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量长高了不少,病容褪去,人也长了些肉,眉眼逐渐长开,入鬓的剑眉下一双好看的含情瑞凤眼,笑起来眼里全是星光,多情的很,唇角也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仪态端正,风姿翩翩,端的是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罗穗穗暗道,怪不得罗明兰回去半路堵他呢,这若是再长长,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都云谏见罗穗穗盯着他看的出神,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娘子如何这般看着,可是我哪里不妥?”罗穗穗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一笑,还是很诚实的说道:“看你长得好看,没忍住多看两眼呗。”
想他前世挣扎几十载,什么苦头没挨过,却不曾生过冻疮,这滋味,确实难挨。
罗穗穗见他挠冻疮,心疼道:“再有几日就是年节,如今豆腐和辣酱都已经不用再做了,待风雪停了,我们就去制备年货,给你们两再买些防冻疮的,免得日后留根儿。”
罗穗穗因为灵泉水的缘故,伤口好的极快,身体也康健了不少,一个多月的将养下来,整个人气色都不一样了,面色红润,眼眸灵动,杏面桃腮,明艳动人。
都云谏默默喝了口水移开视线,应了一声,第二日罗穗穗在都云谏和罗十月的劝阻下留在了家里。
直至傍晚,二人才架着驴车满载而归。
冬日时短,转眼就到了三十夜里,白日里都云谏写了整整一日的春联,罗穗穗也在梁梅花的指导下剪了窗花,装扮好的院子里瞬间喜庆温馨起来。
“阿姐,又下雪了!”听见罗十月的声音,罗穗穗从厨房探出头来,雪花洋洋洒洒,罗十月扶着梯子,都云谏正在门口挂灯笼,雪花落在红彤彤的灯笼上,格外有视觉冲击。
都云谏挂好灯笼,抱着梯子往回走,“瑞雪兆丰年,来年定有好收成。”
罗穗穗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心里的某处空缺被填满,通红的灯笼下,她笑的温婉,“你姐夫说的对。”
罗十月忙笑着应和,这样温馨踏实,又充满烟火气息的年节他从来没有过过,没有红灯笼,没有飘香的饭菜,没有温暖的床,也没有新衣服。
别人过年时总是热热闹闹有糖吃,有肉吃,他们家里只有冻的硌牙的窝头,他唯一有的就只有阿姐。
罗十月小跑着跟上都云谏的脚步,抬手摸了把不知何时掉落的眼泪,“姐夫,我来帮你扶着。”
“好。”都云谏低头看着罗十月泛着水光的眸子,轻笑着应道,他将红灯笼挂在屋檐下,点上烛火,寒风掠过,灯笼里温暖的光也随之摇晃起来,雪花落在灯罩上白里透红格外亮眼。
都云谏轻轻勾起唇角,看着飘摇的灯笼,心里也十分满足,这样充满烟火气的年节他从未过过,幼时还能同弟兄玩耍,少时要和父母一起规规矩矩叩拜长辈,不能行将踏错,枯燥无味,再后来颠沛流离,年节就只是个节令。
从不知年节还可以过的这般温馨安逸,看着自己一点一滴置办年货,贴春联,贴窗花,放爆竹,突然间竟有些贪恋这样的日子。
“灯笼挂好就祭祖吃饭了。”厨房门口,罗穗穗围着她亲手缝制的围裙,眉眼清丽,语气亲昵平淡,都云谏心中一暖,也许做个普通人呆在这里平淡一生不失为一件幸事。
“马上好。”都云谏语气轻快,带着隐隐的兴奋,罗穗穗第一听他有这般语气,不由得诧异的多看了他两眼。
察觉到罗穗穗的视线,都云谏回了个真挚的笑容,红灯下,罗穗穗一时恍了眼。
不知不觉,都云谏已经不再是那个浑身戒备,柔弱无助的少年郎了。
他身量长高了不少,病容褪去,人也长了些肉,眉眼逐渐长开,入鬓的剑眉下一双好看的含情瑞凤眼,笑起来眼里全是星光,多情的很,唇角也总是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仪态端正,风姿翩翩,端的是温润如玉的端方君子。
罗穗穗暗道,怪不得罗明兰回去半路堵他呢,这若是再长长,不知道要迷倒多少小姑娘。
都云谏见罗穗穗盯着他看的出神,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娘子如何这般看着,可是我哪里不妥?”
罗穗穗回过神来,有些尴尬的一笑,还是很诚实的说道:“看你长得好看,没忍住多看两眼呗。”
都云谏顿时一哽,寒风中冻的略微发白的脸色涨得通红,又见她浑不在意的转身,心下气恼道:“这是哪里来的登徒子,随随便便就对男子说这等羞臊之言,真是……世风日下。”
“姐夫你在说什么?”罗十月好奇的打量着都云谏,风雪里,不知是脸红还是灯笼红。
都云谏摆摆手,“没有,去给你阿姐帮忙,我去还梯子。”
厨房里罗穗穗张罗着晚饭,罗十月进门惊叹道:“阿姐,你真厉害。”
罗穗穗无视他的吹捧,指挥着他端盘子,几趟下来,就剩一锅鸡汤了,罗十月端着鸡汤打量了罗穗穗片刻,犹豫了许久还是问出了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阿姐,你当初买姐夫来当我姐夫,是不是你早就发现姐夫以后会长的很好看啊?”
罗穗穗闻言颇有些无语,疑惑的看向他,似是不明白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罗十月连忙又问道:“难道阿姐不是因为姐夫长的好看才买他的吗?”
“当然不是,你阿姐又不能未卜先知,再说了,你也看到你姐夫刚来时候的模样了,瘦的跟猴一样,和咱两不相上下,那里称得上好看了。”罗穗穗摆弄着手里的盘子,回想起都云谏初来的样子,谈不上难看,但也没有多好看就是了。
“我买你姐夫,纯粹是因为你阿姐我太穷了,其他人都太贵了我买不起,就属你姐夫最便宜,我不买他买谁?”
“啊!”罗十月讶异的同时也十分理解,思索了片刻然后又问道:“那阿姐现在喜欢姐夫是因为姐夫长得好看吗?”
罗穗穗又诧异,不过还是老实回答道:“阿姐喜欢他就和喜欢十月一样,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弟弟,在阿姐眼里,你姐夫,也是个小弟弟。”
罗十月一听此话,顿时不高兴了,反驳道:“阿姐,你怎么如此说呢,这弟弟就是弟弟,丈夫就是丈夫,怎可混为一谈?”
罗穗穗也不同他较真,笑着敷衍道:“你还小,不懂大人的事,等你长大就明白了,快把菜端过去。”
不理会罗十月的挣扎,罗穗穗将人哄了出去。
院子里都云谏立在檐下,雪花随着寒风打着转儿落在身上,厨房里姐弟二人的对话清晰的落在他的耳朵里。
都云谏微微一笑,咬紧后槽牙,嗤笑一声,“谁要做你弟弟,自作多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