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去村南,那边水位高一些,地势也高。”吴兆和说话就想带苏蕴然去看,但想到苏蕴然是个刚守寡的小媳妇,又叫上刘小华一起,临走又跟牵骡子的汉子交代:“老三,浇水的事你让他们几个盯紧一点儿,咱们今年可还指着地里的粮食呢。”原来,这位是吴兆和的亲弟弟,吴兆丰。吴兆丰兴奋地答应一声,“行嘞哥,你们去吧,干活的事我们来,你们只管想办法!”三人一行直奔村南的溪水边,从山上下来时,苏蕴然注意到下山的路格外崎岖,许多都是被人和牲畜、小拉车轧出的痕迹,一脚踏上去十分坚硬。
苏蕴然正犹豫说不说呢,头顶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什么有办法?还能更快?”
两人抬头,就见吴兆和挑着一个扁担从山上下来,面庞黝黑身躯精瘦的男人眼睛里神采奕奕,身后还跟着一个用骡子拉水的汉子,两人眉眼之间尽是兴奋。
“我跟蕴然说咱们村的地呢,蕴然好像有办法。对了,田里怎么样?”
“别提了,刘主任,这回咱们浇水总算能跟上了。”牵着骡子的汉子抢着开口,“以前我走这一趟,地里的水都干了,现在把水拉过去,还能看到田里的水印呢。”
刘小华一听,心中的担忧尽去。
吴兆和挂着刘小华刚刚说的那话,连忙问苏蕴然,“青林家的,你真有办法治咱们村的地?”
此话一出,牵骡子的汉子也伸着脑袋看过来,期盼得不得了。
见他们都看着自己,苏蕴然只好说:“想必你们应该发现了,村里种的高粱长得特别好。”
“对,是发现了!”吴兆和说,“咱们村这几块地,只要种高粱就长得特别好,也是邪了门了。”
“不邪门。”苏蕴然解释,“高粱这种庄稼,在所有的农作物里,适应性和抗逆性生长都很好,它们的根部非常发达,种下去之后可以生长到很深的地方去吸收水分,从而保证庄稼的生长。”
说完,苏蕴然半天没等到回应。
扭头一看,三人都睁着眼睛望着她,眼神当中全是不解。
见她看过来,吴兆和挠了挠头,憨憨地笑了两声,“青林家的,你是说的啥,我咋听不懂哩?”
“我也没听懂。”刘小华说。
“我也没有……”
苏蕴然以前做农场搞过很多粮食调查,每种粮食的习性、生长特点全都了然于胸,一不留神就给三人介绍起来了,全然没想到它们可能会听不懂。
想了想,苏蕴然换了一种思路,“咱们村的地你们应该知道吧?跟以前比是不一样的。”
“嗯嗯嗯!”
这次,三人都小鸡啄米一般点头。
“这叫盐碱地。这种地非常贫瘠,不适合种庄稼。”
这话三人都听懂了,牵骡子的汉子直拍大腿,“难怪这么多年不管我们怎么浇地,粮食收成都不好。”
“还是有作用的。”
见三人不解,苏蕴然继续解释道:“你们大量的浇水,让土地保持得还可以,碱化得不是特别严重,所以各种庄稼也能收一些,只是不那么多罢了。如果真的特别严重,咱们这一村的人,估计剩不下几个。”
几人顿时心头一凛,顿时谁都不再抱怨每年给田地浇水了。
“那有啥办法没有?青林家的,咱不能光种高粱啊,这东西吃多了,不消化,那些娃娃一个个肚胀得像小蛤蟆一样。”
“办法是有,但行动起来要做的事情很多,尤其咱们村的水资源不够丰富,如果真的要做,像今天这样的浇水活动,咱们或许还得做很多次。”苏蕴然说。
她以为他们得考虑考虑权衡利弊之后再做决定,不成想没等吴兆和和刘小华说话,那位牵骡子的汉子就说:“只要土地能好起来,干活怕什么?土地好起来,咱们早晚能吃饱肚子!”
吴兆和点了点头,“是这个理!青林家的,你只管给我们说办法,只要能让这该死的地好起来,干多少活,我们都乐意!”
刘小华没说话,但一脸的坚定让苏蕴然感到震惊。
她生活的那个年代,人们总习惯行的权衡利弊,优中选优,总想得到更好的方案,反而缺少这种纯粹的热情。
她的心中也不禁燃起一股激情,想把这些土地都治理好。
“第一件要做的事还是水,要把这样的盐碱地重新治理好,需要大量的浇水。”
“以后咱们有空就组织大家浇水?”吴兆和问。
“不,浇水太费人力了,还得消耗很多时间,这个办法不划算,我得先到溪水那里看一看,找个水位高的地方。如果合适,我就回去画个图,从小溪引流到地里,再分个流过咱们村,到时候大家就不用到村口去挑水了,直接从家门口就能取水。”
“这也能行?”
“还得看地势,不是有句老话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如果地势太高,水可能会流不上去。”
三人经她这么一说才想起苏蕴然上过学,读过高中,一时间直拍大腿说以前埋没了她这个人才。
没想到他们竟然给自己把懂这么多东西的借口都想好了,苏蕴然心里松了口气。
“咱们去村南,那边水位高一些,地势也高。”
吴兆和说话就想带苏蕴然去看,但想到苏蕴然是个刚守寡的小媳妇,又叫上刘小华一起,临走又跟牵骡子的汉子交代:“老三,浇水的事你让他们几个盯紧一点儿,咱们今年可还指着地里的粮食呢。”
原来,这位是吴兆和的亲弟弟,吴兆丰。
吴兆丰兴奋地答应一声,“行嘞哥,你们去吧,干活的事我们来,你们只管想办法!”
三人一行直奔村南的溪水边,从山上下来时,苏蕴然注意到下山的路格外崎岖,许多都是被人和牲畜、小拉车轧出的痕迹,一脚踏上去十分坚硬。
三人沿着小溪走了一圈,苏蕴然又在刘小华和吴兆和的陪同下把村里的几块地也全都看了一遍。
走完之后苏蕴然的眉头皱了起来,小溪南端地势算是高的,但村南的两块地却比小溪还要高。
见苏蕴然面色不太好看,吴兆和就问:“是不是咱直接开挖就行了?水往低处流,咱把沟挖深一点儿就行了。”
苏蕴然哭笑不得,“水沟可以挖深,但水总有流到头,得流出来的时候啊。”
她在地上比划了一下,“南边的两块地,地势越往南越高,要想浇地就得逆流而上,但如果全部浇到,恐怕地的北头的庄稼都得淹了。”
未收先损,从不是苏蕴然的行事风格。
“这么一来,就只剩一个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