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过的村民嫌弃地远离她家走,一边有还跟旁人一起指指点点,傅阎的二弟傅满和二弟妹杨氏也出来了,那场面活似她这小屋里真有什么白事。怕是她晚一会儿开窗,外面或许撒了镇魂的符纸也不是没可能。杨氏见到她,抱着胳膊立马飞一记白眼,尖酸刻薄道:“哎——我就说她昨日大吵大闹压根不是为了大哥好,一大早吃得比过年好也不怕短了她的寿,我家公爹婆母过年也不比她吃得好呢!”崔绵想看一回新得的小伙伴如何应对这种场面,她抬手朝杨氏作了击毙的手势后离开窗。
忙上前双手扶住他一只胳膊,崔绵兴致勃勃说:“傅阎,我们今早吃鸡汤青菜面好不好?我杀了一只老母鸡蒸汤做面的汤底,鸡汤最是滋补,而蒸汤去油后也不油腻。另外面食也比软烂的粥更适合虚弱的人恢复。”
她在敲定早饭是什么前,在空间里输入了“伤患”“康复”“营养”等关键字,空间系统自动给她筛选出好几列符合要求的早餐食谱。
结合家中现有的食材和病歪歪的大只伙伴,崔绵思来想去最后打算做汤面吃。
傅阎低头见她两眼发光雀跃地说着,俨然她自己也很是期待她口中的鸡汤青菜面,他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查的弧度,“好,辛苦你了。”
得到同伴的感谢,崔绵干劲十足,搀扶比她高大许多的傅阎回屋后,立马撸起袖子和面。
灶台上有两个灶位,切好面条后,她倒出滚烫的蒸汤入隔壁的锅里,下完面,又将昨日两位姑娘赠予她吃的蔬菜瓜果里,摘里一小把嫩嫩的菜心洗净下锅。
这还不算完,她又把村长儿子送的一小把新鲜采摘的蘑菇切碎,一并放进锅里。
等她做完这些功夫之际,天边已露出一丝光亮,草屋前后左右邻里邻外吃过了早饭,这会儿开门关门的声响络绎不绝,村里人开始了一日之际在于晨的活计。
男人们三三两两去田里,妇人和年轻姑娘也抱盆准备去河边浆洗衣裳,他们走在乡间的泥土路上。
“什么东西这么香?!”
“刘家的,你也闻见了?俺还以为俺的鼻子坏掉了,一大早居然闻到了什么美味的味道嘞!”
有人压低嗓子悄悄说:“莫不是天未全亮,我们撞见夜里出来的脏东西在吃祭品?老一辈的人都说夜里闻到什么食物的香气,要赶紧跑的!”
“你瞎眼了不成,看那儿!”
那人的媳妇给了他一胳膊肘,她抱着木盆,眼神一抛往崔绵家的小屋瞥去。
众人顺着往去,穿过小屋外围的一圈篱笆,望见崔绵一手拿一只大面碗,她正朝屋门走去。有的村民眼神好,他们能见到有嫩黄色的东西在面碗上堆成了一个尖尖。
那么大的肉香味,那准是肉啊!!
反观他们自己,一早吃的都是白粥咸菜配馒头,更穷苦的人家甚至吃的是一勺子下去不见几粒米的粥嘞。
有人顿时不满了,酸溜溜地说话,声量大得丝毫不怕崔绵听见:“她一早吃那么好,是故意炫耀给谁看呀?!谁不知她是昨日上夫家门撒泼才捞得那么银子?”
一个老光棍不屑道:“就是就是,她还说要拿钱给傅大郎治病呢,现在吃那么好,钱都下她肚子里了吧!呸,我就知道世间没有愿意跟男人共苦的妻子!我估摸着傅阎莫不是已经在屋里……啧啧。”
他最后欲言又止的暗示,惹得原本扒拉着崔绵家篱笆的男女彼此起伏发出惊呼,一面逃也似的远离,一面又是朝小屋拜拜又是拍打自己的衣裳,仿佛在担忧沾染了什么晦气。
小屋内。
屋内实在窄小,崔绵想着断不会委屈自己蜗居在这里太久,昨日都没敢让人做一套塞得下的桌椅。她买了一张案,吃饭的时候就拿出来放床上,暂时应付一下。
现在她和傅阎在隔着几案对坐而食。
她气鼓鼓地含着一口面,听着外面人的胡言乱语,已经撸起了袖子来,露出她白皙莹润如羊脂玉般的小臂,一副即将化身暴力萝莉跟人干架的气势。
她不是在意自己被人说坏话,她恼怒的是外面这群看着傅阎长大的乡里如此冷血,说什么不好非要暗示傅阎死了!
真坏!
当事人傅阎倒是依旧一副平静的脸,他一言不发地放下木筷,握着崔绵手将她的袖子轻柔地拉下来。
“当心着凉。”
他又说:“绵绵,替我将这扇窗子打开可好?”
崔绵不大清楚他要做什么,答应下来,打开了正对他的位置的窗户。
一开窗,外面的情况比里面听着还热闹。
路过的村民嫌弃地远离她家走,一边有还跟旁人一起指指点点,傅阎的二弟傅满和二弟妹杨氏也出来了,那场面活似她这小屋里真有什么白事。
怕是她晚一会儿开窗,外面或许撒了镇魂的符纸也不是没可能。
杨氏见到她,抱着胳膊立马飞一记白眼,尖酸刻薄道:“哎——我就说她昨日大吵大闹压根不是为了大哥好,一大早吃得比过年好也不怕短了她的寿,我家公爹婆母过年也不比她吃得好呢!”
崔绵想看一回新得的小伙伴如何应对这种场面,她抬手朝杨氏作了击毙的手势后离开窗。
这下傅阎暴露在众人眼前。
他纵使一脸病容一身再寻常不过的月蓝色粗布麻衣,一个侧影也端得是俊美无俦,身躯凛凛,雕刻般的俊脸淡淡的,一双凤眸风轻云淡望向屋外人时,看热闹不怕事大的村民竟然下意识一哆嗦,直感他的眼睛带着无形的肃杀之意,比刀剑还厉害。
在他们被他的现身给啪啪打脸时,傅阎嘴角浅浅牵起一点弧度,不多,恰好在他人眼里是在微笑的模样,他道:“阎在屋内听了一耳朵,有劳诸位父老乡亲有心担忧傅某的伤情了,阎甚是感激。但诸位可知人言可畏?还望诸位谨言慎行,未知全貌前莫要出言重伤我爱妻。”
爱妻?
崔绵听见了这肉麻的称呼一哆嗦,刚夹起来的一块鸡肉啪嗒一下又跌回碗里。
不过她心里是有些小感动滴,辛苦付出没有白费,队友也很护着她!
她又听见傅阎说:“我爱妻年幼,性子活泼,说话率真,若素日有冒犯到诸位乡亲,还请多担待。若无……我想诸位乡亲也不是那等无聊无赖之辈,专门爱造谣生事,想惹官司的人吧?”
他这番话成功刷新了崔绵对他的认知,她咋舌地暗忖:失敬失敬,文化人说话就是比我好听,想不到原来高冷帝你也是阴阳怪气人呀?
好巧,我也是。
傅阎的话她get到了,简单通俗点翻译过来就是:一、我老婆还是个孩子呀,你们怎么能跟她计较?二、她如果没惹你们,你们是闲的慌要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