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懂崔绵比心手势是何意,可从崔绵的调皮话里,傅阎多少了解妻子的手势大概有积极鼓励性意义,只当她又从话本里学了什么。他执起木筷温言提醒:“趁热吃面吧,再过一会儿就凉了。”再让着崔绵继续说孩子话逗他,她辛苦做的面便要坨了。崔绵想也是:“哦哦。”勺了一口面汤,一口汤下肚仍唇齿留香,新鲜野山菇混杂浓郁鸡肉味在她口腔萦绕,回味无穷。傅阎没有动筷,看着崔绵吃面吃得美滋滋,他那副常年冷寒的脸罕见露出两分柔意:吃到好吃的东西,会让人这么喜悦吗?
是呢,她还是个十六岁,在古代都能嫁人了的孩子啦!
众人被傅阎怼得哑口无言,他们本来惊诧他诈尸了,想八卦一下,结果遭他暗里一顿,被讽得面红耳赤却又辩驳不了他那番话,纷纷给自己狡辩两句后,陆续作鸟兽散。
傅满朝傅阎大笑,热烈地招手,声情并茂地唤了几声“大哥”,然而傅阎全程对他视若无睹,任由自己的亲弟弟扒着篱笆喊他,也不搭理。
真吵。
一回首,他意外撞见妻子潋滟的花瓣眸擒着一抹得意的笑,正亮晶晶地盯着自己。
傅阎:“……”
将拇指手指交叉,崔绵给他比了个心,嘴里诙谐:“郎君口才过人,娘子佩服佩服。”
她郎君娘子这般说,对应了刚才傅阎面不改色地开口闭口便是“爱妻”。
放在古代,嫌少有男子会在外面如此亲密地称呼自己的妻子,夫妻间“卿卿”来“卿卿”去地亲昵也会放在晚上闺房里讲。
这也是为什么傅阎一开口,吓愣了一片看好戏的村民。
以往独来独往不喜言笑,瞧着没什么人气儿,一直拒亲事的傅家大郎,如今怎么说话竟如斯不讲究、不正经?!
傅阎是个古代土著,比崔绵一个穿越女更明白那类称呼的爆炸性,绝对会成为云奚村上下茶言饭后的扯闲话的话题。
崔绵内心拱手:敢情哥们你不但高冷,会阴阳怪气,还拥有“走自己的路,让他人说去吧”心境的勇士。失敬失敬!
不过也好巧,我也是耶。
不懂崔绵比心手势是何意,可从崔绵的调皮话里,傅阎多少了解妻子的手势大概有积极鼓励性意义,只当她又从话本里学了什么。
他执起木筷温言提醒:“趁热吃面吧,再过一会儿就凉了。”
再让着崔绵继续说孩子话逗他,她辛苦做的面便要坨了。
崔绵想也是:“哦哦。”
勺了一口面汤,一口汤下肚仍唇齿留香,新鲜野山菇混杂浓郁鸡肉味在她口腔萦绕,回味无穷。
傅阎没有动筷,看着崔绵吃面吃得美滋滋,他那副常年冷寒的脸罕见露出两分柔意:吃到好吃的东西,会让人这么喜悦吗?
他道:“绵绵,我醒来的事现今有人知晓,爹娘和傅家宗亲族老或许会过来。倘若你不想见他们,我便称病闭门谢客。”
崔绵停筷:“这样啊……这样不太好吧?”
崔绵扪心自问,她诚心不待见傅家人和昨天那群倚老卖老,拿着辈分压人的宗亲族老,但她不能只顾及自己的感受而让傅阎陷入舆论里。
傅阎却风轻云淡地说:“不打紧。”
最后崔绵跟他商量,如果傅家人或者其他人在家里呆太久,他便称身子不适,暗示他们离开。
傅阎同意了。
午食刚刚吃好,崔绵端进来汤药让傅阎服下,又让他脱下衣物涂治疗外伤的药。
“绵绵,你进来,我背后的伤不好上药。”
崔绵这会儿正在外面,坐在一张小板凳上快乐啃甜玉米等他换好药,眼神不时往十米外的傅家瞟。
她暗忖:奇了怪了,奇葩一家知道傅阎醒了,怎么没有第一时间过来呢?他们就算不在乎傅阎,亦或是嫌弃傅阎没了军职沦为平民,但是依着他们歹毒的性子,应该冲到傅阎面前大哭特哭摸黑我昨日欺负他们呀?
坏人静悄悄,肯定想作妖。
她心里犯嘀咕摸不准他们在家谋划什么,听傅阎一唤,她应道:“好,你等我一下!”
吱呀。
蹦蹦哒哒地推开门,崔绵差点被满室春光闪瞎眼。
傅阎下身只穿着一条亵裤,上身衣物全无,袒胸露x,结实的上臂肌肉随他涂药的东西起伏,而完美的胸肌腹肌被主人坦坦荡荡任由她看。
纵使他上身伤痕累累,新伤叠旧疤,也丝毫不影响美观,反倒平添了极致粗犷野性的美感。
看到如此美景,崔绵不道德地想起了以前读过的一本糙汉文小说,傅阎呱呱叫的身材很符合男主的设定:高大健壮,穿衣显瘦脱衣有肉,满满安全感,吃起醋来单手女主扛起来扔床上,然后这样那样……
但傅阎的脸就不符合糙汉文男主的设定了。
他生得俊美,浑身上下带着说不清道不明的贵气。
崔绵也搞不明白,他一个乡下帅哥,简称村草,怎么这么鹤立鸡群,活像本是天鹅崽崽的丑小鸭在鸭群里长大。
好吧,她承认,自家便宜相公的男色确实惑人。
这时候她脑海里又蹦出来一个小人,它拿着大锤子敲她脑壳,痛心疾首:“畜牲啊,你不是把人家当小伙伴吗?你饱暖思淫欲,竟然馋起伙伴的身子了?”
崔绵霎时间清醒,她关上房门,一面深刻反省自己,一面接过傅阎的外伤膏药,但到他背后见到他矫健的背肌,她不由得地念:“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傅阎:“……”
他妻子的漂亮小脑瓜里,又在想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内容。
“绵绵?”
崔绵意识到自己说出了什么糟糕的话,尤其当傅阎还赤膊在她面前,这不是明摆着暴露她的色心了?!
她假装坦然自若:“没事,我就是想起了一篇文人的文章,《背影》。作者与他爹许久不见,他最不能忘却爹爹的背影。”
傅阎疑惑:“……”
好好的,怎么说到文章了?
崔绵是一边给傅阎细细上药,一边胡言乱语掩饰她说错话的尴尬。
于是,屋里有了以下对话。
“……他爹爹说,你在此处不要走动,我去给你买几个橘子。橘子……我有点想吃橘子了。”
“你想吃,我托人去镇上买给你。”
崔绵:“不用,下午我自己花一个铜板坐林叔的驴车去,几个人一起很安全的。”
才怪,骗傅阎的。她昨天是在古代头一回出门,一出门就遇到凶神恶煞的流匪。
当下她没说过,傅阎也还没有从其他人口里知道她单挑四贼的壮举。
傅阎摇头:“绵绵,现今世道不甚太平,还是小心为好。你想吃橘子,我请村里的熟人去镇上的时候顺道买回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