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罢,陆谨言直接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王景利落地收好床边的东西,临走前深深的看了辛慈一眼,轻轻叹了口气。“辛小姐,有些事情还是多考虑些,陆总是什么性格,什么样的为人,您最清楚。”王景压着嗓子说完这句话,也快步离开了。辛慈抽了张纸,无声抹去嘴角的汤汁。她就知道不能把林潇牵扯进来。当年林潇在上小学时家里父亲做生意赔得倾家荡产跳楼了,母亲也跟别人跑了,只剩下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债主找来了一群小混混找她讨债,时不时将她打一顿。直到上了初中的林潇遇到了生活幸福美满的乖乖女辛慈。
第二天下午。
辛慈看着手背的针孔,盘算着自己还要打几天补充营养的吊瓶。
门突然打开,陆谨言大步走进,坐在床边,身后是拎着餐盒的王景。
辛慈见了他也不说话,平静地看着陆谨言,眼神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悲伤。
男人接过餐盒,最上面一层装的是碗汤。
陆谨言最喜欢的就是给辛慈喂汤汤水水,把控住勺子中汤水的温度,再送进她的嘴中,就像给自己的养的小花浇水。
他一直把辛慈当做自己培养的玫瑰。
“今天王景从下面的部门给我截了一个文件,上面是对我的控告,具体内容复杂,最终目的是要让你的天价合同失效,你让人干的?”
陆谨言不慌不忙,表情冷漠,依旧没什么变化,仿佛在说的只是某家小公司的股票走向。
汤勺碰到辛慈的唇,她往后靠了靠,轻轻推开他的手。
“嗯,我支付不起两千万,陆总教过我的,必要的时候,走法律途径也是解决问题的好方法。”
陆谨言有耐心地放下汤碗,深深地盯着她,嗓音低沉,“那我有没有告诉你,不要将自己放在风口浪尖上。”
“你和我的关系这么多年一直都处于不为人知的状态,如今你这一纸诉讼书送到公司法务部,是想要陆氏上下的所有人都知道你和我的关系吗?”
现在不知道陆家内部有几个人在盯着他枕边的位置,打算做些手脚,外面更是有人想要他华北的陆氏集团身上的肉。
他不希望被人知道辛慈是自己的女人,否则人绝对会有人借机利用辛慈,稍有不慎就会有绑架用来威胁他。
陆谨言的“枕边人”是个很危险的位置。
“林潇,你的好闺蜜。王景你来说说吧。”
“好的陆总。”
王景的目光落在辛慈面上的表情,如同机器一般叙述道:“林潇,南a的法学硕士毕业。她对于陆总这个涉及私人情感的案子很感兴趣,凑巧陆总找的律师对她曾经的案子也很感兴趣。”
“听说是她在初中的时候失手杀了几个混混,不过当时年纪还不到十四岁,再加上她身上都是被混混弄的伤,所以法院判决她是正常自卫。”
“可一个十三岁上初二的女孩子同时打过三个成年男性并将他们都杀死很难让人信服,所以我们的律师已经根据一些线索决定让这位林潇小姐去监狱坐一坐。”
王景的话戛然而止。
辛慈额角有冷汗滴落。
她听懂了,陆谨言在用林潇威胁她。
如果辛慈要暴露自己和陆谨言的关系打官司,那么陆谨言就会让林潇进监狱。
辛慈僵硬地扯了扯嘴角,苦笑似的卸了力气道:“陆总,您真是懂我,这个世上对我来说最重要的人,除了父亲便是她了。”
听到她亲口承认林潇的位置,而将陆谨言不知摆在何处,他心里有些不爽。
“所以你想好了吗,我只给你三个数的时间。”
“三。”
“二。”
“我不会告你的,我选择撤诉。”辛慈认了,她不能拿林潇的人生去赌。
大不了就是慢慢还债,忍受陆谨言和元倩倩在自己的心上割小刀。
陆谨言松开箍住她手腕的大手,轻轻抚摸她的面颊,最后掐在她的下巴上。
“小慈,你是懂事的。”
“好好养身体。之前的拍卖会已经被推迟,还有两场等着你上班后重新安排。”
陆谨言突然掐着她的两颊,将汤碗中的补汤直接倒在她的口中。
辛慈呛了几下,最后耻辱痛苦地闭上双眼。
“走了,明天见。”
言罢,陆谨言直接头也不回地起身离开。
王景利落地收好床边的东西,临走前深深的看了辛慈一眼,轻轻叹了口气。
“辛小姐,有些事情还是多考虑些,陆总是什么性格,什么样的为人,您最清楚。”
王景压着嗓子说完这句话,也快步离开了。
辛慈抽了张纸,无声抹去嘴角的汤汁。
她就知道不能把林潇牵扯进来。当年林潇在上小学时家里父亲做生意赔得倾家荡产跳楼了,母亲也跟别人跑了,只剩下她跟着爷爷奶奶生活。
债主找来了一群小混混找她讨债,时不时将她打一顿。直到上了初中的林潇遇到了生活幸福美满的乖乖女辛慈。
辛慈护着她,被打得浑身是伤进了医院,辛父和林静珍报警打官司,债主无奈只能针对林潇,最后林潇反手杀了施暴的债主和两个混混。
当时林潇还有两个月到十四岁,最后被判为自我防卫。
林潇选择当律师也是因为,她想要用知识最先给自己这类人辩护,就如同当年被保护的自己。
“不行的,她可是法学毕业的研究生,正经的律师,未来光明无限,怎么能因为我毁掉前程。”
辛慈下意识地抓紧被角,原本清晰的思绪逐渐杂乱无章。
“应该再和陆谨言解释下,绝对不可以牵扯上林潇……”
“我以前也是个傻子,听了流言蜚语过耳,却又一想,只要是他就什么都无所谓。也难怪林潇说我是恋爱脑。”
辛慈嘲讽地笑了笑,她已经对陆谨言的感情麻木了。
她重新掀开被子,走到这间vip病房的更衣室,选了一身浅色的衣服换上,离开病房。
辛父在第十一层。
她轻车熟路坐电梯,寻到亲生父亲的病房门口,隔着窗户望向里面的人。
护工宋姨正在给他擦身体。
辛慈透过玻璃,看着父亲僵硬的身体,心里正难受,直到下一刻她看到护工宋姨扯掉父亲身上的管子,“不小心”给他摔到地上。
紧接着护工又借着这个姿势,让辛尧脸贴在地上,嘴边沾着土,护工则“勤勤恳恳”地给辛尧擦后背,最后重新把他搬到床上。
辛慈看得目瞪口呆,反应过来后二话不说推门怒声道,“你在对我的父亲做什么?!你就是这么照顾他的?你怎么敢把一个身体这么差的人扔到地上就为了擦背!!”
宋姨没想到门口辛慈会突然出现,一时又惊又怕,“没有啊,辛小姐你看错了!我怎么会这么做!”
见她不承认,辛慈又去看护工给父亲准备的饭。
父亲大部分时间都睡着,清醒的时间辛慈二十次才有一次能碰上,平日都是靠打吊瓶和喂汤粥和糊糊。
饭盒里,是绿色的汤,不见一点荤腥。
“你跟我说每天的鸡汤鱼汤哪?这是菜汤吧!”
辛慈猛地喝了一口,下一秒全都吐了出来。
这蔬菜汤是生的菜弄的!还有股泥土味。
辛慈身子虚,这么大喊几句就止不住的浑身发抖,她在一旁倚着墙,大口喘气,“你走吧,以后不用你照顾我父亲了。”
护工听到这话就不乐意了,见辛慈这副模样弱了气势的模样,她反而来了脾气,双手叉腰,站在辛慈身前。
“你想赶我走?哼,我可告诉你,我照顾你爸有五年了,也算是你家的长工,想要拍拍屁股让我滚?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