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结束,韩望书在前厅送客,他平素最不喜欢周旋,可偏偏今日的功课便是与各类人周旋。当然,还包括刚在假山后面被妹妹阑珊嗔怪,被梅儿犀利的眼光望着,还有被南屏扯着衣袖推搡。想到此处,他皱着眉看着自己衣袖上的手掌印,浑身都不自在,又实在抽不出身去换。“难道南屏真不知我与梅儿的往事,为何她要主动邀约?而且,撞见我们几人在假山后面叙旧后,也未露出丝毫不快?”成亲已经三个多月,这个夫人对他一向照顾周全,对他交代的事也都尽心尽力去办,可在他心里却一直面目模糊。
筵席结束,韩望书在前厅送客,他平素最不喜欢周旋,可偏偏今日的功课便是与各类人周旋。当然,还包括刚在假山后面被妹妹阑珊嗔怪,被梅儿犀利的眼光望着,还有被南屏扯着衣袖推搡。
想到此处,他皱着眉看着自己衣袖上的手掌印,浑身都不自在,又实在抽不出身去换。
“难道南屏真不知我与梅儿的往事,为何她要主动邀约?而且,撞见我们几人在假山后面叙旧后,也未露出丝毫不快?”
成亲已经三个多月,这个夫人对他一向照顾周全,对他交代的事也都尽心尽力去办,可在他心里却一直面目模糊。
可是今日不知为何却有些不一样了:这样的大日子她竟赖在床上迟迟不起身,看起来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对在军中一夜未归的他也不像往常般备好早餐,煮好清肺汤;更未整理出他今日要穿的衣衫,方才,还大喇喇地弄脏他的衣袖……
他正在开小差,忽听见一阵吵嚷,原来是花厅的一众女眷也走至前厅的院内,他下意识地寻找南屏的身影。
直到瞧见她与一位年长妇人在角落里谈笑风生,他认得那位是府尹夫人,在殊地极有人缘。
看样子,南屏倒是与她相识许久,可是从未听她讲过。
突然,他发现自己迎上南屏的目光了,竟似乎有些紧张。以为等她送别府尹夫人之后,会走过来说些什么,亦或者是质问他什么。因为每日回到月明阁,她总是事无巨细地和他交待一番,不像是能忍住话头的。
为此,他特意站定了一会儿,而南屏除了刚刚和他对视时微微点了一下头,就再也没有望向他一眼。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望向那个角落,发现南屏正转身离去,手里面还拿着个锦盒。
她步伐飞快,真是一点也不像不舒服的样子。
南屏因在假山后面耽搁久了,恐来不及送别阎氏,还好正赶上女眷们离席。
阎氏把她唤到一角落处,递给她一个锦盒,直让她打开看看。
南屏见里面是一枚花珀吊坠,正值暑热,闻到琥珀芬芳的熏香味真是提神醒脑。可她和阎氏并无交情,这礼物在手让她迟疑起来。
“别扭捏,我知道这在你不是什么贵重物,快收下,带在身上解解乏。”
闻言,南屏也就不再推脱,“改日定去登门拜谢。”
阎氏毫不客气,笑说,“那我在家里恭候,你来给我讲些南面的见闻了。”
“夫人见闻广博,哪里需要南屏班门弄斧?”南屏笑说。
“我既是见闻广博,又真不知誉满五省的桂家嫡女最爱骑马招摇过市呢?”
讲到这,两个人都笑了起来。
“我真不知我这些糗事居然传到了夫人耳朵里。”
“这哪是什么糗事?谁说女子就不应该明慧洒脱,我顶顶喜欢你这个性子。不过,你远嫁到韩家,身边没个娘家人难免受约束。定要常来我府上走动。”
这一番话说得情真意切,南屏不由得想起这十几年的憋闷日子,眼圈瞬间红了。
她想,十几年前阎氏也定是很喜欢她未出阁之前的性子,可那时的几次相见,她都唯唯诺诺不敢开口,想必阎氏很是失望。
她更加坚定要做回那个桂家大小姐的信念,她才懒得去管韩望书乐意不乐意呢?
纵是这里容不下她,回到爹爹、弟弟身旁也很好。念及亲人,她眸子里又滚出了泪珠。
“才刚夸你洒脱,怎么还掉眼泪了?”阎氏凑到她耳边说。
“你那个公爹一向爱听好话,少不得多说几句恭维他,至于你那个相公么,是出了名的心里有却倒不出的闷葫芦,要是实在是置气,就崩理他,晾晾他。哎呦,那闷葫芦还在那边望着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