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云强压下哭腔:“晨晨和我说过他想看海,可我都没来得及带他来看。”望着无垠的海,舒云在心里低吟:“晨晨,下辈子你还要来做妈妈的孩子。”舒珣阳望着失魂的舒云忍不住开口问:“云云,你和遇臣……”话未说完,舒云转眸望向舒珣阳的眼睛,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失望。“哥,我想跟他离婚。”
刹那间,舒云的世界仿佛也跟那心率机一同骤停了。
她双腿仿佛灌铅的一步步挪到晨晨身边,眼泪不受控制的流了出来。
“晨晨,你睁眼看看妈妈,你别吓妈妈……”
舒云握紧儿子冰凉的手,努力想焐热他,却无事于补。
手术室内除颤仪一次次启动,晨晨再也没有睁开过眼。
半晌后,医生面色沉重的走了出来:“舒小姐,我们已经尽力了,请你节哀!”
这是舒云第二次听到这句话。
她怔怔盯着手术台的儿子,心如刀绞,疼的无法呼吸。
倏然,一记熟悉的女声从身侧传来。
“遇臣,谢谢你替乐乐做手术。”
舒云循声看过去,只看到梁遇臣跟江蓉两人拉扯着。
一时间,心底的悲痛抵达峰顶。
她想都没想,大步冲到梁遇臣面前,推开了江蓉。
“梁遇臣,你不肯替晨晨手术就是为了她?”
梁遇臣微蹙起眉,声音带上一丝不悦:“乐乐是我的病人,我先帮她做手术天经地义。”
舒云苦笑一声:“天经地义?那你知不知道就在刚刚,晨晨死了,他到最后一秒嘴里喊的都是爸爸!”
“晨晨也是你的孩子,你就不难过吗?”
说到这,她的声音极尽哽咽。
闻言,梁遇臣目色一沉,原本平静的心猝然被刺起腥风血雨。
空气在这一刻降至冰点。
江蓉见状,连忙解围道:“对不起嫂子,都是我不好,我以为乐乐病得很重才找遇臣帮忙的,要是我早知道晨晨病的这么重,我就……”
没等说完,舒云出声打断:“江蓉,你自己没有老公没有家吗?为什么这么多年还缠着遇臣不放?”
往前他们发生过什么,她都可以既往不咎。
可现在他们都已经各自结婚,她痛恨他为了那个所谓的初恋就连亲生儿子视而不见。
江蓉的眼眶瞬间委屈得发红:“我老公两年前车祸去世了,我今年刚回来,身边认识的人就只有遇臣,对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想破坏你们。”
梁遇臣见江蓉落泪,一把推开舒云:“舒云,江蓉没有对不起你,晨晨的死是意外,我们谁都想不到。”
他责怪的语气像一把锋利的刀,在舒云血痕斑斑的心口划了又划。
她原本在眼眶打转的泪瞬间从眼角滴落:“她无辜?那我的孩子呢?晨晨明天就要满五岁了,你还答应陪他一起去看海。”
舒云红肿的眼像细针一般刺进梁遇臣的眼底。
他烦躁移开视线,什么都没说,扶着江蓉就往病房走去。
舒云站在原地,望着他们的背影,眼泪不自觉爬满了整张脸。
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响起来电。
舒云机械的接起电话,是哥哥舒珣阳。
“云云,晨晨怎么样了?”
舒云沉默良久,才强忍着难受回答:“我还在医院,晨晨抢救无效,已经走了…”
说着,她的眼圈又开始发酸,心口疼得连呼吸都快喘不过来。
电话那头的舒珣阳焦急万分:“我马上过来!你等我。”
“好。”
挂完电话,舒云靠着冰冷的墙壁无力地滑落,捂着面无声地啜泣着。
舒珣阳赶到时,望见舒云悲痛的样子什么也没有说,只轻轻给了她一个拥抱,让她稍微有了些暖意。
安排好了晨晨的后事,他才带着舒云回家。
……
翌日。
裕景海湾。
舒珣阳开了半天的车,带着舒云来到了海边。
舒云望着碧蓝的海面眼神空洞,泪也不停地落。
手里紧捏着晨晨生前一直贴身挂着的平安玉佩,这是舒云对儿子唯一的念想。
良久,她才从车里拿出晨晨的骨灰洒向了大海。
骨灰沉没在海水里,仿佛也将她的心一并沉进了海底。
“云云,你为什么会带晨晨来这里?”舒珣阳有些不明所以望着她。
舒云强压下哭腔:“晨晨和我说过他想看海,可我都没来得及带他来看。”
望着无垠的海,舒云在心里低吟:“晨晨,下辈子你还要来做妈妈的孩子。”
舒珣阳望着失魂的舒云忍不住开口问:“云云,你和遇臣……”
话未说完,舒云转眸望向舒珣阳的眼睛,嘶哑的声音带着无尽失望。
“哥,我想跟他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