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胃不好是喝酒喝坏的。”应酬多吧?这是男人拼事业的无奈了,她心软,“那你等会,等我清醒一会,刚才在餐厅打包了一些吃剩的回来,我热一热拿给你吃。”打包吃剩的?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待他,他觉得新奇。沈怀夕见他不出声,想到他有可能介意是剩菜,“今晚我妈点了太多我们吃不完,有些是没碰过的。你是不是介意?要是介意我就不带来了。”坐在车里的男人被一团棉花包裹着半边心脏,他觉得不够,想要完整的裹陷。
立在树下的男人像长了盔甲的骑士,与那棵暗黑的大榕树相较。
那一刻,她的心脏是暖的,源源不断地向着四肢漫延,似乎找到了可以与她分担的人,大概,就是信任吧。
可她心梗,她弟还在呢,老公个鬼啊?好想一鞋子塞进他嘴里。
果不其然。
“哥哥和姐姐结婚了,就像妈妈和爸爸一样,是老公了。”
沈怀夕对上裴宸宸懵懂又异常明亮的目光,不自然地扫扫耳根,“那个,你别听你四堂哥胡说八道,姐姐没结婚,姐姐还读书呢怎么可能结婚,你堂哥开玩笑的,呵呵。”
沈怀夕噘嘴瞪裴熠,分明是在警告。
男人轻笑,“再看就不让你走了。”
她润着嗓子,“要是没带宸宸我肯定留下来陪你。”
裴熠挑眉,“这么粘人?对我这么好?”
“别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能吃吗?”
“哼哼。”
待沈怀夕离开后,裴熠才踱步向前。
这地方他已许久没来,以前偶然会来这里,因为足够安静。
他伸手推开那扇掉了漆的铁门,有白色的蜘蛛网结在门栏上,纵横交错。
随着他推门的动作,那张结得完整的网晃地割裂,长长的白丝迎风摇摆。
光线透过门缝射入屋内,里头灰尘暗涌,静谧得死气沉沉。
这里曾经是一处下人住的地方,后来死了人,就被还在世的老爷子下令封闭。
裴熠踩着灰尘入了屋,暗沉的目光穿至屋内的每一个角落。
一楼没有发现黑猫的踪迹,静得当真有几分恐怖,毫无生气的空间像断在某一个时间里被封尘住的恶灵,等着张牙舞爪的某个时刻。
裴熠看向铺满灰尘的楼梯,没有任何迟疑抬脚走去。
门口发出两声“吱呀”声响,刚踏上台阶的男人回头,目光深不可测。
无骨的铁门被风吹得摇晃作响。
他收回目光,继续向前。
二楼比一楼更静,几个房间空荡荡地闯开着,陈旧的房门紧贴着发黄的墙壁。
每间房他都看了个遍。
没看到有那只猫,他没多逗留。
下了楼重新关上那扇铁门,头也不回地离开。
不久,一个黑影从一间单人床的床底蹿出来,一跃跳到窗边,安静地蜷缩在窗台盯着走远的人。
晚上,沈怀夕吃撑了,还喝了点高价的红酒。
她是有点喜欢酒的,不过也仅在家人面前放肆,在外她滴酒不沾。
回到家,沈怀夕懒洋洋地靠在沙发上眯眼,发红的腮帮透着微醺。
直到手机响。
沈怀夕微微抬目瞄了眼屏幕,拿起手机慢吞吞地回了房。
她背靠着门板,抬手揉着昏昏胀胀的脑袋。
“喂……”
“嗯?”男人的尾音勾起,无端吊着欲,沈怀夕有些时候觉得裴熠这个男人就是男狐狸精,他会勾人。
他嗯完就没了下文。
沈怀夕迈开脚步,在书桌前坐下来,伸手点亮了台灯。
柔软的灯光扑向她盛满桃色的脸蛋上,晕染旖旎,迷蒙的眸色似醉非醉,眼波流转。
她的唇色绯丽,娇媚初现。
“你打给我怎么不说话了?”她单手托着粉腮,声音逐渐被醉意软化。
“我在你家小区门口。”
沈怀夕挪开那只细长白皙的手,坐直身子,一下子就清醒了不少,“你来了吗?”
男人的声音低沉,一个字一个字地往她耳朵里钻,“我饿了,陪我吃点东西。”
“又没吃饭吗?”
“嗯。”
沈怀夕抿了下唇,“你的胃不好,要按时按点吃东西,再放任下去肯定是知道后悔的。”
“我的胃不好是喝酒喝坏的。”
应酬多吧?这是男人拼事业的无奈了,她心软,“那你等会,等我清醒一会,刚才在餐厅打包了一些吃剩的回来,我热一热拿给你吃。”
打包吃剩的?头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对待他,他觉得新奇。
沈怀夕见他不出声,想到他有可能介意是剩菜,“今晚我妈点了太多我们吃不完,有些是没碰过的。你是不是介意?要是介意我就不带来了。”
坐在车里的男人被一团棉花包裹着半边心脏,他觉得不够,想要完整的裹陷。
他哑声,“我等你。”
沈怀夕放下手机,双手粗鲁地搓了搓脸,好让自己没那么昏沉。
她出来时,客厅的电视已经关了,只剩下刚起身的沈仲博。
“爷爷,您和奶奶早些睡吧。”
沈仲博点点头,“你也别熬夜看书,熬夜伤肝。”
“噢,我没熬夜。”
待老人进去后,沈怀夕进了厨房。
从冰箱里拿出今晚几乎没碰过的鸡肉,从里头挑了只鸡腿和鸡胸肉出来,戴上一次性手套把鸡肉小块小块地撕下来……
十五分钟,她用她自己的餐盒盛上鸡肉面条,拿过钥匙蹑手蹑脚地走出家门,就连关门也是小心翼翼的,生怕发出一丁点声响。
长这么大了,还是第一次如此的偷偷摸摸,在做什么坏事似的。
出来了,她拍拍胸膛,够刺激的。
沈怀夕出了电梯,步伐稍微加快,来到外面顿觉寒意侵袭。
可悲!
她忘记带外套了,身上只有一件收身的半领毛线,冷得直犯哆嗦。
醉意都给冷没了,所以说亏心事不能常做。
走到小区外,她见到站在车门前,背对她在讲电话的男人。
沈怀夕站在那等着,又是一阵寒冷的夜风吹来,她冷得打起喷嚏,鼻尖酸溜溜的。
男人闻声转身,微冷的眼眸凝向衣着单薄的沈怀夕。
他用外语讲了一句话,便收了线。
这种语言是沈怀夕没有听过的,绝不是英文。
裴熠把手机扔进驾驶座,脱下身上的外套,面无表情地走向沈怀夕。
他把外套披在她的肩上,语气跟现时的空气一样,冷沉沉的,“为什么不穿外套?”
沈怀夕的肩膀一沉,沉甸甸的外套上还带着他的体温,身体快速回温,她甜滋滋地笑着,“忘了。”
酒气伴随着她的气息在空气中扩散,香香甜甜地缠绕在他周边,类似年岁悠久的茶香。
今晚的沈怀夕有些特别。
穿着他的衣服显得娇娇小小,唇瓣嫣红诱人,看向他的目光特别柔软。
沈怀夕被他盯得不自在,捏紧衣领。
视线下是他突出的喉结。
唉,手痒,居然想摸摸。
她硬性扯开视线。
“脸这么红?”裴熠抬手轻挑她的下巴,目光浮沉,“喝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