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澄却被吓了一跳,赶忙拉她起来,大喊着让宁姨喊医生来。“妈,求您,算我求您,我不想离开他,看在我这些年还算听话的份上,您答应我一次好不好?”“闭嘴!”这话更刺激到宋澄,她气得胸前起伏,“我是为你好!”“您为我好也该问问我想不想要啊?”宋望舒瘫跪在门边的玻璃碎片上,尖锐扎进膝盖,刺痛。可她好似一点也没感受到,脸上神情破碎,尽显委屈。长裙被渗出的血浸染,整个人像是洁白的雪,晕开猩红点点。
“妈!”她微微加大了音量,“他是私生子没错,可其中具体如何,您应该知道的 啊,为什么会这样说他?”
“我不想知道我也不屑知道,给人做三的女人生出来的能是什么好东西?”
宋澄对于这件事就是偏执偏激到有些刻薄,宋望舒胸前有微微起伏,强忍着情绪,半垂下头不去看她。
“他若可以选,也一定不想选这么个不光彩的身份来到这个世界上。”
一开始宋望舒是不知道的。
程亦有一次喝了些酒,头枕在她腿上,抱着她的腰安静了许久,她低下头看到他满是水光的眸。
他说,“小月亮,有个事告诉你你会不会嫌弃我?”
“什么?”她先是疑问,然后摇头,“不会的。”
程亦一笑,把头埋在她的肚子,声音闷闷的同她说,“我是程家的私生子。”
“小月亮,我以前总是想,为什么我没有早点死在我妈的肚子里,她为什么不把我打掉。”
“她就是个蠢女人,生下我就生了场大病死了,把我丢给程墨山,被他养在外面见不得光。”
他开始低低诉说着过往的事,说了很久,说了很多关于父母的事。
最难过的时候抱着宋望舒哽咽,“小月亮,我本烂命一条,没人管我死活,连我自己都不拿命当命。”
“何德何能遇到你啊,你会管我,你会在乎我开不开心。”
“小月亮,我是你的,我这辈子下辈子都是你的,以后要是哪里惹你生气或者不高兴了,你也别丢下我,和我说,我改好不好?”
宋望舒不记得自己有没有答应他,他也不在意,只是嘴里一直念叨着,“小月亮小月亮......”
他有说不完的话,她听得心坠痛,只能一下下摸着他的头安抚着。
而此时,宋澄不容置喙的告诉她,“马上分手,我给你安排出国,这学也别上了,去美院吧。”
宋望舒睁大了眼,猛地站起身,“妈,我不去!”
“这事就不由你了,我会尽快安排好,你也准备一下。”
话落,宋澄转身欲走,宋望舒一下子哭出声来,追上前扯住她的手腕,恳切的看着她,“妈,我不要,我喜欢他,我也不想出国......”
宋澄蹙眉,瞥着她的眼泪,“为男人哭是这世上最丢人的事,你这样只会让我更加厌恶你们往来。”
宋望舒眼泪不停,突然屈膝,地上还有宋澄摔碎的玻璃碎片,她正好跪了上去,因为被难过淹没,她浑然不觉膝盖上的疼痛。
宋澄却被吓了一跳,赶忙拉她起来,大喊着让宁姨喊医生来。
“妈,求您,算我求您,我不想离开他,看在我这些年还算听话的份上,您答应我一次好不好?”
“闭嘴!”这话更刺激到宋澄,她气得胸前起伏,“我是为你好!”
“您为我好也该问问我想不想要啊?”宋望舒瘫跪在门边的玻璃碎片上,尖锐扎进膝盖,刺痛。
可她好似一点也没感受到,脸上神情破碎,尽显委屈。
长裙被渗出的血浸染,整个人像是洁白的雪,晕开猩红点点。
“妈,很多事情我本来可以自己做决定的,您为什么控制欲这样强?”
“你看,你和他在一起,现在都会这样和我吵了。”
宋澄冷笑一声,又气又急,使劲拉她起来,嘴上却不停,“在我眼皮子底下好了三年,也是我疏忽,以为你不会胡来了。”
她破罐子破摔,“没错,我控制欲就是强,你去也得去不去也得去!”
“妈,我不是一件物什,我有自己的思想,我有很多想做的不想做的事,可我都一直按照您给我安排的方式长大了,您就不能尊重我的意愿一次吗?”
“我这辈子吃了很多亏走过很多弯路,所以想把一切都为你安排好,为你规避所有风险,不希望你在任何事情上受到伤害,我错了吗?”
宋澄情绪也上头了,提高了音量,“我十七岁被逼着放弃自己的爱好,去接手自己从来没有接触过的领域,去学着管这么大个公司,再也没有时间画画。”
“我希望你可以带着我的梦想一起,站到画坛的最高处,你不是也爱画画吗,你儿时每天抱着画笔,所有路我都尽心尽力为你铺好,现在为了一个男人你就否定我所做的一切是吗?”
无力感和满心的郁结让宋望舒再也说不出话。
她满脸湿润,声音变得有些哑,“可是,您为我安排的很多事情并非我所愿。”
宋澄揉了揉眉心,目光变得沉重和疲惫,“望舒,我为你选的都是最好的路。”
“不是的,不是的......”
医生的到来截断两人的争执。
说是争执,其实一人倍感无力,一人又太过强势,根本就是一场不平衡的交谈。
最后皆以宋望舒的失败告终。
梦醒,天光大亮,刺眼的光从落地窗洒进,在屋内落下无数光影。
临近中午了。
宋望舒整理齐下楼,宁姨忙碌着午餐,见她来了厨房,将牛奶热上,笑道,“望舒这几天睡得都有些晚啊,早上去喊你都没喊醒。”
她点点头,笑容有些勉强,“是啊,有些犯懒吧,睡得太沉了。”
小时候她想睡一会儿懒觉都会提前个宁姨打好商量,瞒过宋澄那边,宁姨也偶尔惯着她,还会拦着管家别吵她,今天也一样。
吃完午餐,她在沙发上看了眼手机,她的微信上没有什么能说得上话的人,只有母亲和哥哥,还有很多老师,加起来人倒是真的不少。
平时也会有些问候,她只负责礼貌回复,就没了多余的交流。
一个新的好友请求,还是昨晚半夜两点多发的。
头像是宋望舒熟悉的,一张很有清冷氛围感的弯月。
验证消息只有两个字。
——“等我。”
好像并不在意她通不通过,只是想说这句话。
她盯着屏幕很久,差一点就点了通过,又被突如其来的情绪直转而下给制止,反回熄屏。
总是这样,心里常是空的,一片荒芜,寸草不生。
该怎么面对他。
拿什么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