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宅上上下下不怕梁延章,独独怕裴砚清。这人太阴,心思像没有个底,深不可测,谈笑间下狠手。“原来兰姐是替您监视我。”纪席兰恼上加恼,“我监视错了吗?梁璟快回国了,他可是顶着功臣的头衔回来的!姚文姬那贱女人也要搬进老宅养病,登堂入室的野心完全不掩饰了,你让我省点心行不行?”“我还不够让您省心吗。”裴砚清靠着沙发,手臂搭在边缘,“梁家每年给二房三房一千万的生活费,二房连十分之一也用不了,您要多一倍。”纪席兰大手大脚在富太太群是出了名的,一个爱马仕包就一百多万,逢出场必讲大排场,珠宝不重样,固定的零花钱没了,裴砚
第二天早晨,裴砚清接到派出所的一通电话,接完后,他视线无意识晃过楼下。
白茫茫的深处,有一个移动的小黄点。
他眯起眼,姜黄色的外套,白绒绒的毛线帽,是夏颜。
风刮得猛,她脆弱纤瘦仿佛一触即碎。
这座北方城市在她衬托下,竟有种江南烟雨的风情了。
有一阵,为迎合他的喜好,夏颜不太忌口,身材丰腴了不少,尽管仍旧单薄,但该长肉的地儿,长得恰到好处,上面颤颤悠悠的一手抓不住。
腰臀线从两肋对称的蜜桃型,坚挺又弹润,所以他很着迷在后面占有她,看她软,看她颠。
曾经有一位二世祖向他讨要夏颜,赌他顾忌彼此的面子,哪怕舍不得,也会勉为其难答应,结果裴砚清真驳了对方的面子。
自此闹得很不愉快。
如今,她又瘦回最初的盈盈一握了。
裴砚清望了良久,关上窗。
夏颜背着风口,咬断一小块青瓜,插在雪人的脑袋中间当鼻子,头顶毫无征兆传来男人一句,“太丑了。”
她仰起脸,裴砚清在她瞳孔里倒着,颌骨的棱角刚毅,唇形也好看,没有一处是不吸引人的。
夏颜不服气,“哪丑了?”
“哪都丑。”
男人蹲在她身边,摊开掌心,是小半段胡萝卜,“用这个。”
换上之后,确实活灵活现。
夏颜拿扫帚清理着雪人周围,“你堆过吗?”
他站起,伫立在混沌的风雪中,“没空。”
彼时空无一人的长街,只有他们。
澄净的雪色里,裴砚清比任何时刻更加清俊禁欲。
他不是放纵贪欢的男人,即使对她最有新鲜感那会儿,他也一定准时起床,极少只顾缠绵而延误正事。
他转过身,她正好直起腰,面颊冻得红扑扑的,眼睛一圈浅浅的乌青。
裴砚清问,“没睡好?”
她捧了满手的雪,朝空中一抛,“我认床,睡不惯陌生的地方。”
“以前怎么不认?”
带她外出经常在途中换酒店,这一间才睡熟,又去下一间了,根本来不及适应。
夏颜神色略黯然,“我一直睡不着,是你没察觉。”
裴砚清的肩头落满雪,覆了一层无声的白,消寂又英武。
“今天能离开吗?”
他手挡住风,嘬了一大口烟。
烟头沾了水汽,点不燃,裴砚清碾碎,洒掉烟丝,“中午走。”
夏颜鞋尖在雪地来来回回划着,风一吹,树杈冻结的冰棱坠落,灌入棉服领,她冷得跺脚,使劲抖掉。
“别乱动。”裴砚清摁住她,手伸进领口,“再动全部滑到里面,会着凉。”
她所有动作戛然而止。
男人的手也冰凉,夏颜脖颈却温热,刺激得她难耐向后躲,裴砚清并未松开,在衣领内缓缓摸索,只差一厘触及她的敏感部位,但避开了。
他了解她身体的每一寸,连一颗痣的位置也掌握得精准无误。
裴砚清取出断裂的冰棱丢在地上,手腕湿淋淋淌着水,他用围巾擦了擦,走出两步,在庭院中央凝视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雪。
夏颜也擦着胸口,“我像翁琼吗?”
男人说,“不像。”
她有心问像不像宋小姐,到嘴边,还是咽下了。
“雪大了,回去吧。”裴砚清率先跨上台阶。
夏颜悄悄踩他留下的足迹,小小的一枚,落入大大的鞋印里,莫名的温柔浪漫,勾得心口暖洋洋。
一进客厅,裴砚清的步伐便停住。
夏颜循着看去,纪席兰在沙发上定定审视他。
男人拍了一下夏颜的腰,“上楼。”
她心里很畏惧纪席兰的雷霆手段,一秒不耽误往楼梯走。
好在,纪席兰的目标不是她。
“你昨晚睡在哪了。”
裴砚清似笑不笑,主动坐下,“查岗?”他抻了抻被雪水浸湿的裤腿,“我能睡哪,睡床上。”
“少打马虎眼。”纪席兰翻了脸,“兰姐说你和她一个房间,大汗淋漓抱在一起。”
男人眼神凌厉射向厨房,兰姐正扒头,吓得一缩。
老宅上上下下不怕梁延章,独独怕裴砚清。
这人太阴,心思像没有个底,深不可测,谈笑间下狠手。
“原来兰姐是替您监视我。”
纪席兰恼上加恼,“我监视错了吗?梁璟快回国了,他可是顶着功臣的头衔回来的!姚文姬那贱女人也要搬进老宅养病,登堂入室的野心完全不掩饰了,你让我省点心行不行?”
“我还不够让您省心吗。”裴砚清靠着沙发,手臂搭在边缘,“梁家每年给二房三房一千万的生活费,二房连十分之一也用不了,您要多一倍。”
纪席兰大手大脚在富太太群是出了名的,一个爱马仕包就一百多万,逢出场必讲大排场,珠宝不重样,固定的零花钱没了,裴砚清再接济她。
她自知理亏,语气没那么冲了,“你最近忙什么。”
裴砚清姿态懒怠不羁,“忙着给您挣钱花。”
......
二楼,夏颜在保姆的引领下走进梁延章的书房。
这两回见面,梁延章都是穿着中式唐装,书房的布置也类似旧上海时期的风格。
他们这阶级的男人,无论什么岁数,品味皆一流,大气华贵。
夏颜不敢多观望,恭敬站在书桌前,“梁董。”
梁延章抬眸,示意她,“把箱子递给我。”
夏颜搬起钟表台底下的木皮箱,箱子很大,却不重。
她轻轻搁在桌面,梁延章掀开箱盖,乌泱泱的灰尘散出,表层的皮子有年头了,已经腐蚀掉渣。
他招手,“你过来。”
夏颜心惊胆战走到桌后,梁延章掏出一本相册,一页页翻开,“她是我的原配夫人。”
照片虽然泛黄,依稀窥见出女人风华绝代的容光。
8、90年代的女人,美得各有特色,翁琼在一众以美艳著称的香港女演员中,也尤为亮眼。
“她怀梁璟那年,在上海演出,下剧台的时候摔了一跤,险些流产,后来就不再登台了。”他摩挲着相片内的女人,“你演的冯程程,有她年轻的几分样子。”
夏颜拘谨在一旁,“我比不上梁夫人的风采。”
梁延章认认真真端详她,“是稚嫩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