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下了整整一夜。翌日,桂城墓园。苏语凝撑着黑色的伞,站在父母墓前,替他们除去墓周的杂草。做完后,她凝望着碑上父母的遗像,轻声告知:“我决定了,把我的心脏换给小霓。”她失眠了一夜,终于想通。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自己,他们爱的都是苏小霓。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活下来,这样最起码所有人都会开心。风猛烈吹着,树枝强烈摇晃。雨水被卷到苏语凝的面颊,洇湿了双眼。离开墓园后,她去了柏氏集团。见到苏语凝,柏砚礼脸色冷漠,夹杂着不耐烦:“我还要去看小霓,你有话直说。”
桂城第一人民医院,急救室外。
苏语凝站在那里,面色惨白。
小霓怎么会突然发病?如果她真有什么事,自己该怎么办?怎么对得起父母的交代?
这时,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来:“你是苏小霓的家属?”
苏语凝赶忙点头:“医生,我妹妹她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神色严肃:“不乐观,急需移植心脏,但目前还没找到适配器官。”
苏语凝低下头,手脚发凉。
她忍不住抬手覆上自己的左胸口,心脏的跳动,透过肌肤传到掌心。
自己的心脏和小霓是适配的,她之前也做过要把心脏移植给小霓的决定。
刚才柏砚礼也在爷爷面前说了会娶小霓的事,小霓下半辈子也有人照顾了。
换言之,现在是最适合做心脏移植手术的时机——
可一切来的太快了,快到她还没做好准备。
苏语凝看向医生:“真的没有时间了吗?”
医生摇了摇头:“再拖下去,手术的风险越大,病人活下来的可能性就越小。”
话说到这儿,苏语凝什么都懂了。
“我知道了。”留下这么一句不清不楚的话,她转身离开。
苏家。
外面漆黑无光,雷声大作,倾盆大雨猛烈地冲刷着窗户。
苏小霓的卧室里,苏语凝像是没了电的机器,坐在地上,一动也不动。
“没有新的心脏,你妹妹活下来的概率很小。”
她脑中回响着医生说的话,视线掠过屋里的一样又一样东西。1
大多数,都是苏小霓生日时,自己和别人送的礼物,被她整齐的,妥善的摆放起来,没有一点儿灰尘。
“姐姐,爸爸妈妈走了,我不想你也离开我!”
“姐姐,你去忙吧,小霓很勇敢的,我能照顾好自己!”
“我好想好想活很久很久,一直一直陪着姐姐!”
……
过往,和苏小霓相依为命的画面涌现脑海。
一道惊雷,震天响。
苏语凝身子抖了下,也碰掉了桌子上的日记本。
这是苏小霓的日记,里面写满了她的生活。
苏语凝捡起,一页一页翻开。
一直到最后一页,她整个人如坠冰窟,彻底僵硬。
只见那白皙的纸上,写着一行漆黑的墨色——
“我很爱姐姐,但知道她也喜欢砚礼哥哥的那一刻,我希望她消失。”
……
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翌日,桂城墓园。
苏语凝撑着黑色的伞,站在父母墓前,替他们除去墓周的杂草。
做完后,她凝望着碑上父母的遗像,轻声告知:“我决定了,把我的心脏换给小霓。”
她失眠了一夜,终于想通。
这个世界上没有人在乎自己,他们爱的都是苏小霓。
既然如此,倒不如让她活下来,这样最起码所有人都会开心。
风猛烈吹着,树枝强烈摇晃。
雨水被卷到苏语凝的面颊,洇湿了双眼。
离开墓园后,她去了柏氏集团。
见到苏语凝,柏砚礼脸色冷漠,夹杂着不耐烦:“我还要去看小霓,你有话直说。”
苏语凝侧过头,看向柏砚礼。
这个自己放在心里爱了三年的男人,终究还是要离他而去了。
她收紧持伞的手:“柏砚礼,往后,你会照顾好小霓的,对吧?”
柏砚礼微微皱眉:“你来,就是来问这种无聊话的?”
苏语凝却一改往日的固执:“回答我,是,或不是!”
这样的她让柏砚礼莫名异样,沉默半晌后还是回答:“是,我会照顾好她。”
得到答案,苏语凝放下了心,她知道,柏砚礼一向重诺,答应就不会变。
这就够了。
她扯出一抹笑:“苏氏有个案子我必须亲自去国外谈,小霓手术我也未必能赶回来,爷爷年纪大了,还要麻烦你照顾好他们。”
这种疑似托付的话,让柏砚礼有些烦躁。
他不想再听苏语凝说话,直接转身离开。
柏砚礼没有回头。
也没有看见,在他走后很长的一段时间里,苏语凝独自一人站在雨中,呆立了许久。
……
直到雨停,彩虹跃出天际。
苏语凝拿出手机,打给了另一家医院:“我要捐献心脏,指定的被捐赠人叫苏小霓,现在桂城第一人民医院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