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宁笑了笑,“你怎知道我是宁王?”“宁王殿下气度不凡,与贵妃娘娘玉颜有几分相似之处。”江凝垂首夸赞着,遇到这样的贵人虽不想攀附,可若不说上几句好话,只怕会惹祸上身。“方才见到你身边的丫鬟往御膳房去了,你那丫鬟面生,御膳房的宫人不会轻易赐茶水,本王叫身边侍卫去端了茶水过来,一会儿你先喝下解了酒意。”赵启宁盯着她,神色平静得像是在做件举手之劳的事。“多谢殿下。”江凝人已经站不稳,却还要硬撑着,道完谢头一沉,晕乎乎倒下,被赵启宁伸手扶住,险些跌进他怀里。
赵启宁手指头轻敲膝盖关节,却是没有说话。
曹贵妃自然也瞧出他忧虑,宽慰道:“她身边坐着的那几个,也都是护国公府上的姑娘。”
赵启宁还未仔细瞧,已然兴致缺缺。
“护国公府自江砚舟死后,更是落败,她也不过是一徒有虚名的嫡女罢了,皇兄如何就娶不得?!”
赵玉瓒娥眉紧蹙,骄横模样溢于神色之间。
“若是没年关前闹出的那件事还好说,如今你父皇对你皇兄起了警惕之心,自然不会再让他娶名门世家的嫡女做侧妃。”
曹贵妃沉眸道。
说到这出事,赵启宁神色也沉下来,事到如今他尚不清楚是谁将他送妓子到九王爷赵廉府上的消息捅到了靖桓帝面前,靖桓帝得知他在拉拢九王爷,这段日子都未让他参与朝政,更是将他手中掌管上驷院的权力收了回去。
他已经赋闲在宁王府好几日,曹贵妃才借着今日设宴,让他来挑选侧妃。
假以时日若是得以开枝散叶,说不定能讨回靖桓帝欢心。
闻言,赵玉瓒眸光重新落到江凝身上,神色微变。
见时辰差不多,曹贵妃从高位上起身,赵玉瓒扶着她走下楼宇。
从进到福宁宫落座,江家几位未出阁的小姐都得体坐着,倒是惹来不少公爵夫人的青眼,她们个个貌美,尤其是坐在首位的江凝,虽年纪最小,仪态却十分端庄,言行举止间尽是大家闺秀的气度。
坐在最后边的那两位,虽眼生得很,但也是极为水灵秀美,那些贵眷夫人们都不是没见过世面的,顿时猜想到那两位约莫是妾室所出的庶女。
庶女当正室是不可能了,当个妾倒也不错。
随着殿前太监的一声喝唱,曹贵妃在赵玉瓒的手扶下来到诸位女眷面前,女眷们纷纷起身行礼。
曹贵妃吩咐女眷们坐下,随即命宫人将备好的菜肴端上来。
菜肴一道道端上来,曹贵妃告诉她们莫要拘谨,就当是用顿便饭便成。
那些王爷公爵夫人们心思都放在攀附曹贵妃身上,自然没瞧出她今日设宴的用意,可江凝顺着方才曹贵妃走下的楼宇往上看,却看到上面有间宽敞的楼阁,是足以窥见殿内之景的。
赵启宁从那副容颜里,瞧出了疑惑和探寻。
而那些个后宅女眷此时目光都在曹贵妃身上,并未有人如她这般,将注意力放在曹贵妃身后的楼宇之上。
想来她察觉到了。
“有趣。”
赵启宁嘴里蹦出这两个字。
殿内气氛欢愉,宴席进行到一半后,花蕊便领着几个宫女开始收各位贵女们献给曹贵妃的新岁礼。
各个府院的贵女们所用的锦盒形状都不同,但同一户府宅出来的,用的便是一样的了,只能以贴在盒底的名字来区分。
盒子里都是贵女们自个做的小玩意,曹贵妃此举倒是也妙,既能当面瞧清楚这些贵女们的相貌,又能通过这些小玩意来探清楚她们是否手巧,沉得住气性。
江凝端庄坐着,静静看着宫女们将那些锦盒收上去。
轮到护国公府时,江凝将自己的锦盒放到宫女手中端盘里,紧挨着的是江雪嫣的,而后是江雪柔两姐妹。
江雪嫣盯着江雪晴的锦盒,嘴巴微微撇起,眼中隐露等着瞧好戏的意味。
江凝端起手边酒盏,将盏中果酒一饮而尽。
她扶了扶额,吩咐采荷道:“扶我出去透透气儿。”
“是。”
采荷扶过她手腕,与她一道往殿外走。
如今殿中气氛正浓,女眷们的注意力都放在曹贵妃眼前那些锦盒上,端端等着她拆开盒子,看得到的事怎样的夸赞之词。
唯独赵启宁,见到江凝往外走,起身从另一头走下楼宇。
出了福宁宫,江凝揉了揉眉心,方觉好受些。她不胜酒力,仅一杯果酒足以叫她头晕。
“姑娘,咱们就这么任由五姑娘栽赃四姑娘么?”
采荷扶着她坐到一处隐蔽的荷花亭中,小声问询。
“放由她们斗着,没准有人会因祸得福。”
江凝两颊爬上红晕,眸色渐沉。
采荷瞧着江凝这般晕眩样子,哪里还有心思关心福宁宫里头那几个人,连忙道:“不如奴婢到御膳房里讨要杯茶水,给姑娘解解酒?”
江凝抚着心口,抬眼瞧四周环境,见此处僻静,应当不会有什么人经过,便点了点头。
采荷替她将斗篷披好,转身快步走出荷花亭。
江凝靠在木栏边上,借着木栏小憩。
“靠着这个,会好受些。”
突如其来的说话声,让江凝瞬间清醒,她抬起头看向眼前的人。
一身锦绣华服,头束金冠,容貌斐然俊美,尤其那双凤眸,透着华彩又深邃得仿佛能窥透人心,叫江凝微微绷紧身子。
“不必了,多谢宁王殿下。”
江凝起身朝他行礼,再如何也不能失了礼数。
赵启宁笑了笑,“你怎知道我是宁王?”
“宁王殿下气度不凡,与贵妃娘娘玉颜有几分相似之处。”
江凝垂首夸赞着,遇到这样的贵人虽不想攀附,可若不说上几句好话,只怕会惹祸上身。
“方才见到你身边的丫鬟往御膳房去了,你那丫鬟面生,御膳房的宫人不会轻易赐茶水,本王叫身边侍卫去端了茶水过来,一会儿你先喝下解了酒意。”
赵启宁盯着她,神色平静得像是在做件举手之劳的事。
“多谢殿下。”
江凝人已经站不稳,却还要硬撑着,道完谢头一沉,晕乎乎倒下,被赵启宁伸手扶住,险些跌进他怀里。
掌中一片娇软,赵启宁终于得以仔细端详眼前人的容貌,肤若凝脂,两颊边泛起的红晕惹人垂怜,她轻轻呼出的气息覆到他手背上,更是带了些灼热感。
待他伸手,想要拂去她额前碎发,将她眉眼窥探清楚时,身后突然传来声冰冷瘆人的“宁王殿下”,叫他将伸出的手生生缩了回去。
他转过身,神色不悦看向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的人,正是谢沉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