刁嬷嬷做的饭食并不出色,早起也就是简单的米粥小菜,蒸点葱油花卷。但是冷清欢前世里父母双亡,是个吃百家饭的孤儿,日子是从苦水里泡大的,吃东西不挑,一样吃得津津有味。她听到兜兜“噔噔”地从窗户根底下过去,努力压低了声音,但是压抑不了话里的火气。“王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小姐养尊处优习惯了?咱小姐在相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难道咱们自已心里没数吗?小姐若是真的娇惯,能吃的习惯这粗茶淡饭?”自从兜兜知道王妈背叛了自已,这几日里就压抑着一肚子的怒火,今日终于忍不住发作出来了。这孩子毕竟还小,心里藏不住心
“我不要!”冷清琅急得又要哭了,冷清欢这样一番埋汰自已,慕容麒已经显而易见的不待见,她哪还敢把脚往他跟前伸:“王爷您还是暂时回避吧,这种小事交给知秋和赵妈来就好。”
早就这样说不就没这事儿了?非要撞了南墙才回头。
冷清欢利落地将东西收捡起来,提起食盒:“王爷,妾身这人情应当勉强算是还了吧?那妾身就告退了。”
“不算!”慕容麒冷声道:“你还欠我的。”
冷清欢没有较真,很豪爽地开口:“那这样好了,一会儿刁嬷嬷将田鸡烧好了,我命兜兜给您和妹妹送一份儿来尝尝鲜。如此总该够了吧?”
冷清琅胃里一阵泛酸,只恨不能下床撕烂了冷清欢的嘴。
慕容麒轻哼一声,不置可否,起身先一步出了冷清琅的屋子。
冷清欢回头冲着冷清琅极是好心地叮嘱:“临走之前还要告诉妹妹知道,你有伤在身,有些事情要克制,切忌活动太过剧烈啊。”
“你!”冷清琅不敢破口大骂,一个枕头朝着她丢了过来。
冷清欢挑衅地笑笑,脚步轻快地出了紫藤小筑。
慕容麒竟然还没有走,负手站在紫藤花架下面,仰着脸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冷清欢放轻了脚步,打算静悄地溜过去。毕竟,跟这个男人打交道,那都是不愉快的体验。
慕容麒并没有回头,但是好像她的一举一动全都了如指掌,等到她走过跟前的时候,冷不丁地出声:“像你这种女人,就像茅坑里的石头似的,又臭又硬,如何还会有男人喜欢?”
就知道,这个男人一张嘴,肯定是臭气熏天。
冷清欢并不生气,轻叹道:“像冷清琅这种女人,就像是尿坑里的石头似的,骚气冲天,还会有男人将她当做宝。这世间总是会有那么一两个眼瞎的。”
慕容麒知道,她是在指桑骂槐地骂自已,不悦地沉声道:“她总比你这种阴险毒辣,欺负自已妹妹的女人善良清纯。”
冷清欢“呵呵”一笑:“所以说,你眼瞎。”
慕容麒气怒地转过身来,冷清欢已经逃之夭夭,她一手提着裙摆,一手提着食盒,逃起来的样子,连蹦带跳,就像一只兔子。
慕容麒狠劲咬牙:“这种女人,怎么可能会有男人喜欢!”
晚上,冷清欢食言了,她并没有差人给慕容麒送来泡椒田鸡。
因为,田鸡腿太好吃了,除了王妈恶心得实在吃不下,刁嬷嬷,兜兜还有她,三个人干掉了大半锅,只给灵倌儿留了一点。
灵倌儿稍晚一些就不太方便出入后院了,所以留在前面跟府里下人们一块吃大锅饭。俗话说有钱能使鬼推磨,一点小钱打点出去,他人又机灵,上头的小管事对他和颜悦色,关照了许多。
慕容麒临睡之前,还特意装作随意,问起书房门口的侍卫:“你们可曾吃过青蛙,是什么味道的?”
两个侍卫一听,两眼放光:“我们乡下水田里这玩意儿多的是,夏天捉了来,剥了皮,用大蒜烧着打牙祭,后腿肉嫩的好像......”
想了半天,也没有想出合适的比方,总觉得自已心里想的有点粗俗。
“王爷若是想尝,明儿小人给您捉几只。今儿那一桶听说都被夫人要走了,那香味飘得整个后院都是,可过足了瘾了。”
慕容麒自然不能说自已好奇,沉着脸就寝,憋屈地躺在书房的床榻上,临睡着的时候还啐了一声:“也不怕撑死。”
冷清欢第二日起来,心情还不错。伤口已经愈合,翻身不用小心翼翼,睡了一个安稳觉。
还未睁眼,就已经闻到院子里翻滚的米香,王妈与刁嬷嬷在院子里一边忙碌一边压低了声音嘁嘁喳喳地说话,令这座主院里有了生活的气息。
刁嬷嬷做的饭食并不出色,早起也就是简单的米粥小菜,蒸点葱油花卷。但是冷清欢前世里父母双亡,是个吃百家饭的孤儿,日子是从苦水里泡大的,吃东西不挑,一样吃得津津有味。
她听到兜兜“噔噔”地从窗户根底下过去,努力压低了声音,但是压抑不了话里的火气。
“王妈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小姐养尊处优习惯了?咱小姐在相府里过的是什么日子别人不知道,难道咱们自已心里没数吗?小姐若是真的娇惯,能吃的习惯这粗茶淡饭?”
自从兜兜知道王妈背叛了自已,这几日里就压抑着一肚子的怒火,今日终于忍不住发作出来了。这孩子毕竟还小,心里藏不住心事。
她坐起身,从敞开的窗子向外看,王妈从地上站起身来,在围裙上擦擦湿漉漉的手。
“吆,兜兜姑娘自从来了王府,得小姐看重,跟我说话的口气都不一样了。原来见天跟在我屁股后面,跟摇尾巴小狗似的,看现在教训起人来,比主子还像主子呢。”
“你还知道小姐是你主子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别人的奴才呢。有哪个下人见天在别人耳朵根子底下嚼主子舌根,说主子坏话的?你是巴不得咱们主子不得好!”
刁嬷嬷蹲在地上烧火,一句话不吭,只冷眼旁观。
“你个死丫头,满嘴胡噙,我什么时候说过小姐坏话了?你不就是想在小姐跟前给我垫砖吗?婆子我活了一大把年纪,见过下人勾心斗角争宠的,还真没见过你这样明目张胆耍手腕的。就说这一阵子小姐怎么不待见我了,定是你这个小浪蹄子在主子跟前挑唆的!”
王妈嘴皮子厉害,是个混不吝,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一通数落,气得兜兜小脸涨得通红。
“我挑唆?你自已做过......”
“兜兜!”冷清欢打开屋门,打断了她还没有说出口的话:“晨起想要睡个清净觉都不行,被你吵醒了。”
兜兜没想到她开口竟然是先训斥自已,还想分辩:“小姐有所不知,王妈她经常在刁嬷嬷跟前数落您的不是,我都听到好几次了!”
王妈一拍大腿:“天地良心,小姐,这个蹄子见您对老奴好,她早就眼气了。”
冷清欢微微一笑:“我自然信得过王妈,我对你一向不薄,这些年里都是当做亲人敬着,你怎么可能背后害我呢?再说了,刁嬷嬷这大岁数,知事理,明是非,别人若是说什么,自然有自已的定论。兜兜怕是听错了。”
兜兜心里这叫一个委屈,瞅一眼冷清欢,见她不易觉察地冲着自已使了一个眼色,只能将辩解的话咽下去了,低低地说了一句:“是。”
冷清欢想,寻个机会,有些话自已应当与兜兜解释一下了,免得主仆二人心生罅隙。
她刚回到屋子里,就听到外面院子“轰”的一声响,然后是王妈一声惨叫:“啊!”
冷清欢急忙奔出去,见王妈狼狈地倒在地上,捂着半边脸,一旁的小火炉上,一片狼藉,翻腾的米粥溅得四处都是,还有碎屑与黑灰。
一个身穿团花锦缎袍子,肥嘟嘟,圆滚滚的八九岁小男孩站在一旁,指着王妈,笑得前俯后仰。
“清骄?”冷清欢有些诧异。
这孩子正是相府小少爷,冷清琅的胞弟冷清骄。他怎么会在王府里?难不成金姨娘也过来府上了?
冷清欢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见王妈捂着脸“哎哟哎哟”地叫,应当是被滚热的米粥烫到了,慌忙过去,查看她的伤势。
米粥是滚开的,又有黏性,所以烫伤挺厉害,王妈半边脸,还有脖子上迅速起了几个水泡。冷清欢二话不说,赶紧上前急救处理。
冷清骄伤了人,正觉得好玩,见她出来,掐着腰轻哼了一声:“都说打了狗,主子就出来了,果真不假!”
从怀里摸出一个炮仗,用手里拿着的一根檀香点燃了,就向着冷清欢直接丢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