意识到自己此刻在想什么,他面色有些烫,咳嗽两声,心中歉疚越深:“对不住,本不该把你牵扯进来。”
“你也是赵家人,他为何要这般对你?”
萧令光摆摆手表示不介意,她好奇,眼前男子温润谦和,和赵玄亨简直是天差地别。
若赵家多一些他这样的人,何至于沦落至此?
说话的功夫,家丁已经逼近。
赵玄意将她拉到身后,躲过家丁的攻击,嘴角戏谑:“小时候的恩怨,不提也罢。”
看一眼不远处被破坏的船,真是人算不如天算。他轻叹:“倒是因为我,连累了你。”
眼看家丁的长棍往萧令光身上挥来,他忙抬手,竟想用自己的身躯替她挡住木棍。
萧令光心头中升起一抹异样的感觉,被他握住的地方像是生出了一缕暖意。
这人,当真和赵玄亨之流不同。
她轻敛眸光,不再躲闪,越过他接住家丁的木棍,借力把近身的家丁推出去丈远。
已经逼近的赵玄亨原本想对付赵玄意,见萧令光伤了家丁,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手中匕首转了个方向,直直朝萧令光刺来。
“小心!”
赵玄意眼看赵玄亨像是疯了一般,匕首就要刺中萧令光,他一着急,想也不想便把萧令光护在身后。
他没习过武,能撑到现在,全靠身体年轻敏捷,还有赵家家丁太过窝囊。
可赵玄亨发起狠,方才用了全力,出手又快又准,他护住萧令光,已经没有机会躲过匕首,让赵玄亨划破手臂,胳膊上顿时裂开一道血痕。
萧令光瞳孔轻不可察地闪过丝波动,他不过一介文弱书生,却在危险来临时,毫不犹豫替她挡下危险。
她微眯了眼眸,眼中凝起厉色,不再手下留情,长腿踢飞狰狞的赵玄亨。
“找死!”
新仇旧恨,今日不让他脱层皮,她就不姓萧!
“臭娘儿们,你敢打我?”赵玄亨嘴里吐出一口鲜血,气得面目扭曲,命令家丁:“快拦住她,给我往死里打!”
萧令光抢过家丁手中的木棍,以极快的速度把家丁打倒在地,一个箭步来到赵玄亨面前。
“你......你别过来......”
赵玄亨方才还一副恶狠狠恨不得要吃人的表情,看到萧令光出手凌厉,家丁都已经让她给打趴下,顿时脸色发白,连滚带爬向后退。
萧令光捡起他掉落的匕首,吓得他结结巴巴问:“你......你要干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总觉得她那双眼睛沉寂得可怕,明明看起来年纪不大,却好像千年寒潭,散发着索命的寒芒。
“让你血债血偿。”萧令光冷笑出声,抬起手来,利落地在他胳膊上刺了一刀。
“啊!!”
赵玄亨发出一声惨叫,捂着伤口,让她凌厉的眼神吓得差点尿出来。
赵玄意却是身躯一震。
她方才在赵玄亨身上下刀的地方,和他受伤的位置一模一样。
他原本捂着受伤的胳膊疼得皱了眉头,见她如此,突然觉得伤口的地方好像被火点着一般,发着烫,也没那么疼了。
萧令光再也不看地上的赵玄亨,扬手把匕首扔进河里。
朝身后吩咐:“林枫,把他送给岳山。”
赵玄亨和窦廉来往甚密。
窦廉此人,手段狠辣,不爱钱财,却独爱女色。
上辈子赵玄亨曾物色年轻女子送给窦廉赏玩,因此获得窦廉赏识,从此甘愿当窦家的狗。
而窦廉,掌管着京城羽林军,若想收拾窦妙瑛,就得从他身上下手。
岳山正在查的事,和窦廉有关,赵玄亨既然自己送上门来,就让他发挥作用。
“是!”
河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群护卫,林枫没有多问,站出来把疼得死去活来的赵玄亨押下去。
赵玄意眸光微动,脸上有一丝不自然,原来她身边还带着护卫。
那他方才......
他顿时觉得脸上烫得厉害,只得以手掩唇,清了清嗓子掩饰尴尬。
萧令光回过头来,才看到他的衣袖已被鲜血染红。
她轻皱眉头,他这一刀,是替她挡的。
林大夫他们还没跟上来。
血这么流,以他这样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哪里能撑得住?
“你伤得不轻,得尽快包扎。”
她拿出干净的帕子,过来就要动手帮他包扎。
赵玄意愣了一下,后退两步躬身:“不敢劳烦大长公主殿下。”
“你怎么看出来的?”
萧令光的手停在半空,脸上难掩讶然。
赵玄意看一眼她身后训练有素的护卫,道:“殿下骑的青骢马是西域进贡的宝马,整个东越国也找不出第二匹。在下方才只是猜测,直到他们出现才敢确定。”
他早该想到,大长公主萧令光深受圣武景帝宠爱,又是先帝最疼爱的妹妹,放眼整个东越国,能配此良驹的,只有她一人。
萧令光没有否认,过来坚持要帮他包扎:“我随行有大夫,一会儿就到,不过你的伤口太深,等到他来,你的血只怕要流干了。”
赵玄意见她坚持,不好拒绝,只得顺从。
“坐下来吧。”
他身量修长,萧令光本身并不矮,可站在他面前,还要仰头看他,便示意他坐下。
她不喜见血,看他伤口血流不止,只想快点帮他止血。
赵玄意才刚坐定,她就靠过来帮他包扎。
赵玄意长这么大,还没和女子这般亲近过,她靠得很近,身上飘来一股淡淡的幽香,低头的时候,发丝垂落,软软扫在他的手背。
他身子绷得直直的,被她发丝扫过的地方,仿佛被火点燃一般,滚烫得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