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闻中暑也能让人死亡,她中毒尚且苟活着,难道是要换个死法了?她闻到鼻下传来一阵呛人的药香,便变得清醒许多。很快也察觉是沈逸泽把手中香囊放她鼻翼下,似乎想她保持清醒。太近了,她连忙抬手把他推开,“奴婢没事,谢过沈太医的香囊。”再次听她自称“奴婢”。沈逸泽眉头紧蹙。他身上带着陛下的密令,现在身在韶光苑中更要注意,只淡淡道:“以现今你的身体状况,留在这里伺候只显得多余。”“奴婢离远些,不碍沈太医的眼。”
孟芸熙冷淡地拒绝了她,让她必须留在韶光苑,并且随时候命。
连休息的机会都不给沐箬惜。
今日的席面,本来就是招待沈逸泽的,但没想到孟芸熙会把贺良也喊来。
这让沐箬惜疑惑不解。
她也担心再经历上次的难堪。
可她担惊受怕半天,最后却有下人来禀报,贺良在外面有事没有回府。
沐箬惜稍微松一口气。
想到上次的行酒令,也不知为何,她不想让沈逸泽看到那样的画面。
席面香味直勾旁人的唇舌,尤其沐箬惜从早上到现在滴水未沾。
但她只是伺候的丫鬟,就算再饿也只能咬半块糕点撑着,也不能多喝水。
刚才,她想去后厨要些糕点。
结果孟芸熙不让她离开半步。
在门外站了一会,她就感觉四肢无力软绵绵,而且眼花耳鸣的更想吐了。
别是中暑吧……
就在她眼前发黑要往前晕倒时,身前有人及时搀扶她的手臂,将她扶起站稳。
“你没事吧?”
好熟悉的声音。
沐箬惜呼吸有些重,顾不得其他,只想挨在他的旁边缓过那股恶心。
听闻中暑也能让人死亡,她中毒尚且苟活着,难道是要换个死法了?
她闻到鼻下传来一阵呛人的药香,便变得清醒许多。很快也察觉是沈逸泽把手中香囊放她鼻翼下,似乎想她保持清醒。
太近了,她连忙抬手把他推开,“奴婢没事,谢过沈太医的香囊。”
再次听她自称“奴婢”。
沈逸泽眉头紧蹙。
他身上带着陛下的密令,现在身在韶光苑中更要注意,只淡淡道:“以现今你的身体状况,留在这里伺候只显得多余。”
“奴婢离远些,不碍沈太医的眼。”
沐箬惜声音细软,低头退后。
被她不轻不重地顶回来,沈逸泽微微抿唇,只觉得她一如既往的犟脾气。
终于在她身上找回一丝熟悉,可他的心底却忍不住有几分失落。
半晌,他便甩开她的手臂,且把香囊扔到她身上,抬步进入屋中了。
香囊虽呛人,可年幼时经常沈家闻到的。那阵药香过后,果然让她舒服多了。
可腹部的难受,却没有半分缓解。
她只能伸手用力压着。
蓦然,面前有大片阴影朝她笼罩而来,沐箬惜眨了眨眼,惊慌地抬眸去看。
只见贺烬身形修长,站在她的面前占去大部分光线,漆眸中的思绪晦暗不明。
贺烬看着低眉顺首的沐箬惜,凝视片刻才淡漠道:“很缺男人?”
他刚才看见她与沈逸泽,误会了?
“他是……”
贺烬话锋一转,懒懒道:“你果然很懂得,把握住攀高枝的机会。”
没等她的解释。
再次直接给她定罪了。
刚才她在景华堂晕倒在地时,他连停留看她一眼都觉得厌烦。
而且他将她从家庙中带出来,把她做得下不了床,便丢庄子上不管不顾。
果然只把她当作发泄的药引而已。
她早有猜测,也曾以此说服自己。当初有利用价值的她,才能留在他的身边。
现在,他已经有孟芸熙了。
沐箬惜仰着头,脸色苍白如纸。她将香囊缓缓放在回廊的地上,便蹲下身子行礼。
短暂压下心底的难受后,她攥紧裙摆,恭敬地垂手侍立。
……
屋子内。
沈逸泽的视线隐晦地瞥向贺烬,陛下的密令,其一是竭尽全力地为贺烬医治,其二则是密切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何其矛盾的帝皇宠爱。
他必须要拿捏住当中的分寸,不然便会陷进去万劫不复的漩涡中。
偏偏沐箬惜却在侯府,让他有些控制不住情绪,刚才就差点露出破绽来。
关于孟芸熙怀孕来到侯府,他也是知道的,毕竟孟神医是他的救命恩师。
但他没有想到,眼高于天的孟芸熙会伏低做小,甘愿为妾?难道她知道的内幕更多,所以是提前筹谋?
沈逸泽不经意地抬眸,察觉贺烬的眉宇间丝丝缕缕的冷戾,便不再轻忽大意。
“世子,我以茶代酒敬你。”他知道贺烬不能喝酒,身子长期病恹恹的。
贺烬的眸底添了几分兴致,却拿起的是酒杯,任性地一饮而尽。
当着派来伺候他的御医面前,他的态度无疑是挑衅,且让沈逸泽感到棘手。
沈逸泽拿着茶盏的手顿了顿,便也拿过旁边的酒壶,往酒杯中倒满酒。
他唯有舍命陪君子了。
贺烬阴晴不定的冷戾性子,他在太医院也早有耳闻,惹贺烬的人基本活不长。
“那便喝个痛快。”沈逸泽举杯。
“阿烬……”
孟芸熙扯了扯贺烬的衣袖,不认同地摇摇头。她对沈逸泽有敌意,想也知道对方来者不善,纵然是师兄也别想她会客气!
而且看他像是故意来斗酒的!
贺烬唇角的冷笑稍纵即逝,眸底有一抹寒芒掠过,若有若无地瞥了眼门外。
孟芸熙见他不听劝说,而沈逸泽更是陪着他一直喝,便隐隐有些气愤了。
此时见到贺烬看向门外,她便也随着看过去,但门外只站着个小丫鬟。还以为他在看沐箬惜呢,孟芸熙略微舒出一口气。
肯定是她太多心了。
席面撤下后。
沈逸泽便似有急事,拱手行礼道。
“打扰世子多时了。”
孟芸熙勾起一抹算计得逞的笑意,“阿烬刚才喝多了,就不送沈太医。”
“留步,我大概也不会在府中迷路。”
说话的同时,沈逸泽看向孟芸熙,重音落在“迷路”两字上。
可是孟芸熙神色不耐烦,对外喊道:“茗月轩的丫鬟何在,还不快搀扶沈太医回去,他怕是喝醉酒了!”
沐箬惜刚借着小丫鬟的身子遮挡,蹲下来缓过劲,听到里面的动静连忙走进来。
茗月轩只有她跟着来伺候。
不就要她搀扶沈逸泽吗?可她现在的身体状态,怕不会把他带进阴沟里?
可没想到,她将要伸出手去搀扶,贺烬便缓缓地站起身体,视线落在她的手上。
她的手便僵在半空。
往前或者放下都显得刻意。
他的目光复杂,眸中涌动着的情绪意味不明。让沐箬惜不知所措的僵直身子,只觉得心口怦怦的要失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