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嬷嬷拉着姜宛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清霜院所有的仆人也都面露不忍之色,纷纷把准备好的礼物拿给姜宛,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保护好自己。顾青寒穿着昨日那身衣裳,神情清冷如水,看向姜宛:“走吧。”姜宛向众人拜别,依依不舍往后门走去。此时,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青油布的简陋马车,一名小丫头正在和赶车的婆子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说完之后,瞧瞧左右无人,从衣袖里掏出一只荷包,塞到婆子手中。婆子掂了掂分量,立刻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姑娘吩咐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顾青寒接过来一饮而尽。
下一刻,一只细长嫩白的手指捏着块帕子,在他嘴角轻轻擦了擦。
“主子爷嘴角沾了奶水,奴婢给您擦干净。”
见顾青寒并未说话,姜宛后退几步再次跪下。
“自从奴婢进入侯府,承蒙主子爷三番四次的照顾,奴婢感激不尽。”
“从今往后,也许奴婢再也没有和主子爷见面的机会,唯有恭祝主子爷身体安康,万事顺遂。”
说完,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
顾青寒沉默半晌,语调涩然:“看在你服侍我一场的份上,我允许你向我提一个要求。”
姜宛顿时惊喜不已,紧接着诚惶诚恐。
“奴婢……真的可以提一个要求吗?”
“可以,你说。”
姜宛咬了咬唇:“那奴婢可不可以求主子爷,不要把奴婢被赶出侯府的事情让旁人知道,尤其是江大人和江夫人。”
顾青寒微微一怔,他还打算明日抽空去向江夫人赎回姜宛的卖身契,看来可以打消这个念头了。
“好,我答应你。”
姜宛期期艾艾,小声的问:“奴婢,能不能……再提一个小小小小的要求。”
顾青寒笑了:“说来听听。”
“奴婢能不能请求主子爷明天穿着这身衣裳,去送一送奴婢。”
这个要求其实已经算是逾越了,但顾青寒还是好心情的答应下来,“可以。”
“主子爷,你真好。”
姜宛眉开眼笑,恢复了十五六岁少女该有的朝气活泼,对着顾青寒蹲身行礼,雀跃而去。
顾青寒望着她的背影怅然若失,手指捻了捻袖袍。
不得不说,姜宛的女红做的极好,这两套衣服无论长短还是窄瘦,全都恰到好处。
上面绣的花纹也特别合乎他的审美。
怪不得大哥对那套衣裳爱不释手,整日里穿在身上显摆。
他抬起袖子闻了闻,这上面似乎还沾染着姜宛的体香,沁人心脾。
姜宛迈出主屋那一刻,脸上的笑容已然收敛的干干净净。
她今夜本来确实是打算色诱顾青寒,可是思量很久,终究还是放弃了。
昨天晚上顾青寒喝醉,尚且能控制住自己坐怀不乱,那么在清醒的情况下,越发不可能失控。
他一定对那个叫阿的女孩子用情极深,否则血气方刚的年纪,又何必苦苦隐忍?
与其自讨苦吃,不如另辟蹊径,效果未见的差,还能给自己留一份体面。
爹爹常教导她事在人为,该做的努力她都已经做了,剩下的就是尽人事听天命。
第二天,姜宛将自己的物品全部收拾妥当,再次挤出乳汁端给顾青寒喝完。
长山一步一挪,哭丧着脸走进来:“姜娘子,马车已经备好,该启程了。”
柳嬷嬷拉着姜宛的手,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
清霜院所有的仆人也都面露不忍之色,纷纷把准备好的礼物拿给姜宛,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保护好自己。
顾青寒穿着昨日那身衣裳,神情清冷如水,看向姜宛:“走吧。”
姜宛向众人拜别,依依不舍往后门走去。
此时,那里已经停了一辆青油布的简陋马车,一名小丫头正在和赶车的婆子嘀嘀咕咕,不知说些什么。
说完之后,瞧瞧左右无人,从衣袖里掏出一只荷包,塞到婆子手中。
婆子掂了掂分量,立刻眉开眼笑,拍着胸脯保证:“没问题,姑娘吩咐的事都包在我身上。”
丫头完成任务,急匆匆闪身回了侯府,穿过几重廊道,对坐在石凳上,一名娇娇娆娆的女子行礼。
“姑娘放心吧,奴婢已经和马婆子说好,她出了府,绝对讨不了好。”
“嗯,”女子满意点头,眼底闪过一抹阴冷的光泽:“姜宛,等着吧,我必让你生不如死!”
而在后门,姜宛含泪向顾青寒和柳嬷嬷辞行。
“送君千里,终有一别,请主子爷和嬷嬷止步,奴婢这就去了。”
狠狠心上了车,行驶出一段距离,撩开车帘向后看去,地上只有柳嬷嬷继续站着,顾青寒早已没了踪影。
姜宛嘴里不由得发苦,难道自己昨日全是白费了功夫吗?
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走一步说一步吧。
顾青寒安排的庄子离长宁侯府大约半日的路程,一路上摇摇晃晃,坐的姜宛几乎散了架,总算赶在午时到了地方。
“喂,王婆子,看看我给你们送来什么好货色了。”
赶车的马婆子人还未到,已经一嗓门吆喝了出去,转身掀起车帘,不怀好意的目光将姜宛从头到脚看了一遍。
“哎哟马婶,哪股风把您老人家给吹来了?”
一个五大三粗,满脸肥肉的女人扭着腰走过来,小小的眼中精光四射。
马婆子伸出手,动作粗鲁的去拽姜宛。
“赶紧滚下来,还当自己是清霜院里只要挺着奶子给主子爷喂奶,就可以让男人怜惜的骚货?在这里可没人惯着你!”
姜宛心中咯噔一声。
不是说送来的地方是顾家三爷的庄子吗?为什么他们的态度会如此粗俗恶劣?
“这是……”
王婆子看到姜宛,眼珠子都快要掉出来了。
乖乖,这白生生的小脸,鼓囊囊的奶子,细溜溜的小腰……
怕不是仙女下凡吧?
马婆子不屑地撇了撇嘴,“被侯府主子爷遗弃了的奶娘呗。”
她凑到王婆子耳边悄悄说了几句话,王婆子立刻瞪大眼睛。
“天啊,有钱人家这么会玩!”
目光肆无忌惮的看着姜宛,推了推马婆子。
“喂,你说,她的那对奶子到底被多少男人玩过?”
“嘿嘿嘿,谁知道呢?听说她生性淫荡,连去侯府做客的客人都不放过,更别说侯府那么多爷们,怕是早就叉开腿叫人家玩烂了。”
两人大声议论,用最大的恶意揣测姜宛,并且将一盆盆莫须有的污水全都泼在了她的头上。
“真的吗?!”
王婆子兴奋又夸张,一双小眼中充满了嫉妒和愤恨,扯直了嗓子大喊。
“大家伙快来看啊,咱们庄子上来了只破鞋,大家来开开眼啊!”
姜宛的一颗心顿时沉到了谷底。
她想象过自己出了侯府会怎样的举步维艰,为此,不惜从顾青寒那里求一条生路。
却万万没料到,自己竟然进入了另一个火坑。
人性最大的恶,就是同为底层,却利用手中微小的权力,用最大的恶意去刁难别人。
姜宛后背紧紧靠着车厢,警惕的望着这两个不怀好意的婆子。
随着王婆子这一嗓子喊叫,哗啦啦,瞬间围过来一大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