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盈盈水眸,她身体前倾……却看到了他衬衫领口的红印子。顿时一颗滚烫的心就像被扔到冰窟窿里。不过是出于内疚的补偿罢了,她竟然当真了。穗安自嘲的笑了笑,把倾诉的欲望都压制回去,既然没有爱,那么就把利益抓在手里。“少帅,我没事,这些珠宝您还是收回去吧。”见他皱起眉,她继续说:“其实,我是有别的事想要求您帮忙。”“你说。”“刚才柳小姐说的那间中药铺子,是我母亲同乡开的,前两天找我跟少帅说项,希望少帅高抬贵手,给他一条生路。”
霍櫂当夜离家,直到第二天傍晚才回来。
还带来一位特殊的客人--柳梦萍。
她一进门就给老爷子请安,“爷爷,您一向身体可好?我听行舟说您回家了,就过来给您请安。”
老爷子并不喜欢她,脸色冰冷的嗯了一声。
柳梦萍却不尴尬,笑着道:“我还给您带了点老吉祥的萝卜糕,刚出锅的,您尝尝。”
说着,把带来的礼物直接塞到了穗安手里。
她这是把穗安当下人使唤了。
穗安无所谓,随手递给佣人让去装盘。
“不用麻烦了,我刚吃完饭,吃不下。我累了,柳小姐自便吧。”
这是下逐客令。
柳梦萍眼圈一红,楚楚可怜的看向霍櫂。
霍櫂维护的很明显,“爷爷,当年的事跟梦萍无关,您不要总拿她撒气。”
老爷子铁青了脸,“年纪轻轻就瞎了眼,错把鱼目当珍珠。”
当年霍櫂重伤昏迷,霍家让订有婚约的柳家把人嫁过来冲喜,但柳家竟然退婚,霍督军一气之下全城招亲,豪门世家谁也不愿意让女儿进门就守寡,最后贪慕钱财的阮家把乡下女儿接回来,送入了霍家。
自此,霍家和柳家也彻底断了来往。
只是从柳梦萍的丈夫死后,霍櫂又跟她勾搭在一起。
从老爷子这儿被赶出去,柳梦萍却没离开督军府,而是去了东院见霍夫人和霍樱。
霍樱和柳梦萍是教会学校的同学,关系一向好,加上霍夫人也喜欢她,误会一说开就恢复了来往,现在她在她们这里,是座上宾。
霍樱拉着她的手问:“你那洋货店什么时候开张呀,我都等不及了。”
柳梦萍皱起秀眉,“现在遇到一点麻烦,旁边的一间药铺不肯出让,正在周旋。”
被霍夫人拉来站规矩的穗安不由看了她一眼。
霍樱故意大声嚷嚷,“那有什么?让我哥带人去转一圈儿,保准店家就答应了。”
穗安在心里冷笑,果然是兄妹,一个敢想,一个敢做。
柳梦萍柔柔一笑,看着霍櫂的眼神里似乎有蜜,“你哥哥是少帅,大英雄,怎么会去欺压普通老百姓呢?我看那药铺也没什么生意,我们又出了双倍的价钱,想必那店家也不会坚持太久,先等等吧。”
霍夫人夸她,“还是梦萍懂事,樱樱你要多学着点。”
“不仅仅懂事,还能干,那个丹丝的化妆品牌子好多人想代理呢,结果洋人就选了梦萍姐。”
“可不是嘛。不像有的人,除了吃就是睡,蛋都不下一个。”
穗安眨了眨眼睛,这躺着都能中枪。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你先去照顾爷爷吧。”
穗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脏隐隐刺痛,这不就是觉得她碍眼吗?
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霍樱说:“哥哥,你什么时候休了她娶萍姐姐呀?”
她想知道答案,却又不敢听,低头匆匆去了小厨房,盯着灶火大半天。
快晚饭的时候才回房,正准备换衣服,却发现男人坐在沙发上看书。
她放下解扣子的手,想了想,走到梳妆前拔下发髻上的簪环,轻轻一抖,绸缎般的黑发散落下来。
镜子里多了个人,霍櫂站在她身后,面容清冷,一双眼睛毫无波澜。
穗安握着梳子的手收紧,正想要起身,忽然看到一只雕花的五木盒子放在妆台上。
她抬眸,不解的看着他。
“咳咳,送你的,打开看看。”
穗安手指微微蜷缩,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难道他要纳柳梦萍进门?
盒子打开,屋里光华一闪,穗安都吓了一跳。
满盒子的各色宝石,简直要亮瞎她的眼睛。
这一盒,价值万金,难道他要贬妻为妾,迎娶柳梦萍?
穗安轻轻咬着下唇,等着男人揭晓答案。
见她不为所动,霍櫂有些懊恼,“你不喜欢?”
穗安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珠宝,“喜欢呀,这么漂亮的宝石,没有女人会不喜欢。”
霍櫂这才满意些,“那就好。”
穗安看他欲言又止的样子,心不由沉了几分,“少帅有什么请直说吧。”哼哼唧唧的惹人厌烦。
“先头是我判断失误,城南确实出现了刺客余党,你……昨晚……是我不对,不该扔下你。”
他终于知道了。
穗安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
她想要扑到他怀里,跟他诉说自己的恐惧和崩溃。
抬起盈盈水眸,她身体前倾……却看到了他衬衫领口的红印子。
顿时一颗滚烫的心就像被扔到冰窟窿里。
不过是出于内疚的补偿罢了,她竟然当真了。
穗安自嘲的笑了笑,把倾诉的欲望都压制回去,既然没有爱,那么就把利益抓在手里。
“少帅,我没事,这些珠宝您还是收回去吧。”
见他皱起眉,她继续说:“其实,我是有别的事想要求您帮忙。”
“你说。”
“刚才柳小姐说的那间中药铺子,是我母亲同乡开的,前两天找我跟少帅说项,希望少帅高抬贵手,给他一条生路。”
话说完,她倒了一杯茶递过去,静静等他的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