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仙那一双眼睛分外清明,就像一条清澈的小溪,看得久了就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可我很快就回过神来,拼命摇头,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你放开我……我不知道这个梦是你用的什么法术,但是他明天就要来娶我了,被他知道你又梦中来见我,我会……我会……”狐仙的脸上划过一丝怒意,却不是对我,他神色黯然,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婉婉,真的没事了。相信我,这回,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你从阴山带走。”“阴……阴山?”我泪水朦胧地反问,不明所以。
白湮竟然走上前来抱住了我,而且动作很轻,久久没有说话。
我心里其实很复杂,对于白湮为数不多的温柔,我经常觉得受宠若惊而且不敢接受。他不动,我也任由他这样抱着。过了一会儿他才轻声开口,“聘礼已经准备好,今天就可以抬到你家里。五天后,良辰吉日,我来迎你回小兴安岭。”
果然,他甚至连聘礼这些东西都已经提前准备好,看来即便是我不同意,他也会让我同意吧。我没说什么,脸上也没表露出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然而他忽然松开了我,一只手抬起了我的下巴,让我与他对视。他时常让我觉得有距离感且危险,这样近距离地与他四目相对,我没由来地有些紧张,不由自主想错开视线。
“婉婉。”他这样叫我的时候我大脑一片空白,连想偏头转移视线的动作都停住了。
他摸着我的侧脸,低声说,“忘掉那个女人的话,从今往后什么也不要想。嫁给我,跟我回小兴安岭,只要你听话,你甚至可以当那儿的女主人。”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是我……”
“没有为什么,你什么都不用知道。”他最后在我额头上落下一吻,然后消失了。
我站在空荡荡的祠堂里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走出门去。白湮越是这样性情大变,我就越心慌,而且背后肯定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当我回到自已房间的时候,我突然想了起来,好像这不是他第一次叫我“婉婉”。
在莲花河边时,我当时被黄婆那歹毒的一掌拍得魂魄离体,他看见我魂魄的时候也曾经喊过我一声“婉婉”。
更多的事情,我却也想不明白了。当天下午,我们家后院里就多了很多系着红绸的大箱子。白湮不知道活了多少年,他下聘礼的方式都是古代人的做派,而且这些东西好像都是他用了什么法术搬过来的,没有惊动周围的任何邻居。
除了奶奶,再没人知道我将要出嫁,一想到我这辈子嫁人竟然也没有一场亲朋好友的喜宴,我心里还是有点发酸的。
一切都由白湮做主,我什么都不用操心,只需要等着,等白湮选的良辰吉日到来,然后穿上喜服,坐上花轿,跟他回小兴安岭。
这几天我都没有出门走动,也没再去我婶子那边看苏卿的去向,每天要么把自已关在屋子里,要么就是陪在奶奶身边。白湮没有在出现,白柳跟我说他先回了一趟小兴安岭,处理很多的琐事,等到日子一到,他就会来接我。
在出嫁的头一天晚上,白柳为我带来了一件喜服,大红色的嫁衣如火般挂在我屋子里,华贵无比。我摸着衣服袖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就在我以为一切都要按部就班地进行时,这一天晚上,我竟然又做了梦。
而且是熟悉的梦。
又是那座山,又是那片林子,梦中的我竟然意识到了这一切都十分熟悉,而且心中全是害怕。
我害怕这个梦又被白湮所打断,而梦醒后我又要面对白湮那张愤怒的脸,我拼命地在林子里跑,只知道我要逃离那片空地,不能再被那位狐仙找到。
可是下一刻,我突然就撞入了一个怀抱之中。我惊慌地抬头,发现竟然是那位狐仙!他抱着时眼底满是忧伤,“我感受到了,你在害怕,你在害怕什么?”
我慌忙推开他,一边摇头一边后退,“不……你不要过来!不行……为什么又是这个梦……你为什么又来了……”
我一后退,狐仙就朝我走来,我的脚绊到了一截枯木,一下子往后摔去,他三两步冲上来扶住了我,柔声对我说,“婉婉,没事儿,这次他带不走你了,不要怕,我来救你。”
狐仙那一双眼睛分外清明,就像一条清澈的小溪,看得久了就让人不知不觉深陷其中。可我很快就回过神来,拼命摇头,终于忍不住泪水决堤,“你放开我……我不知道这个梦是你用的什么法术,但是他明天就要来娶我了,被他知道你又梦中来见我,我会……我会……”
狐仙的脸上划过一丝怒意,却不是对我,他神色黯然,轻轻擦去我脸上的泪水,“婉婉,真的没事了。相信我,这回,他就是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把你从阴山带走。”
“阴……阴山?”我泪水朦胧地反问,不明所以。
狐仙浅浅一笑,轻轻掐了我的脸蛋一把,我竟然察觉到了微微的疼,可是,梦里难道不是……
“傻丫头,梦里可不会疼,你现在呀,人就在阴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