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嫣惴惴不安地问她。“呵,他还能去哪?”何婉芸冷笑,抚去挂在憔悴面容上的冰冷泪水。江雪嫣往后退了两步,怔怔跌坐在地上。.几日后,阴暗湿冷的慎刑司大牢里,一身穿紫绫子如意云纹衫的少女来到间狱门前,褪下身上的玉白色掐花斗篷帽檐。“二哥哥在里面可还好?”少女肤色白皙,粉腮带笑,正是江凝。“你来做什么?!”江砚舟坐在铺着枯草的地上,除了身上锦衣微皱外,倒也不算太落魄。
“泼妇!你简直就是个泼妇嘛!”
何婉芸扑着江万彦满屋子撒泼,将这段日子积攒的怨气全都撒到他身上。
“柏儿病了这么久,你非但不闻不问,还在外面养那样的浪蹄子——”
何婉芸声泪俱下,抓着他衣角痛骂。
“你也不瞧瞧你这副样子,人不人鬼不鬼,还怪我在外面养女人?!哪个男人后宅不是三妻四妾的,莫说我今日出去养女人,日后就算是我把人抬进家门,你也说不得半句!”
江万彦指着跪在地上眼窝凹陷,抓住自己不放的何婉芸大骂,随即他用力扯回自己衣角,毫不留情走出屋门。
何婉芸手撑在冰冷的地上,借着微弱的灯光,她只能看到江万彦渐渐消失的黑影,竟像是迫不及待要逃离。
她呆呆怔住,恩爱的时候有多柔情蜜意,此刻便有多心如刀绞。
“母亲...”
江雪嫣赶过来的时候,屋内已经没了江万彦的身影,独留下跪坐在地上失魂落魄的何婉芸。
“父亲呢?”
江雪嫣惴惴不安地问她。
“呵,他还能去哪?”
何婉芸冷笑,抚去挂在憔悴面容上的冰冷泪水。
江雪嫣往后退了两步,怔怔跌坐在地上。
.
几日后,阴暗湿冷的慎刑司大牢里,一身穿紫绫子如意云纹衫的少女来到间狱门前,褪下身上的玉白色掐花斗篷帽檐。
“二哥哥在里面可还好?”
少女肤色白皙,粉腮带笑,正是江凝。
“你来做什么?!”
江砚舟坐在铺着枯草的地上,除了身上锦衣微皱外,倒也不算太落魄。
“大姐姐出嫁前,我曾到栖云院中去看过她,如今你入了狱,我自然也要来看看你。”
眼前的少女眸光轻抬,笑意盈盈,可江砚舟却知道,那笑里是淬了剧毒的。
被关在慎刑司的这几日里,他始终不明白自己为何会被抓到这来,也不心慌多问,他断定自己身后有戎王,定会将他救出去。
直到见到江凝,他终于觉察出不对劲。
“你?”
他精明的眸光渐沉。
江凝却是不理他,反问道:“你以为你有戎王做靠山,可这几日你可有见戎王派人来过?”
“真是你动的手脚?!”
这几日,江砚舟不是没有怀疑过江凝,只是江凝一个后宅女子,如何能在戎王面前动手脚?
谢沉胥更是不必多说,立储一事他从未表过态,不会蹚进这趟浑水。
江凝啧啧摇头,“戎王最厌恶的便是幕僚不忠,你不过是一上驷院主事,这颗棋子弃了也便弃了。”
“你胡诌——我对戎王殿下忠心耿耿,从未做出叛主的事!”
江砚舟此刻这副着急样子,才真是彻底生了心慌之意。
江凝笑道:“是么?”
“设计让我嫁给宁王,你敢说你没存有别的意图?”
“戎王的性子你最是了解,两边通吃的下场是什么?想必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江砚舟神色慌乱,江凝的话让他稳固许久的神智彻底崩塌,身子肉眼可见颤抖起来。
“你...怎会有那样的本事?!”
江砚舟双目猩红,表情恐怖得像只被困笼中的野兽,只要这牢笼的门一开,只怕他会迫不及待扑出来狠狠咬断江凝脖颈。
江凝自是不会理会他的话,惋惜道:“可惜了,二婶婶以后没了大姐姐和二哥哥傍身,只怕下场会连以前的柳姨娘都不如罢。”
“江凝——大伯满身的罪行,别以为你还能得意多久——”
江砚舟失控怒吼。
这声怒吼让江凝猝然瞪向他,眼神淬满剧毒。
她没再理会他,直接转身离开。
走到牢狱门口时,方察觉到外面暖阳高照,“真是个好日子。”
她抬头道。
采荷替她将帽檐戴上,扶着她走出慎刑司。
身后的楼阁上,谢沉胥负手而立,垂眸盯着那道徐徐往外走的倩影。
“公子,戎王殿下的人过来了。”
翟墨从外面走进来。
“人到之前,先把江砚舟的嘴封了,免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谢沉胥轻飘飘吩咐。
“属下明白!”
翟墨退出楼阁。
很快,牢狱出传出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原先算不上狼狈的江砚舟,此时浑身是血,是从他嘴里面流出来的,他的半张脸都给毁了。
戎王的人到时,只见他蜷缩在地上,身子还在控制不住地抖动。
见到是戎王的人,江砚舟奋力朝他爬过来,呜呜咽咽叫着,眼神里的急切明显是在向他求救。
可他不知,戎王派人来便是来取他性命的。
“既然这么痛苦,我便送你一程。”
冰冷瘆人的话令江砚舟心惊,他想要逃离时已经晚了。
江砚舟死在狱中的消息是在第二日传到护国公府里的,慎刑司带来的消息是畏罪自尽,罪名自然不会是得罪戎王这样的话,只说他在上驷院结党营私,桩桩件件都证据确凿,便是他没在狱中畏罪自尽,天家圣怒怪罪下来,他也一样逃脱不了一个“死”字。
哀嚎声在护国公府里此起彼伏,凄厉厉的一片让人害怕,门口也挂起了白幡,可江砚舟这样的待罪之身,没人敢去哀悼。
府上连灵堂都不能设,最后只给个全尸让江家人草草下葬。
“舟儿,我的舟儿...”
沈曼姝整日疯疯癫癫在栖云院里叫着,江万安原先还会过去看一眼,可日子久了便也生厌,只留绿春在里面照顾。
柳姨娘白日里在浣衣房做事,夜里便回到清秋院服侍江万安。
如今沈曼姝这副疯癫样子哪里还有以前半点温香软玉的模样,而柳姨娘风韵犹存,尤其是她外出的这三个月里,身子愈发的诱人。
渐渐地,栖云院里便日日都只有沈曼姝一人。
直到冬至这一日,护国公府回了人,一回来便径直往栖云院走去。
“母亲...”
见到屋内坐在椅凳上披头散发,满脸失魂的妇人,江雪仪摘下头上披着的斗篷帽檐,哽咽叫出声。
沈曼姝愣了一瞬,待看清来人后才抖唇道:“仪儿...”
江雪仪朝她奔来,跪到她面前低头痛哭。
“你怎回来了?”
沈曼姝捧起她的脸,满脸不安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