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修霖正好推门而进。他匆忙上前来扶她:“思龄你醒了,来,小心。”程思龄没力气推开他,嘴唇苍白着问:“咋没给我吊水?”阮修霖眉眼带笑,拉着她的手有些激动:“思龄,医生说你怀孕了。”“咱们有孩子了!”程思龄一怔,心重重沉下去。前世,她知道自己怀孕时很高兴。可她死后,阮修霖要娶初恋,她的一双儿女没有丝毫反对。就像是已经忘记了她这个母亲。已经知道未来的悲剧,她还要留下这个孩子吗?出神间,阮修霖拿着一条毛巾放进冷水盆里浸透。
程思龄幸福了一辈子,丈夫疼她,儿女孝顺。
就是命短了点,刚到60岁,就寿终正寝了。
死后她变成游魂,回来想看看丈夫怎么样。
不想丈夫阮修霖竟娶了年轻时的初恋,大张旗鼓地办了婚礼。
婚礼现场还贴着一副对联——
‘四十载劳燕分飞,锦书难写相思曲。’
程思龄这才知道自己的一生是个笑话。
而阮修霖和她在一起的四十年——屁都不算。
……
1970年,大别山。
“轰隆——”
沉闷的一声雷响如大炮轰鸣,程思龄猛地睁开眼。
两辈子的记忆涌入脑海,让她脑子里像灌了浆糊又疼又晕。
她竟然重生回到了四十年前!
不等缓过来,有人抓着程思龄的肩膀轻轻摇晃。
“思龄,你怎么样?”
这道男声十分熟悉。
程思龄皱眉睁开眼,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
只见她那本该已经六十岁的丈夫阮修霖,如今正是二十几岁的模样。
他们此时坐在一个山洞里。
程思龄想起来了,这一年是她和阮修霖刚结婚的第一年。
两人上山采蘑菇,遇到大雨,就躲在了山洞里。
见她醒了,阮修霖松了口气:“吓死我了,还好你没事。”
他一脸关心,程思龄却满心冰冷。
她和阮修霖是一起下乡的知青,他对她一见钟情,追了大半年。
后来她就嫁给了他,甘愿留在乡下,陪他创建私立学校。
最难的时候,两人甚至去捡过垃圾。
风雨同舟四十年,他们是所有人眼里伉俪情深的恩爱夫妻。
却不想程思龄死后第三天,阮修霖就急不可耐、大张旗鼓地娶了他的初恋白月光。
“四十载劳燕分飞,锦书难写相思曲。”
阮修霖在婚礼现场发言说他爱了初恋一辈子,如今两人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程思龄不敢相信,那她这一辈子算个啥?
想到这里,程思龄只觉心中郁结。
加上刚淋了雨,她头痛欲裂,两眼一闭再次昏了过去。
等再醒来,程思龄躺在医院。
她身上又烫又疼,牙齿却冷得咯咯作响。
应该是淋发烧了……
程思龄咬牙抬起手,手背上却根本没有被扎针。
这是要把她活活烧死?
她张了张嘴,烧得干涩的嗓子里艰难挤出声音:“护士……”
阮修霖正好推门而进。
他匆忙上前来扶她:“思龄你醒了,来,小心。”
程思龄没力气推开他,嘴唇苍白着问:“咋没给我吊水?”
阮修霖眉眼带笑,拉着她的手有些激动:“思龄,医生说你怀孕了。”
“咱们有孩子了!”
程思龄一怔,心重重沉下去。
前世,她知道自己怀孕时很高兴。
可她死后,阮修霖要娶初恋,她的一双儿女没有丝毫反对。
就像是已经忘记了她这个母亲。
已经知道未来的悲剧,她还要留下这个孩子吗?
出神间,阮修霖拿着一条毛巾放进冷水盆里浸透。
然后拿出来扭干,盖在她脑门上:“思龄,医生说吃药打针伤胎。”
“反正你壮实,你就熬一熬,等着自己退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