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风吟,你活该。”被风一同吹来的还有熟悉的药香。谢风吟倏然顿在原地,恍惚了一瞬,随之猛地抬眸朝四周张望。人影幢幢之中,一个熟悉的背影若隐若现。梳着云知梦最爱的鬓发,插着一只蝴蝶簪,动作都与初见时的云知梦一模一样!
谢风吟才阖眼不及半个时辰,便又猛然自梦中惊醒。
一个夜晚反反复复无数次,双目熬得通红,眼下乌青尽显。
谢风吟看着漆黑的夜,声音沙哑地笑。
“梦梦,你不是说不爱才会疼吗?”
“为何如今,我满心皆是你,却比以前更疼了……”
“你是不是……骗了我?”
……
这样的日子过了整整半月。
谢风吟难掩目中疲惫,却强撑着在书房处理手下禀报的各种事宜。
这几日他忙得不可交加,皆是拜谢靖河所赐,他在背后给谢风吟找了不少麻烦。
“叩叩”
“进来。”
敲门声响起,陆婉银端着一杯热茶走进。
陆婉银的身子比前些日子恢复了些,用口脂掩盖住仍发白的唇,她温柔地握住谢风吟的手。
“风吟,明日是乞巧,陪我去庙会祈福好不好?”
谢风吟自案台上抬起头来,揉了揉眉心,本想拒绝,可话到唇边又变为:“好。”
陆婉银面上一喜,又从怀中拿出一个香囊交予他。
“风吟,上回赠你的香囊味道淡了,我便亲手缝制了一个新的,这个味道你觉得如何?”
谢风吟接过,轻轻嗅了嗅,笑说:“挺好的,我很喜欢。”
陆婉银捏起挂绳:“那我为你系上……”
“不必了,明日再带吧,我待会出门怕弄丢了。”
谢风吟打断了陆婉银的话,轻柔地握住她的手腕,力道不大,却不容她拒绝。
陆婉银咬了咬唇,看着谢风吟未喝一口的茶,强笑着离开了。
谢风吟从来不信佛。
方才那一瞬间,他却想起了那天,与云知梦一同前去礼佛上香时,她目中闪烁的虔诚与敬佩。
谢风吟心中产生了一个他自己都觉得荒诞至极的想法,他平生第一次想要相信鬼神之说,祈求神明,让云知梦回到他身边,无论是什么办法。
谢风吟看着手中绣的精美的鸳鸯,却想起了云知梦第一次学刺绣的时候,手指刺伤了好几根,当她献宝似的将一方手帕递到他面前时,手上缠了好几团纱布。
云知梦“风吟,这是我为你绣的手帕,鸳鸯太难了,我就绣了一小朵蝴蝶兰。”
谢风吟看着那歪歪扭扭的针脚,轻轻笑了笑,说:“很可爱。”
随即又皱眉道:“但是,不许令自己受伤。”
云知梦便点头。
只那方手帕谢风吟不曾用过,云知梦好似也知晓似的,再也没有绣过花。
第二天清晨,谢风吟与陆婉银坐马车去了山上的寺庙。
乞巧佳节,男男女女皆有说有笑,携手去挂同心结,月老庙前踏破了门槛。
陆婉银轻轻摇晃他的手,期盼道:“风吟,我们也去求同心结可好?”
谢风吟淡淡道:“好。”
陆婉银看着谢风吟漫不经心出神的模样,暗自捏紧了掌心。
她垂眸才见谢风吟腰间,一愣。
“风吟,你怎的还带着旧香囊?”
谢风吟歉意道:“忘记取下来了,便以为已经换上了。”
看着陆婉银微微颤动的眸光,谢风吟恍然忆起那天他从桃花林回来时。
云知梦看着他腰间的香囊,也是这般目光,带着隐忍与委屈。
谢风吟猛然察觉,她是不是早就知香囊是谁所送……
可那时的谢风吟并不在乎这些,他下意识地便随口编纂了谎言,因他知道云知梦单纯,并且十分信任他。
他收紧了掌心,风吹散他轻声的话语。
“谢风吟,你活该。”
被风一同吹来的还有熟悉的药香。
谢风吟倏然顿在原地,恍惚了一瞬,随之猛地抬眸朝四周张望。
人影幢幢之中,一个熟悉的背影若隐若现。
梳着云知梦最爱的鬓发,插着一只蝴蝶簪,动作都与初见时的云知梦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