息禾记得在这一年四月时,匈奴右贤王就曾因为大汉夺走河套地区将其建造成朔方城而心生怨恨,于是派出匈奴士兵南下为寇,大肆侵扰朔方城的百姓。匈奴骑兵在朔方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使得朔方城的百姓不得安宁。在此期间,匈奴在朔方城杀了几千平民,手段残忍至极。右贤王营造了一种今年便要大举南下进攻中原的姿态,匈奴与大汉之间的局势变得紧张了起来。息禾之前生活在和平时代,华夏又是国际上的大国,自身腰杆硬,以前从未感受到被邻国武力压制的屈辱。
有了少府匠人们的配合,息禾很快就准备好了给奴隶破土的农具。
她按照画好的施工图纸合理安排人手,让他们在指定的位置同时动工,进行挖沟建渠。
这个是个辛苦活,好在这些奴隶还算听话,倒是没有像那帮匠人一样给她搞出什么幺蛾子。
紧接着,少府的匠人们开始打造水车的配件。
水车只有轮轴需要用铁,增加其承受力,汲水的骨架和叶片都是木质材料,对于少府这些老练的匠人们而言,做起来并不难,事情便在息禾把控下有序推进。
时间很快就来到了七月,入秋,也就是匈奴侵扰边境最猖獗的时候。
息禾记得在这一年四月时,匈奴右贤王就曾因为大汉夺走河套地区将其建造成朔方城而心生怨恨,于是派出匈奴士兵南下为寇,大肆侵扰朔方城的百姓。
匈奴骑兵在朔方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使得朔方城的百姓不得安宁。在此期间,匈奴在朔方城杀了几千平民,手段残忍至极。
右贤王营造了一种今年便要大举南下进攻中原的姿态,匈奴与大汉之间的局势变得紧张了起来。
息禾之前生活在和平时代,华夏又是国际上的大国,自身腰杆硬,以前从未感受到被邻国武力压制的屈辱。
而此时,她骤然明白了刘彻为何明知道打仗烧钱,却还是执着于返攻匈奴。
泱泱大国,岂能卑躬屈膝。
更何况,边境的百姓现在生命财产都没有保证,而边境外的百姓,他们亦是帝王的子民,焉能放弃?
正因如此,入秋后,朝堂上便时刻注意着匈奴骑兵的动向。
息禾不在边境,加上如今身份低微,倒是不关注什么朝堂大事,只想尽快将旱地改造成良田,因此日日不敢松懈。
时间很快就到了七月下旬,秋收结束,水利工程也快到了收尾的阶段。奴隶们借助息禾提供的工具,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便已经将沟渠挖好铺平,只等水车搭建好,将能将水引入沟渠。
秋天雨水少,渭水河水位下移,正方便基台的搭建。
要将巨大的水车建成,基台很很重要,而只要基台搭建成功,便到了最后一步——水车配件组装。
因此,基台的搭建花费了数日。
元朔四年七月二十八,天气甚好,日子吉利。见基台已经搭建好,息禾便指挥着匠人,将水车用来汲水的叶片一片片组装在骨架上。
水车的叶片很大,本应该需要六个人才能抬起来,息禾用杠杆原理做了吊车,只要绑定叶片两头,两个人就能将叶片拉起来,且还没有那么费力。
因现下农忙已过,渭水河畔有不少的农户从未见过这样的大物件,看见匠人们在组装水车,便都跑来看热闹。
“这是做什么?”
“不晓得咧。”
他们从没有见过这东西,也不知道这叫什么,是用来干什么的。
这时有一个知情人道:“我听说这物件叫做水车,能让水自动灌溉农田,还能将远离水源的旱地改造成田地,少府的匠人这个月都在挖沟建渠,你们又不是没瞧见。”
作为跟庄稼打交道的农户,他们最是知道灌溉农田的苦。
到了时节天若是下雨还好,若是不下雨,天旱便要去河边挑水灌溉农田,那可是一个极为消耗体力的活计。可农户就是靠天靠地吃饭的,若是没下雨,也没力气挑水灌溉农田,庄稼铁定旱死,那接下来的日子可就过得艰难了。
每年又不是没有被饿死的人。
因此有人惊疑道:“让水自动灌溉农田,还要将旱地改造成田地,怎么可能咧?”
又有人附和:“这是痴人说梦啊。”
这些农户口中说着不信,但目光却牢牢的盯着组装的水车的匠人们,心里却已经期待了起来。
这东西真的能自动灌溉农田?能将旱地改造成田地?
于是没多久,周边的农户一传十十传百,都来看这个在渭水边建造的水车是不是真的能自动灌溉农田,渭水河畔挤满了人。
午时。
数架水车被同时安装完毕,它们架在基台上,远远望去,就像是小山一样拔地而起。此时水车借水势,巨大的叶片看似缓慢实则快速的转动,让原本平静的水面瞬间变得波涛汹涌,被水车翻起的浪花狠狠地拍打着岸边的闸门上。
“开闸。”
随着息禾的吩咐,连接在渭水和沟渠之间的闸门被打开,水被水车巨大的叶片沟渠之中,顺着沟渠一路蜿蜒而下。
沟渠水位一路上涨,不多时,深深的沟渠便填满了水。沟渠的水位与地面留有半尺,肉眼可见沟渠中的水流湍急,是为活水。
息禾让人将沟渠周边的状况全部都检查一遍,若水位没有高出沟渠,从而溢出,便不会有问题了。
而这时,周围的百姓都看呆了。
“成了?”“成了!”
“竟然真的成了!”
未曾亲眼见到时他们还觉得此事是异想天开,如今亲眼见到了,只觉得不可思议。
有脑子灵活的,已经看出门道了:“这闸门设计得巧妙,若需要用水灌溉农田时,只需将沟渠的闸门打开,就能将水引入农田进行灌溉,若是不用灌溉时,将闸门堵住即可。”
有了这交通八达的沟渠,便也能让他们这些农户省下很多灌溉的时间。
以前他们也不是没有想过挖沟引水,只是他们将沟挖好后,想将水引入沟床上,却发现水流的流速很慢,且会越来越慢。如此,挖沟引水也只能在河岸附近操作,再远便是不行了,更不像这个沟渠的水流这般的湍急。
别说他们,就连一开始少府的匠人也是不相信息禾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娘能有如此才干,上次被她堵了话头,不得不尽心干活,私底下可并不服气。
他们甚至还嘲笑她在陛下面前口出狂言,不知死活,等着看她的笑话。
如今亲眼见到了这水车加上水利的成果,他们看向息禾的眼神瞬间就变得钦佩,随之而来的便是后怕。
他们可不是什么不懂的农户,看得更加的明白,水车是启到了一个推动的作用,若想要保持四通八达的沟渠里的水都是活水,其中的艰难必不用说,最主要是这位息小娘子设计得当的功劳。
现下事成,这位息小娘子是大功一件,必然能在陛下面前得了青眼。若是当初这位息小娘子在他们使绊子时,直接换掉他们,找了民间的匠人干活,他们这些人定然会被陛下秋后算账。
当初,她委实是对他们这些人手下留情了。
少府的匠人相互之间对视了几眼,心照不宣——以后对这位息小娘子,必然要客客气气才行。
随即又感叹她是个女子,若为男子,能有这等能力,必定能入朝为官,受到陛下的重用。
息禾并不知道众人的想法,知道了她也会一笑而过。
毕竟人不能选择自己的出生,但是可以选择自己应该怎么活。
息禾等了半个时辰,检查水利的匠人来报,并非发现问题,她整个人都放松了下来。
虽然她在刘彻面前说得信誓旦旦,亦是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毕竟之前没做成,任何的可能性都会存在。如今真的将方案落到实处,她悬着的心终于可以放下来了。
这一日,风轻云淡,像是个极为平常的日子,可对于息禾而言,并不普通,这关乎她的前程。
沟渠的建造并没有问题,后续便是组织开荒的事宜,她已经有了具体的方案。
息禾正想着事,抬眼时瞧见霍去病带着勾越和离羽骑马而来,她心中惊讶,今日竣工之事她并未告知他……转而又想明白了,霍去病来得如此之快,想来是因为他对旱地改良田的事放在了心上。
她赶紧小跑迎了上去,却见霍去病等人下马后瞥见她,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有些不高兴。
“公子,您怎么来了?”她小心翼翼地道。
霍去病看着渭水河边的水车以及水流湍急的沟渠,语气淡淡:“听下属来报,说你已经将沟渠建好,便来了。”
他这一开口,息禾便知道坏了,本以为西汉不注重这等仪式,她便也不想麻烦。
心下腹诽:这帮老匠人,竟还记恨着她,也没个人提醒。
息禾心思一转,立即找了一个借口:“公子,我以为您在忙,加上我又是第一次自己带人做事,担忧若是不成,或是出了什么问题给自己丢脸,便想着弄简单一些,因此不敢与公子您说今日竣工的事情。”
其实这段时间,霍去病的确很忙。
在建元三年,陛下欲联合大月氏共击匈奴,派张骞出使西域。可惜当时张骞事情没办成,不慎被匈奴抓到,被迫在匈奴待了十年。去年匈奴内乱,张骞才乘机逃回大汉,还带回来了匈奴和西域各国的地势布局等情况。
这等情报极其珍贵,加上陛下本就有意培养霍去病,于是上个月便派他去跟张骞学习匈奴语,同时汲取关于西域各国的风土人情。
如今匈奴和大汉的关系逐渐紧张,匈奴的右贤王叫嚣得凶狠,屡次小规模的突袭边境,随时都有可能大规模南下。战场上形势复杂,只有对匈奴足够了解,才能在战场不抓瞎。
霍去病要在陛下面前争取早日随军上战场杀敌,只有每日都训练到很晚。
此时听了息禾的解释,霍去病想着她到底还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娘,能担忧他已经很好,于是脸色好了很多,语气缓和下来:“在我面前,不必如此拘束,就算事情没办成,我亦不会处罚你。”
离羽如今已经把息禾当成自己人了,凑上来道:“可不是,公子又不会怪罪你,况且,你这不是干得很好嘛!”
说完,他对这息禾使了一个眼色。
离羽放下对息禾的成见后,性子便不似当初那般让人讨厌,加上两人都是给霍去病做事的,渐渐熟络了起来。
如今见离羽的眼神,息禾立即会意,对着霍去病认错:“公子,我错了,下次不会了。”
霍去病见着两人的眉眼官司,心里顿时出现一丝不爽快。正想发作,他便注意到息禾又消瘦了,想来这些日子她到底是辛苦,便压下这等莫名其妙地情绪,竟有些心疼她。
他抿了抿嘴,有些不自然道:“你做得很好,这些日子辛苦你了。”@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息禾赶紧摇头:“不辛苦不辛苦。”
命苦。
穿越这鬼地方,可不就是命苦。
秋老虎还在发力,天气还热着,若是没有穿越这回事,她现在定然开着空调吃着西瓜躺在柔软的沙发上玩着手机,那得过着的是怎样爽快的日子啊。
想到这里,就连工程竣工都不是那么让人开心了。
这时离羽看着四通八达的沟渠,又转头对着息禾上下打量,夸赞道:“你着小女娘倒是厉害,一开始我还未你担忧,若是你搞不定如何跟陛下交差,没想到是我狭隘,小瞧了你了。”
息禾闻言,心情恢复了些,脸上笑眯眯,对他小声道:“低调低调。”
复而又觉得离羽有些眼光,自夸道:“其实,我会的可多了。”
而此时霍去病看着息禾神采奕奕的小脸,想到这妮子默不作声的就将水利竣工,心里还是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也怪他没有提前跟这丫头说,以为工程建成时息禾会主动邀请他,届时他便能请陛下一起见证水利的竣工。他再请几个茶馆说书先生将她的事迹传播出去,便可为她入朝堂造势。
毕竟改进造纸术、发明硝石制冰、造出曲辕犁水车竟皆出一人之手,而这个人竟还是一个奴隶出身的女子,岂不是非常的有落差感和冲突感,戏剧性十足,自是会被口口相传。
等她的事迹传开,便再没人看不起她的出身和是女子的身份。
不过稿子既然准备好了,便不会断然放弃。
息禾此时还不知道霍去病准备给她做营销宣传造势,若是知道了她也只能感叹古人的智商不凡。
毕竟在现代的信息大爆炸时代,众人都知晓营销的重要性,却只有很少的人知道去如何去营销树立自己的个人品牌,以此获得名利。而距离现代一千八百年的老祖宗,竟已将营销个人的套路玩得炉火纯青。
此时她还记挂着城外荒地的事,见时机正好,息禾想着如今水利已成,万亩良田只是时间问题,便跟霍去病提议道:“公子,我有一提议,不知是否可行。”
“说说看。”霍去病不大看得顺眼离羽与息禾关系融洽,挑了挑眉,声音冷淡。
息禾突然觉得周围气压有点低,不由咽了咽口水,试探的问道:“如今沟渠四通八达,水流能同时灌溉周边土地,是否能让朝廷牵头,让周围的百姓进行开荒?”
霍去病闻言思索,点头道:“这个提议不错,但是需要有个章程才行。”
朝廷缺粮,本就鼓励农户进行开荒,只是人力有限,此事推行后效果并不明显。如今有了能自动灌溉的水车,加上有曲辕犁这样的农具,农民节省了时间和体力,自是有力气去开荒的。加上这水利的工期短,成本也不高,若是能推行到地方,那么困扰着朝廷多年的粮食问题就能解决了一半。
想到此处,霍去病看着远处的水车道,提点道:“现下已经能证明水车的用处,陛下定会让你写个折子上去,而陛下关心的是如何将水车推广至地方,这奏折的重点必然是写如何让水车能够适用不同的地势环境,进行灌溉。”
“多谢公子提点。”息禾对此已经有了想法,“折子写好后,可否请公子过目?”
霍去病点头:“可。”
见息禾头脑伶俐,一时间他不由想到了困扰军队多年的问题,开口询问:“有一事,我想请教你。”
息禾脸上立即露出惶恐:“公子,我可当不起您请教二字,您直说便事,我知晓的定然绝不欺瞒。”
霍去病直言道:“你可有办法减轻马蹄磨损?”
他只是随口一问,并不期待息禾能够回答,毕竟人再聪明,也有局限。
“马蹄磨损?”
是了,马虽然是一种负重能力很强的动物,但是在载着重物长时间奔袭也会导致马蹄磨损过快,若是不注意马蹄的磨损的厚度,磨损到了一定程度就会使战马受伤,马就跑不起来了。
而西汉还没有马蹄铁这东西。
马蹄铁,顾名思义是给马掌打上铁片,原理和人穿鞋一样,避免脚掌与地面直接接触,只要给马钉上马蹄铁,如此磨损的就是铁片,而非马蹄。
霍去病见息禾听了他的话后竟然真的低头思索了起来,不由问道:“你想到了什么?”
闻言,息禾没有隐瞒:“公子,您可算是问对人了,我还真知道一样物件能够减少马蹄的磨损。”
战马若是在战场上因马蹄磨损太过导致受伤,马上的将士便会失去了骑兵的优势。
听闻息禾有办法减少马蹄磨损,原本沉默站在霍去病身边的勾钺,为了自己爱驹,此时亦是上前问道:“息禾,您说的东西究竟是何物?”
一旁的离羽也很惊讶:“你竟真有办法?”
此时,霍去病亦目光如炬的看着息禾。
“马蹄铁。”她淡淡开口,“其实就是给马掌钉上铁片。”
离羽立即问:“给马掌钉上铁片它岂不是要疼死?”
“马怎么会疼?”听见离羽的话,息禾也很惊讶,“马蹄相当于人的指甲,你竟没给马修过马蹄吗?”
离羽一时之间哑口无言,他竟问出来一个蠢问题。
而霍去病已经思索起其中的可行性,随即发现这的确是一个办法。
他没想到自己随口一问,这小妮子竟能给她这样一个惊喜,不由道:“这事便交由你办了。”
听到霍去病这样说,息禾歪头看霍去病,满脸震惊:“公子,你看着我这么单薄的身体,不需要休息的?”
霍去病微微勾唇:“这样吧,这里收尾的事情让离羽和勾钺为你处理,你专心的帮我做好这件事,到时候我一起上报给陛下给你讨赏。”
息禾想了想这个马蹄铁做起来也简单,随即点了点头。
如今跟在霍去病身边,她感觉自己也要变成工作狂了。
离羽插嘴:“其实我对马蹄铁比较感兴趣。”
话落,见旁边的勾越睨了他一眼,他赶紧闭嘴。
酉时,离羽和勾越留在了渭水河,息禾与霍去病一起先行回府,不料却在门口撞见了卫不疑。
他的脸上鼻青脸肿,看到霍去病后就连忙冲了上来,余光中见到息禾后停住。
他嘴角猩红,衬着他脸上的皮肤更加的白皙,此时在霍去病面前委屈得像一只苦哈哈的小狗。
霍去病见他惨兮兮的样子,不由问道:“你的脸怎么回事?”
卫不疑摸了摸嘴巴的伤口,痛得轻呼一声,愤愤道:“陛下竟要将当利公主嫁给曹襄那小子,我气不过,找他比试了一下。”
当利公主是卫子夫和刘彻的第一个女儿,十分受宠,被越级封为长公主。
息禾听闻到这个名号,她便想到了这位卫长公主的结局,她被巫蛊之祸牵连,圈禁而死。
“你竟打不过他?”霍去病皱眉询问。@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卫不疑闻言懊恼的低头,但是息禾在旁边,为了不丢面,强行解释道:“表兄,你知道的,他力气大。”
“你既打不过他,还去挑衅他,脑子呢?”
说完,霍去病摇摇头,拍了拍卫不疑的肩膀:“你说的这事,我亦劝不了陛下。”
“为什么?”卫不疑疑惑。
霍去病道:“陛下让卫长公主嫁给曹襄,是为了将平阳侯一脉与卫氏结成同盟,在朝廷制衡世家势力,不管是谁劝,陛下都不会改变主意的。”
卫不疑闻言一拳打在身旁的柱子上,气得狠了:“这曹襄向来目中无人,更不会怜香惜玉,当利嫁给他,岂不是要受委屈。”
霍去病无奈道:“你想要教训他,时机多得是。”
卫不疑心里委屈,闻言立即精神抖擞:“表兄,你有何法子,快与我说说。”@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霍去病拍了拍他的肩膀:“之后你就知道了。”
卫不疑知晓自己这个表兄定然不会说大话,不由有些期待。
这时他又扭扭捏捏地看向息禾,面上变得拘谨了些:“小禾,以前我母亲误会你,让你受了委屈,我还没来的及跟你说抱歉呢。”
息禾立即摆头:“没事没事,我不计较了。”
她敢计较个屁,卫夫人好歹给卫青生了三个儿子,有卫青护着,除非卫青死了,不然她动不了卫夫人。
心下腹诽,却见卫不疑从怀里掏出一个长条盒子递给她:“母亲让我带给你当做赔礼,你一定要收下。”
赔礼?看来这卫夫人的消息还听灵通。
她扭头看向霍去病。
霍去病对着息禾颔首,道:“收下吧。”
息禾这才接过,跟卫不疑道:“请卫公子帮我向卫夫人道谢。”
看在赔礼的份上,她就暂时不计较了。
卫不疑见息禾拿了收下了礼物,整个人顿时送了一口气:“息禾,误会既然已经解除,闲暇时我可以随时来找你吗?”
息禾看着卫不疑亮晶晶的眼睛,心里知道卫不疑当初喜欢的是原主,这份情谊也不是她的,私心是不想答应,心里又有些为难。
因没有借口拒绝,她便犹豫的点了点头。
卫不疑立即道:“那太好了!”
霍去病见着息禾答应,内心一阵烦闷。
他双手抱胸,扭头看向息禾,不巧正与她视线相对。
她的眼珠是浅棕色的,睫毛很长,鼻梁高而鼻头小巧精致,脸上的皮肤白而如玉一般光洁,就像春日枝头开的梨花,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