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笙一怔,心中石头落地:“原来如此……”她眉头仍未舒缓,转而又瞥向丫鬟抓着扫帚,被冻得通红的手。淡粉色的袖口上,用简单的针线端端正正地绣了一个辽字。“你们是辽南人?”季笙问,“穆珺仪到底是什么身份?”丫鬟低头回答:“穆首领早在十岁时,便被先皇封了辽南王,前往封地居住。”季笙:“你们辽南一向是富庶之地,百姓安生乐业,为何突然要起兵造反?”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久居内宅,对此也不甚清楚。”
翌日。
季笙从床上醒来,看见远处山头上白茫茫一片,映射着明媚的晨光。
这雪昨晚竟是下了一夜。
而这一夜穆珺仪再没有回来过。
季笙扫了一眼床边,桌上那些寓意早生贵子的桂圆和红枣已经被收走,换成了一套青翠透亮的瓷盏玉匜。
竹叶扫帚扫过石地的沙沙声响起,阳光透过帐帘,打在了鲜红的绸喜被上。
季笙起身披上一件衣服,下床慢慢走到了帐门边。
军营里只有几个守营的护卫在栅栏外站着,异常空旷安静。
一个丫鬟的打扮的人正在扫雪,见她出来,抬起头来道:“小姐醒了?”
季笙瞧了一眼她。
她是穆珺仪八抬大轿娶进门,可无论是下人还是他本人,都并没有把她当做穆珺仪的女人,还只唤小姐。
“你们穆首领去哪里了?”
丫鬟恭敬回道:“穆首领今天一大早出了军营,带兵去城墙下与裘厉君谈判了。”
季笙微微蹙眉,抓住了门帘问道:“怎的又去谈判,他们还要开战吗?”
她想起了昨晚那场闹剧,心脏不由地又是一紧。
裘厉君在临走前嘱咐过她,要她乖乖顺从穆珺仪。
只是她下了死决心,宁愿与意图辱她清白的人同归于尽也绝不丢弃贞洁。
可没想到,穆珺仪却没有强迫她。
但不强迫她,并不代表他就接受了裘厉君这个“礼物”,说到底,他还是没从她身上讨到一点好处。
丫鬟没瞧见季笙眼中的担忧,依实回答:“穆首领走之前说过,今日是去同意退兵的。”
季笙一怔,心中石头落地:“原来如此……”
她眉头仍未舒缓,转而又瞥向丫鬟抓着扫帚,被冻得通红的手。
淡粉色的袖口上,用简单的针线端端正正地绣了一个辽字。
“你们是辽南人?”季笙问,“穆珺仪到底是什么身份?”
丫鬟低头回答:“穆首领早在十岁时,便被先皇封了辽南王,前往封地居住。”
季笙:“你们辽南一向是富庶之地,百姓安生乐业,为何突然要起兵造反?”
丫鬟摇了摇头:“奴婢久居内宅,对此也不甚清楚。”
“只是听闻,王爷是自从巫蛊之术之后性情大变,才开始欲图夺位的。”
巫蛊之术,便是那场牵连季家全家上下的灾祸。
难不成,也有一位与穆珺仪有关系的皇室之人遇难,而导致他想要复仇吗?
季笙没再继续深想,只对丫鬟伸出招了招手道:“过来暖暖身子,不要冻坏了。”
三百公里外,魏国城墙下。
穆珺仪骑着一匹赤红骏马,在万众瞩目下走进了城门。
一群魏国将士站在城门内侧,举着旌旗,注视着穆珺仪下马脱去头盔,悠悠迈入了重重士兵把守的客栈内。
穆珺仪脸上神色不变,推开门,见空荡荡的大堂里正坐着一位身着珠冠锦袍的人。
他笑道:“裘兄,好久不见。”
裘厉君手中拿着酒盏,睨视着他一步步走来,余光寒冷如冰:“她怎么样?”
穆珺仪扬起眉毛:“你是说季小姐?她很好,这世上恐怕再难找出第二个让我如此倾慕的人了。”
他话里的喜悦之意令裘厉君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听这意思,季笙似乎并没有反抗。
他眸光犀利,声音像淬了毒:“她已经同意跟了你?”
“自然。”穆珺仪脸不红心不跳地撒谎道,“而且我已经许诺,要与她一生一世一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