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意安诧异间听见他低低的笑声,带着些许揶揄:“那你克服一下,毕竟要住一辈子呢。”祁屹承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着,张意安见他始终没有动作,出声提醒:“要不要看一下,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没什么比和自己的小妻子相处更重要的事了,但祁屹承还是听话地拿出手机,漫不经心滑动解锁,随意瞥了几眼内容,长指微动往群聊里发了一个字。Lowkey包厢里裴琛看着祁屹承发来一个言简意赅的“滚”字愈发来了兴趣。
嘉霖园的装修风格是林漾一直在吐槽的小说里毫无新意的霸道总裁极简黑白灰。
张意安被“霸道总裁”牵着,好奇地打量房子里的装潢。
又和极简黑白灰不同的是,各个角落,总有一些不仔细去看就难以发现的亮点。
譬如说沙发旁架子上的绿植,盆栽中站着憨态可掬的小精灵。客厅角落铺上了毛茸茸的白色地毯,一旁的小几还铺上了极其有少女心的桌布。
简约耐看里夹杂着张馨和有趣,张意安越看越喜欢。
祁屹承见她的视线落在白色长毛地毯上,解释道:“不太清楚你具体喜欢什么,只能靠自己的猜测让人布置了这些,如果有偏好的风格可以重新装修一遍。”
所以,这不是原本就存在的,而是为了她而布置的。除了爸爸和林漾,真的会有人毫无理由地对她好吗?
张意安微垂着眼,心尖微动却没有说话。
当一个人一下子对她释放太多的善意时,她的第一反应是躲避。
这些隐秘的情绪瞬间被身旁的男人感知到,他松开两人交握的手,转过身来面对着她。
手中的张度不见,张意安心慌了一瞬,无助地站在原地。
下一瞬,脸被轻轻捧起,张意安对上男人的目光。
“张意安,看着我。”男人注视着她,一字一句道:“你是祁太太,是我法律上承认、唯一的妻子,很多事情可以慢慢适应,如果我有什么做的不好的,又或者是你有什么想法都要告诉我。我们要沟通、解决,这样这段婚姻才能长久。”
换在之前,张意安怎么也想不到看上去清冷自持的祁屹承能一次性说这么多话,同时心底好像有什么,在一点一点融化。
她一双澄澈的眼中透着些许迷茫:“可是我不知道该做什么来回应你对我的好,更不知道,要怎样做好你的妻子。”
祁屹承有些开心,开心她能尝试着向他诉说,尝试相信他。
“做你自己就足够了。”他耐心引导着,音色低低,“我希望这层身份不是你的束缚,而是能成为你勇敢生活的底气之一。”
望进男人漆黑深邃的眼,此刻除了视觉和听觉外的所有感官全部失灵。
她听见他说:
“我要你开心。”
将一楼都看了一遍后,祁屹承牵着小妻子上到二楼。
从观澜雅苑带来的小行李箱也被他轻轻松松一只手拎上来。
主卧空间很大,有专门一个区域用来放常用的衣物饰品,剩下不怎么常用的全部归集在单独的衣帽间里。
这个区域被腾出的大半空间,装满了崭新的女士衣物饰品,各个色系,各种类型,都一应俱全,与一旁色系单一的西装常服形成鲜明对比。
首饰陈列柜是新打造的,透明的柜子里陈列着无一不精致漂亮的珠宝首饰。
这些都是为了新到来的女主人而准备的。
处处祁到,样样齐全。
“搬来这里住,会不自在吗?”祁屹承观察小妻子的反应,看不出什么来就索性直接问。
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紧张是有的,可也没有排斥抗拒。
张意安想,她应该是像祁屹承说得那样,需要时间来慢慢适应。
“现在有些紧张。”她如实说道。
本以为祁屹承会安慰开解她,没想到这男人提起她的手,拇指将她四根手指往回轻按,此刻她的手在祁屹承的摆弄下,握成一个拳头。
男人伸出另一只手握成拳,与她小小的拳轻碰。
张意安诧异间听见他低低的笑声,带着些许揶揄:“那你克服一下,毕竟要住一辈子呢。”
祁屹承口袋里的手机一直震动着,张意安见他始终没有动作,出声提醒:“要不要看一下,说不定是什么重要的事。”
没什么比和自己的小妻子相处更重要的事了,但祁屹承还是听话地拿出手机,漫不经心滑动解锁,随意瞥了几眼内容,长指微动往群聊里发了一个字。
Lowkey包厢里
裴琛看着祁屹承发来一个言简意赅的“滚”字愈发来了兴趣。
这是全心全意在陪那个宝贝到不行的小太太吧,只怕祁屹承那老狗现在巴不得全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这样就没人打扰他们独处了。
偏不。
裴琛一身反骨,越是在这个时候,皮越痒痒。
身边的人拦都拦不住,眼睁睁看着他拨通祁屹承的电话。韩延出口即国粹:“艹 ,那位姑奶奶去了Y国后根本没人能管的住这疯子,等等承哥来了我们可得离这蠢货远点。”
手机铃声催命似的响起,在张意安的再三注视下,祁屹承终是接起了电话。
顾及着还在老婆面前,祁屹承情绪管理做得很到位。
他微微一笑:“你最好是有事。”
裴琛在电话那头不怕死地催促道:“承哥快来快来!Lowkey老地方等你不见不散,今晚寅礼也会来。”
说完马上把电话挂掉,不给祁屹承留半点拒绝的空间。
Lowkey是京海许多权贵都喜欢来的会所,背后真正的东家是祁屹承和顾寅礼。
因为东家有足够的权势和地位,从来没人敢在他们的地盘上闹事,加上来的人也都是各界名流,这里渐渐成了名利场的小型缩影。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人敢闹事。
至少裴琛现在就挺没眼色的。
祁屹承视线落在手边的行李箱上,弯下身子将它放平却没有打开。
“我出去一趟,大概一个小时左右回来,你可以先把行李箱里的东西收拾一下,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就叫陶姨或者是等我回来也可以。”
等张意安点点头,他又不放心地将她带到浴室,教她各种开关怎么用。
张意安有些哭笑不得,这男人怎么和出门前担心孩子不能自理的家长一样。
她再三保证自己一个人可以,祁屹承这才一步三回头地出了门。
没有载着女主人的库里南车速很快,几乎是贴着地面飞行,很快一道黑影在Lowkey门口停下。
门童极有眼色地认出那标志性的车牌,立刻上前,稳稳接住男人抛过来的车钥匙去泊车。
包厢门打开的时候,裴琛祁围的人都不留痕迹地离他远了些,然后纷纷和进来的高大男人打招呼。
“承哥。”
“承哥。”
祁屹承颔首,又恢复了那副高贵不可攀的模样,那张冷峻的面容在面对除了张意安以外的人时,仅有的柔和尽数收起。
唯有裴琛,还不知道危险已经悄然而至,端着酒杯嗞着个大牙在那里瞎乐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