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烟沉默了片刻道:“就算有什么隐情,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毕竟没有任何证据。”如画闻言皱眉道:“难道,就这么让她走?她若是走了,想要知道真相就更难了。”“那也没办法。”沈烟倒是冷静的多,她在桌旁坐下,开口问道:“她说什么时候走了没?”“说了。”如诗回答道:“说是明儿个一早就走。”沈烟点了点头,她沉思了片刻道:“如诗,你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给钱婶送过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然后打听打听,她具体要去何处,投奔什么人,又是怎么去。”
木掌柜在心里叹了口气,这位大爷,怎么就听不懂言下之意,非要刨根究底呢?!
木掌柜开始装傻:“世子指的是刚才那位姑娘?小的也不知道,那位姑娘是哪家的,只是知道她姓谢,应该不是什么世家小姐,毕竟小的之前从未见过。”
“你当小爷是傻的?”
韩璟看着他,冷哼了一声:“你将她单独请到雅间,不仅亲自招待,还说了好一会儿的话,怎么可能是第一次见?小爷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要是还想糊弄,小爷天天带人堵着你的大门,让你一桩生意都做不成!”
这确实是这位小祖宗能做出来的事儿,木掌柜只能叹气道:“不是小的不愿意告诉世子,实在是那位姑娘的身份有些特殊,她乃故去的永誉侯嫡女,被批克父克母的那位。”
说完这话,他看了韩璟一眼,意思很明显。
就算你对谢姑娘有意,就谢姑娘那命格,你们也没戏啊!
你可是长公主唯一的儿子,独苗啊!
韩璟看懂了。
“克父克母关我什么事儿?”他轻哼了一声,然后又有些不好意思的道:“又不是克夫。”
木掌柜:……
说的好有道理,他竟然没法反驳!
看着韩璟一副一见钟情、坠入爱河的模样,木掌柜只能暗暗着急。
毕竟,自家主子跟谢姑娘的事儿,还没有搬到明面上,主子不管心里怎么想的,面上现在都是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他再怎么着,也不可能胡乱多嘴。
木掌柜只能委婉的道:“世子,撇开命格之说不谈,您与谢姑娘也不合适呀,您都嫌弃那位小侯爷,就更不要说旁人了!”
韩璟面上闪过一丝尴尬,他抬了抬下巴道:“谁说小爷嫌弃了,只是那帮人喜欢故意将小爷比作一个奶娃,故而有些不喜欢这个称呼罢了。小爷还没有到无端端嫌弃一个奶娃的地步。”
“是是是。”
木掌柜陪着笑脸:“小的意思是,世子身份尊贵,再者婚姻大事乃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流言可畏啊。”
男女之间,甭说是私相授受,就是单方面的纠缠,一旦传了出去,男子倒不会如何,可女子却是要遭殃的。
若是女子有个硬实的娘家倒也罢了,旁人最多也就是私下非议几句,可若是那女子无依无靠,下场如何还真不好说。
说起来,还是谢姑娘棋高一着。
她一没有纠缠,二没有与主子相见,甚至连主子身份都没点过,从头到尾都是他在传话,说的还都是即便被提起,也寻不出任何错处,能被人抓住把柄之言。
袖中的那个锦盒用的也是谢礼的名义,毕竟那位“修”好了玉佩,给份谢礼也不算什么。
韩璟看了木掌柜一眼:“你慌什么?小爷只是……只是见她面善,随意问问罢了。”
最好只是随意问问。
木掌柜连忙应是,岔开话题:“不知世子今日来,所谓何事?”
韩璟透过窗户朝外间看了一眼,正好瞧见带着永誉侯府标识的马车正在驶离琳琅坊。
没得到回应,木掌柜不由就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然后头就大了。
他连忙提高声音,大喊了一声:“世子!”
韩璟被他吓了一跳,一个激灵回过神来,呵斥道:“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别仗着自己是小舅舅的人,就对本世子大呼小叫!”
他若不是主子的人,也不会这么防着这么个祖宗!
“小的怎么敢对世子大呼小叫?”木掌柜开口道:“只是唤了世子几次,都未曾得到回应,就才迫不得已……”
“行了行了。”
韩璟不耐烦的摆了摆手:“冠冕堂皇的话就别说了,寻个罕见的物件来,我好拿回去哄我娘开心。那日我娘办赏花宴,我躲了出去,这些日子她一直都在生我的气。”
这茬总算过去了,木掌柜顿时松了口气,笑着道:“世子三楼请。”
沈烟并没有把遇见韩璟的事儿放在心上,毕竟,前世今生,她的样貌一直都很招摇,对那种惊艳的眼神早已习惯。
加上木掌柜对她和陆卿渊的事,也算是知根知底了,她并不担心会出什么岔子。
刚刚回到侯府进了院子,如诗就迎了上来:“小姐,钱婶来过了。”
钱婶乃是当年,坠崖车夫的妻子。
一年多之前,坠崖的事情发生之后,沈烟就找到了他们一家人,这些日子也一直有着联系。
沈烟一边往屋子里走,一边问道:“她来做什么?可是遇到了什么事儿?”
“不是。”如诗回答道:“钱婶说,自从她丈夫去世之后,她婆婆就有些癔症了,所以经过一家人商量之后,决定离开京城这个伤心的地方。”
听得这话,沈烟顿时皱了眉:“一家子离开京城?”
如诗点了点头,她低声道:“小姐,有没有可能,这其中有什么隐情?”
毕竟当年老爷夫人死的实在太过蹊跷,而且无论怎么查,都只有马匹发狂这么一个答案。
当年除了老爷夫人之外,一道坠崖身亡的,就只有有车夫,与夫人的两个贴身丫鬟,丫鬟是自幼便跟着夫人的,无父无母从人牙子手中买的。
也就是说,唯一有牵扯的,就只有谢志峰、谢志康,以及钱婶这一家子了。
谢志峰和谢志康,多半只是被推出来担责的,如果真有人知道什么内情,那肯定是钱婶。
而现在,钱婶却要举家搬离京城,这很难不让人多想。
沈烟沉默了片刻道:“就算有什么隐情,我们现在也没办法,毕竟没有任何证据。”
如画闻言皱眉道:“难道,就这么让她走?她若是走了,想要知道真相就更难了。”
“那也没办法。”沈烟倒是冷静的多,她在桌旁坐下,开口问道:“她说什么时候走了没?”
“说了。”如诗回答道:“说是明儿个一早就走。”
沈烟点了点头,她沉思了片刻道:“如诗,你去账房支五十两银子,给钱婶送过去,就说是我的一点心意。然后打听打听,她具体要去何处,投奔什么人,又是怎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