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珑“嗯”了一声:“二夫人想要做什么?我提前告知凝月姐姐,她也好早做准备。”我道:“我想让她教我,做个细作。”“啊……这……”玲珑大惊,“这不好吧。”“有何不好?”我问她,“学些本事而已,我又不是真的要去做细作。”“这……”她仍是不大理解,“我还是去问问凝月姐姐吧。”我也不知凝月肯不肯教我,想来她亦是要听萧浮生的,但我想着,萧浮生知道我如今想法,应该不会不同意。玲珑出去联络凝月了,我便躺在院里的太师椅上晒着太阳,如今真正入了春,太阳越发好了,一晒,便想着睡过去。
我扶她回了她的院子,一院的丫鬟都战战兢兢,想来昨天我回来后,采薇也没少折腾他们。
回屋之后,我便将她甩在椅子上,自顾地坐在了一旁。
她似是见惯了我此前温顺的模样,没料到我会如此。还未坐稳,便震惊地瞪着我道:“沈归荑,你……”
“嫂嫂要什么?”我拿起茶壶,“茶吗?”
我神情冷冽,似是让她想到了昨日满身血污的样子,她惶然地眨了眨眼睛,道:“世子妃让你来服侍我,你怎能如此对我……”
“服侍?”我疑惑地歪歪头,“方才嫂嫂不是说照顾么?我以为你是让我来和小侄子培养培养感情,免得他日后怕我。”
“是……但是……”她到底不是名门出身,虽有一身算计,脑子却不够,这么两句话便叫她哑口无言了。
“没有但是,”我站起来,将茶水递给她,“嫂嫂,我不知你非要我来,究竟是何意图。若是想羞辱羞辱我找找痛快,我也可以配合你一下,但若太过,我亦是有脾气的。”
她没敢接茶,我便将茶杯塞到她手里:“但若是想着寻机会陷害我,我劝你还是打消了这念头。”
我说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我已经失去一个孩子了,按世子妃的意思,也不想让我生孩子。我如今更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你若惹急了我,我说不定真害了你的孩子。你整日说着母凭子贵,大可想想若没了这孩子,你在王府还有什么地位?届时,我大不了陪你们母子,一起下地狱!”
我说到这儿时,正与她四目相对,她似是真的吓到了,瞪着眼,微微瑟缩着,一句话也不敢回。
见状,我又笑了笑:“当然,嫂嫂若不为难我,我也不会丧心病狂到对一个无辜的孩子下手。而且你找我麻烦,无非是想提高下自己的地位,把这王府里能惹的全惹一遍,能扇巴掌的全扇一遍,可这有什么意义呢?”
我俯下身看着她:“你再怎么高,能高得过世子妃么?”
这话戳中了她心中之痛,她总算给了我一些反应:“她……她连孩子都怀不上!”
“但她始终是世子妃,”我目光黯淡了几分,“就像萧浮生再怎么厉害,也只是个庶子而已……”
我说萧浮生,也是在说自己。
“所以,”我又看向了她,“你对着我,在对着那些丫鬟嚣张跋扈,并没有什么用处。树敌太多,小心自己肚子里的孩子。”
她下意识地捧住了自己的肚子,眼神里有了些思索,想来也是将我的话听进去了。
我实在太明白,采薇这种心理了。
儿时发现自己不如tຊ长姐时,我也曾这般想过,我虽不像她赏那些丫鬟人均几个巴掌,但也常拉着她们,逼她们对我喊“二小姐驾到”,每次听着,我都高兴得紧。
可是后来,我渐渐发现,纵然她们喊千次百次“二小姐驾到”,我也仍旧比不上长姐。我的地位,也并不会因此提升,反而让那些丫鬟看我不顺眼,见我都绕着走。
自己的身份,从来都不是靠欺辱他人就能得到的,世子妃应是深谙这一点,才从来不为难采薇。对我,也从未有过府里的为难。
她这样的身份,从来不屑这小打小闹,出手,便会要了人的命。
想到她与长姐合谋那次,我仍然心有余悸。不知将来,她又会如何对付我、对付采薇。
总之,采薇在听我说过这么一次后,脾气当真是收敛了许多,至少我照顾她这几日,她都没敢太过为难。
后来,大夫来诊,说她肚子里的孩子安稳得很,我去报了世子妃,世子妃便允我不再去她院里照顾了。
晃眼间,萧浮生已走了半月有余,大致已经到了边关。
我这半月除了照顾采薇,倒无甚其他大事,过得尚算安生。
但这并不能让我安心,萧浮生暗中筹谋这么多年,如今仍要老老实实给世子挣军功,我现在看似安稳,若谁人想对付我,我便如那砧板鱼肉,任人宰割。
我唤了玲珑道:“玲珑,你跟着凝月,应也学过一些细作的本事吧?”
玲珑微微一惊:“我会的不多的,只是知道凝月姐姐在京城各地的联络方式,若有什么事,联络他们就好了。”
我有些不解:“那她为何不教你?”
玲珑摇摇头:“姐姐说,细作的日子不是那么好过的,我若能跟着二夫人好好过日子,以后找个人嫁了,便能像个普通女子一样生活了。”
我闻言苦笑一声:“跟着我哪儿有什么好日子过,罢了,你可能帮我联络上凝月?萧浮生说过,我若有事便可寻她。”
玲珑“嗯”了一声:“二夫人想要做什么?我提前告知凝月姐姐,她也好早做准备。”
我道:“我想让她教我,做个细作。”
“啊……这……”玲珑大惊,“这不好吧。”
“有何不好?”我问她,“学些本事而已,我又不是真的要去做细作。”
“这……”她仍是不大理解,“我还是去问问凝月姐姐吧。”
我也不知凝月肯不肯教我,想来她亦是要听萧浮生的,但我想着,萧浮生知道我如今想法,应该不会不同意。
玲珑出去联络凝月了,我便躺在院里的太师椅上晒着太阳,如今真正入了春,太阳越发好了,一晒,便想着睡过去。
我闭着眼睛小寐了片刻,突然听到有脚步声传来,很轻,最终停在了我旁边。
我不禁想起初春时,晒太阳睡了过去,醒来时,萧浮生便怒气冲冲地将我抱了回去。
我觉得有些好笑,分明恨着他,也不愿见他,却又总是莫名其妙地想起他。
萧浮生自是不会在这里的,应该是玲珑回来了,见我睡着,怕扰了我,才会刻意放轻了步子。
“你回来了,”我仍眯着眼睛,怕骤然睁开,被太阳刺痛,“凝月怎么说?可是愿意教我了?还是要等萧浮生的信?”
身旁的人却一直没有开口,我疑惑地皱了皱眉,轻声询问道:“玲珑?”
那人轻笑一声,终于开了口:“听说,你想学怎么当一个细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