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管我哪里知道的。”祝卿安淡淡一笑,看向谢以兰的方向,“如何?一块早已无用的令牌,换你清清白白的身份。”谢以兰咬紧嘴唇,不肯说话。不是她不想换,而是直觉告诉她,这块令牌很重要,不能给别人!谢以兰不开口,但祝业却眼底闪过一道红光,语气强硬。“兰儿,去拿出来给她。”怕什么,换了令牌再将人抓起来便是!谢以兰还想装不知情,却被祝业漆黑的眼睛下了一跳。她再三磨蹭,终究还是叫人回屋取了装着令牌的沉木盒子。
“嗯。”一旁的张氏笑得勉强,时不时朝门外张望。
祝卿安的到来打破了这阖家欢乐的场面,她先是自顾自找了个位置坐下,而后又从茶桌上挑了个核桃酥放入口中。
入口香酥,既有核桃的香味又有苏式点心特有的甜味。
是原主喜欢的味道。
祝业脸色不佳,本想发作,但又记起今日的目的,强行压下火气。
“东西带来了吗?”
“是谢以兰的娼妓籍契?”祝卿安吃完核桃酥,又捻起一块桃花饼,“带来了,用什么换?”
“若你乖乖将兰儿的籍契交出来,今日我便放你一马,如何?”
“不如何。”祝卿安瞪大眼睛,“你是老糊涂了吗?”
还放她一马?
“放肆!”祝业脸色铁青,口不择言,“祝卿安,我念你曾经养在我膝下,还想给你留一丝颜面,如今却是不必了。”
“要么交出籍契,要么今日你便出不了这个门,你自己选吧!”
祝卿安身子一顿,面色惊慌,垂下的眸子里笑意一闪而过,“侯府虽然势大,但怎敢如此滥杀无辜。”
祝业见祝卿安被吓到了,面露得意之色。
他放软声音,一副为祝卿安着想的模样。
“安安,你是我膝下长大的孩子,你乖乖把籍契交给父亲,往后你出嫁了,父亲也会亲临,总不会让你掉了面子。”
一旁的祝青霍却冷哼一声,不赞同的开口道。
“父亲何须和她废话,留她一条命已是开恩,兰妹妹即将入主东宫,不若将她留在侯府,也好教兰妹妹习字。”
“习字?”祝卿安故作疑惑。
“还装什么!别以为靠着一笔破字便能飞上指头做凤凰!”祝青霍将桌上的茶碗狠狠砸在地上。
“那日若不是教你骗了,兰妹妹又怎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出丑!尤其还有兰妹妹一直佩服的苏芾!”
这是还想让自己给谢以兰做踏脚石。
祝卿安脸色发寒,“若我不呢?”
“不?”祝青霍莫名一笑,灯火下白牙森森,“折断脚塞进那罐子里,做成人彘,只留下手写字,照样可以!”
“安安。”张氏忽然开口,面色凄惨。
“你就当帮母亲这一回,往后你回了后宅,母亲定然会好好照顾你的。”
“你礼数周全,兰儿学了后得了太子欢心,对你也一样有益啊。”
祝卿安一言不发,谢以兰却突然哭出了声。
“兰儿愚笨,父亲母亲,大哥,你tຊ们别逼姐姐了。”
“即便是再逼,姐姐也不可能时时跟在兰儿身边提点,兰儿不奢求了。”
她肩膀一耸一耸,哭得极伤心,毫无半点贵女风范。
祝业看得直皱眉,他目光一转,再次看到了祝卿安。
只见祝卿安虽身子臃肿,但却仍然举止有度,自有一股风流气韵。
若是能得她日日在兰儿身侧,长此以往,兰儿自会进退有度,还怕得不了太子的宠爱吗?
心里有了主意,祝业的眼神愈发阴冷,双手背后,示意身后的下人去关门。
祝卿安将祝业的小动作收入眼底,她手指一转,掐了个法诀,一道红光瞬间没入祝业眉心。
祝业只觉得愈发焦躁,恨不得自己上前将人绑了,也顾不得什么红脸白脸,索性一声令下,准备直接抓人。
“来人,将这孽子抓起来掌嘴!”
只要将这孽子的脸毁了,再抓起来拔了舌头饿她一个月,放出来后只说是兰儿身边的侍女。
便是谢家来讨人,也定然认不出这孽畜。
至于籍契,将人抓起来自然都能搜出来。
祝卿安看了眼张氏的方向,却只看见张氏以袖掩面,妄图掩耳盗铃看不见这场面。
呵,枉她看见桌上的茶点时还以为张氏是良心发现,对原主有了些许舐犊之情。
既如此,那也不必有所顾忌了。
祝卿安看着渐渐靠近的小厮,从怀中拽出张纸,展开给众人过目。
“我看谁敢!”
“此乃永安当留条,我若今日出了意外,三日后,永安当会准时将谢以兰的籍契贴满整个汴京。”
永安当是轩王的买卖,号称是天下权贵,全部得罪。
干的是替人跑腿的营生,只要你有银子,便是天涯海角,永安当也能准时送达。
“你们侯府对籍契如此看重。”祝卿安换了个姿势,将条子顺手挂在胸前的穗子上,模样十分惬意,“我哪敢随身带着。”
“不过,今日我是来做生意的。”
“这张条子可以给你们,你们拿着留条去永安当换谢以兰的籍契,烧了那东西,世上便再无她的把柄。”
“可以,你要什么。”祝青霍也莫名急切,恨不得立刻夺下那张留条。
“我要玄铁令牌。”
“你怎知玄铁令牌!”祝青霍脸色大变,“玄铁令牌失踪已久,并不在府中。”
“你管我哪里知道的。”祝卿安淡淡一笑,看向谢以兰的方向,“如何?一块早已无用的令牌,换你清清白白的身份。”
谢以兰咬紧嘴唇,不肯说话。
不是她不想换,而是直觉告诉她,这块令牌很重要,不能给别人!
谢以兰不开口,但祝业却眼底闪过一道红光,语气强硬。
“兰儿,去拿出来给她。”
怕什么,换了令牌再将人抓起来便是!
谢以兰还想装不知情,却被祝业漆黑的眼睛下了一跳。
她再三磨蹭,终究还是叫人回屋取了装着令牌的沉木盒子。
祝卿安接过沉木盒子,打开一看,一枚玄铁令牌静静躺在绸缎之中,“穆成”二字熠熠生辉。
果然。
谢以兰手中的玄铁令牌就是穆成令牌。
原先她就奇怪,穆谨行的魂魄多少带着他前世的魂力,怎会被一个简单的玄铁令牌所吸引。
若这令牌是穆成军的令牌便不奇怪了。
穆成军是一支只存在传说中的铁甲禁军。
传闻大宋开国皇帝宋天宗手下有一支铁甲军,为他登基立下汗马功劳。
天宗为表恩宠,特赐名穆成,这支铁甲军的每个人都叫穆成,因而得名穆成军。
但天宗驾崩后,穆成军不知所踪,只留下一只令牌流落在外。
......
另一边的祝业双手颤抖,眼睛发红,几乎是扑过去抢下小厮手中的托盘。
“哈哈哈!”
他再三确认留条真假后,放声大笑,一脸痛快。
祝业眼中的红光一闪而过,“来人,把这孽畜给我抓起来!划了脸再关在后院!”
大门紧闭,正堂又被人从外上了锁,今日便是天爷来了,也救不了这孽畜!
祝卿安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自然也不想多留,站起身来便打算离开。
她指尖微动,丝丝白光倾泻而出。
“咔嚓。”她刚想动手,便听到门外一阵细碎的脚步。
祝家大门被人从外强行撬开,一排女使鱼贯而入,身后跟着两个伶俐的丫头,扶着个鬓发如银的老太太进来了。
“又在这儿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