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就连陆晚音身上也不能带伤,以免被人诬陷他以暴力手段胁迫她赠与。侯元基从鼻腔里重重哼出气儿来。瞧她这翻脸不认人的状态,定是知晓他的性子,故意拿铺子吊着他,让他不得不给她行方便。不对!一个女子,既不曾认识他,又不知官场里的弯弯绕绕。哪可能如此精准地拿捏他?侯元基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他双眸喷火,拉紧缰绳,纵马奔驰到囚车边。缰绳一被拉住,骏马还未停稳,踏着四蹄时进时退。
也不知道是不是侯元基多想,他总觉得,她每一个字都说到了他的心坎上。
像是精心为他布置好的圈套。
侯元基半眯着眼,难得认真地审视起陆晚音来。
那张艳若桃李的脸微微仰视他,唇角含笑,眸若秋水。
乖乖巧巧的,跟只小兔子一样。
这种姑娘再闹腾,也不过是隔靴搔痒,能掀起什么风浪来?
侯元基白了囚车上的谢璟辞一眼。
都怪谢璟辞城府太深,害得他草木皆兵。
“成,到了县城,记得将地契奉上。”
目的达到,陆晚音连一个眼神都懒得给。
她命令解差将囚车木门打开,带着流萤匆匆回去,与亲卫一道将谢老夫人架上车。
那无情的背影,看得侯元基咬牙切齿。
他朝陆晚音扬起了马鞭,要甩下去之际又恨恨地收回了手。
他亏大发了!
按本朝律例,过户地契需要由买卖双方亲自到县衙办理。
以他的身份地位,只要他吭一声,当地县令就能把过户后的新地契送到他面前。
但是碍于他爹的命令,过户的整个过程都必须合法合规。
甚至就连陆晚音身上也不能带伤,以免被人诬陷他以暴力手段胁迫她赠与。
侯元基从鼻腔里重重哼出气儿来。
瞧她这翻脸不认人的状态,定是知晓他的性子,故意拿铺子吊着他,让他不得不给她行方便。
不对!
一个女子,既不曾认识他,又不知官场里的弯弯绕绕。
哪可能如此精准地拿捏他?
侯元基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性。
他双眸喷火,拉紧缰绳,纵马奔驰到囚车边。
缰绳一被拉住,骏马还未停稳,踏着四蹄时进时退。
侯元基冷冷一笑,嘴巴跟淬了毒似的。
“谢璟辞你身体残缺了,骨气也没了?当初把我抓起来的时候,大道理一筐一筐的,我还当你是刚正不阿的硬骨头呢。”
“想让你奶奶休息,大可以跟我直说。让这么个如花似玉的新娘子来使美人计,万一我兽性大发,不管不顾将她拖进林子里办了……”
“侯元基!”
囚车里,谢璟辞正用双肘扶谢老夫人坐下。
从侯元基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谢璟辞的背部。
单薄的里衣上,乌黑陈血纵横交错。
虬结的背部肌肉高高拱起,其中蕴藏的蓬勃力量,似能将里衣撑破。
无尽杀意弥漫开来。
木制囚笼对面,以玄七为首的亲卫,皆像是看死人一样看着侯元基。
侯元基牙齿咯咯相撞,身上止不住地颤抖。
他第一次意识到。
自己这种温室里长大的世家子弟,在谢璟辞这类杀人如麻的将士面前。
是那么的不堪一击。
见谢璟辞要动怒,陆晚音抢先将一根牛肉干塞进他嘴中。
“气大伤身!”
看到谢璟辞无奈又纵容地叼着牛肉干,她得逞地笑出声来。
侯元基都快要被吓死了,听到这笑声,非得不能感到轻松。
反而有种见鬼了的惊悚感。
侯元基本以为陆晚音是授了谢璟辞的意。
所以,他才特地来揭穿这位曾不可一世的战神。
他想让所有人都知道,谢璟辞根本不是什么保家卫国的英雄,而是个靠卖娘子谋利的小人。
可看陆晚音这诡异的反应,他很难不怀疑自己的猜测是不是错了。
她怎么看也不像是被人卖了的样子。
她把人卖了,还差不多!
陆晚音从谢璟辞的后方探出头来,顷刻间笑意荡然无存。
“我爹不能人道了,侯大人要与他为伴吗?”
侯元基:???
不能什么?
谁不能人道?
侯元基很难不怀疑自己听错了。
一来,不能人道是所有男人都不愿听的话。
二来,一个十七岁的小女娘,张口就是“我爹不能人道了”,很吓人的好不好?
侯元基精神恍惚。
而对面,陆晚音仍面无表情。
仿佛只是在询问一个稀疏平常的问题。
她语调平直:“大人想的话,我可以代劳。我噶得很准。”
众人:???
他们听到了什么?
连谢璟辞,都被震地抬了抬眼皮。
侯元基下身某处拔凉拔凉的。
他勒紧缰绳,逃也似地离开。
谢家其他人又一次等不到陆晚音和谢璟辞被刁难,个个都失望透顶。
周氏望向囚车里的谢老夫人。
从住进将军府后,她就过上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
做过最累的事,也不过是向贵人磕头行礼。
如今五十斤的枷锁戴在她的肩上,早已将她双肩磨烂,累得双腿打颤。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连忙对看守她的解差狐假虎威:“愣着作甚?还不来扶我上车?我是谢璟辞的娘,陆晚音的婆母,理应也该受孝敬!”
这话提醒了谢家众人。
都养尊处优的,谁吃得了这苦?
众人面面相觑,眼里迸发出势在必得的红光。
眼盲的谢德曜激动起来,三步并作两步往前走:“还有我!我是他亲爹!来人啊,快扶我!我眼睛瞧不见了,被拽了一路,再走下去不是累死就是摔死!”
江氏见囚车里没多少空位,怕谢德曜把位置给抢走了。
她赶紧伸出脚将他绊倒。
谢德义趁机道:“璟辞啊,二叔我手都断了,你可怜可怜我,让我也坐下歇息歇息吧!”
“要不是你三番四次惹侄媳妇儿,哪能被折断?”
柳氏凶悍地大喝,“我云歌儿才六岁,人小不占地方,多她一个也不会让母亲和璟辞难受。”
“黑心肝的柳氏,我大房的事与你何干?你有能耐,让你儿子也给你讨个座位去!”
陆晚音纳闷地看着已经吵成一片的谢家众人:“我们有说过,囚车里还能坐一个人吗?”
谢璟辞咽下牛肉干:“没有。”
“那他们是怎么吵起来的?”
“大概是……他们喜欢吵架吧。”
陆晚音赞同地颔首。
侯元基还没有从惊吓中回过神来,其他解差也没打算阻止谢家人。
于是陆晚音二话不说坐上囚车外围。
顺带着,给谢璟辞嘴里又塞了根牛肉干。
“哦豁!这么快就动起手来了?”
陆晚音没想到自己才分了一会儿神,谢德义已经跌坐到地上了。
她看看谢德义,又看看谢德睿,一脸好奇:“他俩谁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