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同意!”我立刻答应了他。我不得不承认,秦明隐是个厉害的细作,两次从萧浮生手下逃脱,明目张胆闯到王府来,利诱不成,便又威逼。可偏偏,我不得不吃他这一套。他若真和那世子达成什么协议,萧浮生定然被算计其中,萧浮生若被算计进去了,我也定然受其牵连。我虽因舅舅一事恨极了萧浮生,却也不愿跟着他一同去死。我虽因阿娘往事不愿行卖国之事,但世子是什么人,我可不能保证。抛开世子不谈,这王府还有几百号人,哪个收留了他,于我而言都是大患。
那不是玲珑的声音,而是一个男子的声音。
我心中警铃大响,一下子便站了起来,待看清面前的人是谁时,又骤然一愣。
“世子?”我惊讶又恐惧地看着他,“您……您怎么在这儿?”
萧衍是如何知道,我想学做细作的?就算我方才问了凝月,他也不该知道凝月是谁啊?
难道是之前和玲珑谈话时,隔墙有耳了?萧浮生曾提醒过我,可我问玲珑时,分明也将她叫到了屋里,声音也不大……
难道是玲珑?
我越想脑子越乱,同时又在思考着该怎么应付世子,他知道了凝月,那萧浮生所做的一切岂不是……
“别慌啊,”世子绕过太师椅,走到了我面前,“细作而已,本世子也可以教你啊,只要你……”
他伸手勾起我一缕头发,放在鼻子下轻轻一嗅,神情销魂道,“好香……”
我脑子登时就炸了。
我虽知道世子没太大本事,远比不上萧浮生,但到底是王府子弟,自有一份名门气度,以往见他,他也是规规矩矩,对我根本不屑一顾,更何况非分之想?
难道他以前都是装的?若非如此,采薇又是怎么怀上他孩子的?他如今见萧浮生远走,便不再掩饰了?
我越想越怕,忙后撤了两步道:“世子说笑了,哪来的什么细作?”
“哦?”世子倒是没再逼近,“那凝月又是怎么回事?”
我心跳得厉害,却仍强撑着道:“凝月……是个青楼女子。我是想向她学学……御夫之道。”
我想到此前,萧浮生曾在他和世子妃面前提过凝月,想来也是为了掩饰他那些作为,编了个中意凝月的托词。我这个理由,应当能搪塞过去。
但我极少说这般不知羞的话,我自己都恨不得扇自己两巴掌,脸上自然也羞得通红。
说完,我又扑通一声跪下:“我身为王府之人,不该与青楼女子结交,还请世子责罚!”
“好说,”他上前,虚扶了我起来,“本世子也不是那么古板的人,弟妹要学御夫之道,需知男人最了解男人,不如我教你?”
他说着,手便借机揽上了我的腰。我忙又躲开:“还请世子自重,归荑乃萧浮生之妻,何况,您还有世子妃!”
他看了我半晌,惋惜地叹口气:“哎……我还以为萧浮生杀了你舅舅,你该对他恨之入骨了呢,没想到还这么情深义重。无趣,真是无趣!”
我脑袋又是一僵,怎么舅舅的事他也知道?这事儿连我爹都在刻意瞒着,难不成是长姐又发疯了?
我正想着各种可能性,却见世子伸手,自脸上撕了张人皮面具下来。
我目瞪口呆地敲着,他撕完了人皮面具,活动了一下嘴脸,又转头对着我眯眯一笑。
那少年般的模样,赫然就是前几日从凝月手下逃脱的南楚细作——秦明隐。
“是你!”我担忧地看了看四周,却听他道,“放心,我都处理干净了。”
“你……”我一时无言,又戒备地盯着他道,“你潜进我院里想做什么?”
他笑道:“自然是听到夫人想学细作,前来倾囊相授的。”
这秦明隐第一次绑我时,虽也跟我聊了些话,但到底还算正经,如今不知怎的,越发没皮没脸,倒和凝月越发像了。
他见我不言,又笑道:“你去找凝月,凝月还要请示萧浮生。且她在明面儿上,可是萧浮生的相好,万一被人撞见你俩在一起,你让萧浮生怎么自处?”
我冷笑一声:“我让别人撞到我同你在一起,我才是不知该如何自处吧?”
“我来找你,自然会把该处理的都处理干净,”他道,“夫人,这么好的机会,你真不要?”
我瞥他一眼:“想要萧浮生手下的细作名单,你想都别想。”
秦明隐笑了笑:“我知道,夫人是大义之人。我不要这个了,我要个别的。”
我问:“什么?”
他道:“夫人收留我一阵子,如何?”
“什么?”我以为我听错了,“收留?”
“是啊,”秦明隐点点头,“夫人放心,我不会给你惹麻烦。只是最近要做些事情,需要个落脚处。”
“你把王府当成你的落脚之处?”我冷笑,“你还真会算计,衙门就算查人,也不敢查到王府来。”
秦明隐挑挑眉,显然是承认了这番算计。
我道:“那我若是不同意呢?”
秦明隐的笑容敛了敛,满不在乎地开口:“夫人应该知道,王府本就有我的人,我想潜进王府,也不止夫人这一条路。只是我若借了他人的力,那可就要为他人做事了,比如告诉那位世子,萧浮生做过些什么……”
“我同意!”我立刻答应了他。
我不得不承认,秦明隐是个厉害的细作,两次从萧浮生手下逃脱,明目张胆闯到王府来,利诱不成,便又威逼。可偏偏,我不得不吃他这一套。
他若真和那世子达成什么协议,萧浮生定然被算计其中,萧浮生若被算计进去了,我也定然受其牵连。
我虽因舅舅一事恨极了萧浮生,却也不愿跟着他一同去死。
我虽因阿娘往事不愿行卖国之事,但世子是什么人,我可不能保证。抛开世子不谈,这王府还有几百号人,哪个收留了他,于我而言都是大患。
既然如此,还不如答应了他。
“多谢夫人。”他装模作样地拱手拜拜,“这段时日,我一定悉心教导夫人,怎tຊ么做好一个细作。”
我冷笑:“教会了我,你就不怕以后我对付你?”
“那说明我教得好,”秦明隐说着便进了屋,见我没跟进去,又喊道,“夫人还在等什么,不是要学怎么做细作吗?”
我握了握手,深吸一口气,走了进去。
我进去时,便见秦明隐已坐在桌子旁,桌子上正放着一把匕首,和那日他挟持我的一模一样。
我走过去坐下,看着那匕首道:“什么意思?”
他没有说话,却突然拿起匕首,身手极快地将我压倒在桌子旁边,匕首已经横在了我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