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有什么好怕的呢?”听谢时这话瑾王就不明白了。“对,怕,我才满十六岁,而且府医说我发育的晚一些,女子生产本就是九死一生,我怕,我怕疼,怕不能好好生下这个孩子,我怕以后见不到阿晏和爹娘了。”瑾王愣住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他一直以为女子生子天经地义,却从未考虑过阿时的年龄和身体。再想到府里两位庶妃生子时都满过十九了,想到父皇后宫曾经一尸两命的宜昭仪,心中那些谢时怀孕的喜悦瞬间就被冲淡了。
没一会儿,屋内所有人都离开了。瑾王躺在床上,一只手轻轻的搭着谢时的小腹,静静的,没有说话,刚才人多,光顾着高兴,没发现她的情绪不对,现在只有他们俩人,才发现她好像没有那么高兴。
试探性的问了一下,“阿时是肚子还疼吗?”
谢时摇了摇头,“已经不疼了。”
“那阿时是为什么不高兴了。”想了想难道是昨晚自己太过分,差点害了孩子她不高兴了。随即道歉,“昨晚是本王太过分了,差点害了阿时和孩子,阿时看在孩子无事的份上就原谅本王一回可好。”
谢时还是摇了摇头,“我不怪阿晏的。”
见也不是这个原因,瑾王就想不出其它原因了。阿时爱自己,是不可能不想给自己生孩子的。
“那是为了什么不开心,说出来,看本王可不可以帮着解决。”
谢时迟疑了片刻,还是决定把原因和他说,“阿晏,我不是不高兴,而是怕。”
“怕……,有什么好怕的呢?”听谢时这话瑾王就不明白了。
“对,怕,我才满十六岁,而且府医说我发育的晚一些,女子生产本就是九死一生,我怕,我怕疼,怕不能好好生下这个孩子,我怕以后见不到阿晏和爹娘了。”
瑾王愣住了,这是他从未想过的问题,他一直以为女子生子天经地义,却从未考虑过阿时的年龄和身体。再想到府里两位庶妃生子时都满过十九了,想到父皇后宫曾经一尸两命的宜昭仪,心中那些谢时怀孕的喜悦瞬间就被冲淡了。
可看着旁边带着泪意的女人,他还不能慌,故作轻松的安慰道,“别怕,阿时,明天我进宫请个太医来看看,到时候我们请最好的稳婆和太医守着,一定会没事的。”
“嗯。”
把担忧说出来的谢时好多了,怀都怀上了,难道还能不要吗。谢时有点好处就是,情绪来的也快,去的也快,反正都死过一次了,还怕啥,只tຊ是不舍得旁边这个人和家人罢了。
谢时情绪疏解了倒是很快睡了过去,留下满腹心事的瑾王毫无睡意,天都快亮了才迷迷糊糊睡着,没一会儿外面响起苏公公叫起床的声音,上朝的时间已经到了。
瑾王翻身起来,掀开被子看了看谢时的下面,发现没有血迹,松了口气。小心翼翼地走到外间,苏全和小桂子已经抱着朝服在等着了。
瑾王边更衣边对着小桂子嘱咐,“再过半个时辰叫你家主子起来用早膳,她怀着孕不用早膳不好。等会儿如果有人来探望,除了正院的人其余一律拒绝,就说是本王的意思。”
“奴才明白。”
小桂子见着王爷对自家主子细心的样子很是高兴,主子好了,当奴才的才会好。
起来用了早膳喝了药的谢时发现,王爷的吩咐不是多余的,后院里知道了自己怀孕消息的其他人陆陆续续带着礼物前来,不是王爷的口谕挡着,怕是一个上午都在接待人。
没想到正院是王妃亲自来了,还带了很多礼物来。此时的谢时正遵守府医的医嘱,躺在床上,见王妃来了,本打算起来的,却被王妃制止了。
谢时不好意思的一笑,“姐姐太大题小作了,我已经好了,只是丫鬟们不放心,非要我躺着。”
“还是别太大意,你还年轻,又是头一胎,动了胎气就该好好养着,丫鬟们尽职才管着你。”尹青源是赞成丫鬟们的做法的,虽然她没生过孩子,可府里两个孩子都是她从头到尾守着生的,女子怀孕生子多不易她是知道的。
见每一个人都不帮她,谢时只好哭丧着脸说,“我知道了。”
尹青源看怀了孕的谢时还是一副孩子气的样子,不禁好笑,宽慰道,“别不高兴了,云恪云康对我恭敬有余,亲近不足。姐姐注定不会有自己的孩子,还盼着你平安生下这个孩子多抱来正院,让姐姐也享受这有孩子的乐趣。”
谢时知道王妃的心酸和孤独,拍了拍胸口保证,“以后我的孩子一定经常给姐姐玩。”
尹青源听了谢时的话,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打趣道,“说你没长大还不服,孩子在你口中就是玩具,哪能随便给人玩的。”
谢时低头呢喃,“我只是随口说说嘛。”
尹青源没待多久,确认了谢时没事留下礼物就离开了。她前脚刚走,后脚瑾王就带着太医和一个嬷嬷模样的人回来了。
谢时以为瑾王说叫太医来看是宽慰她的,没想到真的带来了。既然来了,就看看吧,宫里的太医经验足,自己也更能放心。
太医把了脉,问了谢时的身体状况和服用的药后,起身回禀,“王爷和侧妃娘娘放心,侧妃身体康健,腹中胎儿稳固,只要平时注意饮食,保持心情舒畅,定能平安生产。”
听了太医的话,谢时原本还有点担忧的心也放下了,她和孩子都健康,平安生下来的几率应该很大吧。
瑾王也很高兴,对着谢时说道,“这下你不用担心了,陈太医是宫里专门负责妃嫔生子的太医,他说没问题肯定没问题。”
然后又指了指苏公公旁边的那个嬷嬷模样的人,“这是宫里的贺嬷嬷,今年四十六岁,年轻时在太医院当过多年丫鬟,精通些药理知识,留在你身边我放心。”
谢时心里很是感激,没想到她随口的抱怨和担心他都放在心上,还为此安排好一切。现代社会很多男的在妻子怀孕之后都当甩手掌柜,一个封建社会的亲王,却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见没有什么事了,陈太医打算告退,瑾王前院也还有事,送陈太医顺道也就走了。
然而出了春韵院的陈太医并没有立刻离开,而是随着瑾王去了前院。
……
前院书房。
瑾王改了刚才在谢时面前温柔的模样,一脸严肃的问着陈太医谢时真实的情况。
陈太医不明所以,侧妃脉象很好啊,只好回答,“侧妃娘娘和腹中胎儿确实没问题。”
“本王问的不是这些,而是侧妃这个年龄平安诞下孩子的几率有多大,本王要听真话。”瑾王知道宫里的太医只会说好话,女子生产本就状况百出,到时候出问题也怪不到太医身上。
见瑾王是真的想了解,只好说实话,“最多七成,如果后期孩子小些,几率会更大。”想了想,太医又接着说,“女子满过十八才是最好的怀孕年龄,侧妃年岁小了些,加上发育比别的女子晚,肯定要艰难些许。”
瑾王是第一个问自己这些问题的男性,世间男子重子嗣,压根不会在意女子的身体。很多女子自己也不在意,为了荣宠地位,为了权利,是越早有子嗣越好,所以十七八岁生子的比比皆是,因此为了生子丢掉性命的也不少。
七成,太危险了,瑾王考虑了一会儿,一脸沉重,仿佛做了什么重大决定。
“如果不要这个孩子,对侧妃身体影响可大?”
陈太医都惊了,没想到王爷会为了侧妃打算放弃孩子,连忙劝慰,“王爷,万万不可,女子打胎尤为伤身,很多女子打胎之后会落下病根,甚至再也无法怀孕。而且侧妃娘娘身体健康,照顾的好话,平安产子的几率还是很大的。”
其实瑾王说出不要孩子的话就有点后悔了,孩子是她和阿时的,怎能他擅自决定不要。既然孩子来了,他就应该尽最大努力保她母子平安。
“那劳烦陈太医每隔十天来王府给侧妃把脉,侧妃平安生产本王有重谢。”瑾王的话陈太医不得不听,可瑾王接下来的话却让他心甘情愿。
“本王知道陈太医家的次子酷爱习武,林峰麾下有个职位空缺,令郎是否有心去试一下。”
“多谢王爷,下官替犬子多谢王爷,下官一定好好看着侧妃腹中的胎,确保万无一失。”陈太医跪下连连磕头,这次的承诺是真心实意。
“先别急着谢,等侧妃生了再谢也不迟。还有就是本王府中有个侍妾已经怀孕四个月了,如果陈太医来的时候时间不急,也顺便看看。”
“下官遵命。”
瑾王不喜杨氏,而且杨氏比谢时要大上两岁,生子安全的多。但是对待为自己怀孕生子的后院女子,他总要宽厚几分,太医请都请了,人情也送了,看一下也就是顺便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