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鹤渊第一次赞同左寒,轻微点了点头。“根据这些食物的残留状态来看,死者死于寅时。”“我再看看,还能不能发现点什么?”左寒都想像王冲那样跑出去得了,可是又不想落了男人的自尊,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于是强忍着留下来。沈鹤渊表面上看着还如往常一样,温润如玉,可谁也不知他背在后面的手快要把布料捏碎了。谢筠直接用手掏起一堆小肠,就那么在她手里挂起,还用小刀把肠子划开,看看里面的食物。
可是又想到没有人给她记录验尸报告,推门出去。
“那个…”众人瞪大眼睛看着谢筠,等她下文,“谁进来给我记录一下验尸报告,对了要心理承受能力好的。”
众人这一听什么叫承受能力好的,大理寺个个承受能力都很好。
像是为了证实这一点,以沈鹤渊为首,其他人全部进停尸房,看谢筠解剖。
而记录则是王冲。
谢筠见众人全部进入停尸房,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希望等下他们不会后悔自己现在做的这个决定。
谢筠拿出自制的布条,蒙上鼻子,为的是等下预防尸臭,从腰间纸包拿出准备好的姜片。
沈鹤渊见谢筠这副模样,眼里闪过一丝讶然。
再看,谢筠拿出一个皮褡链,里面尽是解剖工具。
谢筠从中取出一把锋利的小刀,挪移到尸体喉咙处,毫不犹豫地划开,现场鸦雀无声,只听得那划破肉的声音。
左寒感觉自己脖子一凉,伸手摸了摸脖子。
沈鹤渊见左寒这个模样,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像是在说“没出息”。左寒急了,等下你还能这样,我佩服你。
“你们看,”谢筠割开喉咙后,叫众人去看,“这气管里有烟灰和烫伤,他是被烧死的。”
这一点在青山村树林里时,谢筠就说过了,现在只是为了证实她所言非虚。
谢tຊ筠边解剖边开口念解剖报告,而王冲则记录。
“死者男,八尺高,三十岁左右,死于火烧。”
谢筠的手移到尸体腹部,干脆利落地划下去,先是第一层皮肤,看见红红的肉,谢筠再继续划下去,第二层是皮下组织。
“咦,”谢筠看着尸体,“怎么了?”沈鹤渊开口道。
“这人应该是经常锻炼的,或者说是那种经常干活的人,因为他的皮下组织很薄。”这种只有经常健身的人才能练成。
众人听不懂谢筠说的什么组织,但是却听明白了死者是一个经常干体力活的人。
众人思考这人会是做什么的呢?
而谢筠已经划到最后一层腹膜,隔着腹膜能清楚看到里面的各种大小肠。
而谢筠果断划开,就像是屠夫卖猪肉一样,就这样把尸体敞开成两片,头埋得很低去…扯肠子。
左寒脸都青了,手里的扇子也不摇了,紧紧握着。
王冲老贺闻奇他们亦是一言难尽的表情。
唯有沈鹤渊,还是那么波澜不惊。
可接下来的画面,让世子殿下再也无法维持风度。
谢筠划开胃,在胃里翻翻找找,终于从中拿出了一些还没有内胃液消化掉的食物。
“这是什么?”谢筠把那些食物一一拿出来摆在桌子上。
众人只见有一些黑色的东西,不知道是什么,还有一个看着像是一只什么鸟类的脚,还有一些米饭,空气中还有一股酒味。
“这个酒我知道,我经常去喝,就在西市一个小店内,两个老人开的,叫一刀灼。”
老贺闻着空气中的酒味,耸了耸鼻子道。
“呕……”王冲不知想到了什么,急匆匆跑出去吐了。
众人脸上惨白的看着谢筠,她居然还用手捏来捏去,翻来翻去。
“这些食物都是一些很常见的,这是鸡腿,这是青菜,这是笋尖,这是蘑菇……”
“别…别说了…”左寒哀求道,他怕再听下去,自己就再也吃不下这些食物了。
沈鹤渊第一次赞同左寒,轻微点了点头。
“根据这些食物的残留状态来看,死者死于寅时。”
“我再看看,还能不能发现点什么?”
左寒都想像王冲那样跑出去得了,可是又不想落了男人的自尊,还是在自己喜欢的人面前,于是强忍着留下来。
沈鹤渊表面上看着还如往常一样,温润如玉,可谁也不知他背在后面的手快要把布料捏碎了。
谢筠直接用手掏起一堆小肠,就那么在她手里挂起,还用小刀把肠子划开,看看里面的食物。
小刀一划,小肠立即破绽了,流出许多液体和食物。
众人只见过清理鸡肠,鸭肠,猪肠的,可这人肠还真是第一次见。
左寒再也忍不住了,他立马以八百米赛跑的速度冲向那扇王冲没关好的门。
“哗啦啦啦……”
“……”谢筠扭头一看。
“要不你们几位先出去?”
此时里面只有沈鹤渊,老贺,以及接过王冲笔在记录的闻奇。
“不必。”沈鹤渊咬着后糟牙,吐出两个字。
闻奇则是忍不住看了沈鹤渊一眼。
在他印象中,沈鹤渊身份高贵,不应该会是委屈自己看这种场面的人,可是今日他不知为何,好像在较劲似的,怎么也不出去,哪怕快要把自己后面的衣服都揪烂了。
闻奇摇了摇头,接着记录验尸报告。
一炷香后,谢筠终于弄完,再抬头看去,只有拿着纸笔一脸平静的闻奇,和站得如雕塑似的脸色惨白的沈鹤渊。
老贺在谢筠专心看肠子时,忍不住跑了。
谢筠心想,看来这次自己在大理寺众人心中的形象要变了。
谢筠又把尸体给缝合上,这才放下手中的刀。
在门口放了一个火盆,里面是干草,艾叶等,谢筠在上面泼了一些醋,再来回走两下。
“走吧,我们出去谈。”
看向目瞪口呆的闻奇和一脸复杂神色的沈鹤渊。
沈鹤渊盯着那走在前面的身影,心里想着她刚刚的作为,“你会是她吗?”
吐出一口浊气。
谢筠回去换了一件衣服后,便到大堂商议案情。
“所以,死者是一个经常做体力活的男人,还喜欢喝酒。”
王冲此刻已经缓过神来了,好歹是大理寺能干捕快,不可能如此娇贵。
而娇贵的左公子则是一脸生无可恋得瘫在椅子上,用诡异的眼神一直盯着谢筠看。
“那我可以去西市那个酒馆打探一下昨日有哪些人去那儿喝酒了。”
“老贺,要暗中询问,切记莫要打草惊蛇。”
沈鹤渊提醒道。
“是,大人。”
“报……大人,门外有人报案。”
众人面面相觑,
“天呐,这大理寺怎么案子那么多啊,一天之内三个案子。”
左寒像是垂死病中惊坐起,哀嚎道。
沈鹤渊无视他的哀嚎,问捕快,“何事?何人报的案?”
“大人,是京城最大绸缎庄的胡老板,他的七姨太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