食肆掌柜看食客看向苏溱,身为男子也知在外看到好看的小娘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也有些男子打心底里看不上女子的,等着机会故意羞辱女子。“请雅间来。”食肆掌柜的只当苏溱忌讳大堂男子多,不愿透露姓名。不愧是生意人,真是知情识趣,苏溱心里暗道,她是不想那些外来商贩来打招呼,太快揭了她的底。进了雅间,食肆掌柜跟苏溱正对面坐下,食肆老板打量了苏溱一通,见她不过十六七的模样,脑后头发全部梳头发,是已嫁人娘子的装扮,“娘子是那位阿姐的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苏溱笑容更甚,什么到隔壁食肆坐坐,恐怕你就是食肆的老板本人吧?
苏溱看破不说破:“求之不得。”
食肆掌柜又看了眼穿着粗麻布的李翠花,眼前这个小娘子看上去落落大方,但谁家是那么年轻的姑娘主事的?
“这位阿姐是娘子的亲人?”
苏溱可没有把自己底细跟一个陌生人和盘托出的打算,况且眼前的男人一看就是逐利的商人,没搞清楚来意前,还是不要透露太多。
“这是我阿姐,如果您要问豆渣饼的事情,可以问我,阿姐现在走不开。”
“这样啊,那这边请。”食肆老板也没有多做纠缠,领着苏溱往食肆走去。
说起来实在倒霉,他高价做出豆腐,刚送到台州府内的本家,想借豆腐刚出来好好打出名声。
没想到本家嫡系家主见了豆腐,竟宴请当地乡绅,让那些富户看了个稀奇。
他跟娘子都觉得这事不妥,豆腐只是在台州府内稀奇,在仙岩县内可不是个稀罕物了,嫡系想用豆腐结交权贵,怕是会弄巧成拙。
但本家嫡系主事人向来瞧不起他们旁支一意孤行,好在宴席结束,赴宴的乡绅都对豆腐感兴趣,有些世代读书的人家大有对洁白如玉的豆腐有吹捧之意。
可谁成想,没两日台州府高大人亲自宴请乡绅一同吃席,这次的主菜也是豆腐,但高大人这个豆腐是黄豆所作,价格低廉,百姓皆能买得起,而他本家的豆腐当初在宴席上可是好一番抬过身价的。
这两次宴席,打开了仙岩豆腐的知名度,让台州府辖内清贵富商都知道了豆腐这玩意儿,也让他本家狠狠丢了一个大脸,连累他也被叫去好一通责骂。
食肆掌柜的觉得自己被骂得冤枉,但又不敢顶撞本家,只能将这口气咽下,只是大力收着豆腐皮,绝不再将豆腐皮的事情再告诉本家。
谁知这知府高大人竟要在仙岩开一家豆腐坊,鼓励仙岩百姓做豆腐皮换粮,而豆腐坊收来的豆腐皮都有严格要求,这样一来豆腐皮在仙岩就不值银钱了,谁家都有质量不好的豆腐皮自吃,哪来还会来他食肆吃豆腐皮,即便他想要转手卖了,行脚商相中的也是豆腐坊中有品质把控的豆腐皮。
为此,食肆老板怄得一整日吃不下饭,他娘子还骂了好几通。
好在豆腐坊开业,众多听到消息的商贩特地赶了大早来打探豆腐皮是否能赚钱,他食肆生意好上不少,他收来的豆腐皮也趁着这东风,做成菜肴消耗了一些,连他坐在闺阁里的娘子都穿上鲜艳的衣裙,涂上口脂招待客人。
不过这生意好是好,掌柜的却发现到了午时,客人少了许多,从他门前路过的行脚商手中还拿着饼子吃,那饼子喷香扑鼻,让人食指大动,上头还冒着热气,一看便是新出锅的。
掌柜眉头暗蹙,这破穷县城只有他一家食肆,是谁来抢他生意。
他顺着人群往豆腐坊方向走,便看到一个粗腰年长的村妇在牛车旁支着个摊子,陶锅中豆香肆意,金黄色的油脂煎着豆渣饼发出滋滋的声响。
掌柜的一下子就看出门道,这豆渣饼能那么香,应当是那金色油脂的功劳。
就是不知道这金色油脂是个什么东西,是否可以用来烹饪其他食物,于是掌柜的就来打探消息。
他没把两个支摊做生意的两个村妇看在眼里,毕竟这些村妇没什么见识。
“这位娘子请坐,还不知您贵姓。”掌柜的笑着把苏溱往自家食肆引。
苏溱打量着这间食肆,门面木板卸下,外头的光都透进大堂,还算亮堂,门面桌椅都是新漆,应当开了不久,跟街边灰扑扑的门面截然不同。
而大厅中有三两桌衣着齐整的客人正在用餐,点的菜有红有绿,也算讲究,应当是来豆腐坊进货的商贩。
她一进来,有几个吃饭说话的商贩抬头看她,大有过来说会话的意思。
苏溱冷面扫了他们一眼,这些人应当是记得她的脸,当她是豆腐坊的管事,见来食肆吃饭,想要结交一番。
食肆掌柜看食客看向苏溱,身为男子也知在外看到好看的小娘会忍不住多看几眼,也有些男子打心底里看不上女子的,等着机会故意羞辱女子。
“请雅间来。”食肆掌柜的只当苏溱忌讳大堂男子多,不愿透露姓名。
不愧是生意人,真是知情识趣,苏溱心里暗道,她是不想那些外来商贩来打招呼,太快揭了她的底。
进了雅间,食肆掌柜跟苏溱正对面坐下,食肆老板打量了苏溱一通,见她不过十六七的模样,脑后头发全部梳头发,是已嫁人娘子的装扮,“娘子是那位阿姐的娘家人还是婆家人?”
苏溱眉头一挑:“怎么?你是来打听户口的?”
掌柜的愣了一下,反应了好一会儿什么是户口,才面不改色道,“娘子不要误会,只是娘子年岁到了婚配年纪,又是妇人打扮,却不见婆家人陪同,某才一问。”
“不是婆家人,掌柜得有事便问吧,不要遮遮掩掩。”苏溱开门见山,这些商人的弯弯道道在她眼中实在多余,没有利益相关,一个开食肆的老板怎么会对一个不起眼的村妇和颜悦色。
食肆掌柜的心里不耐,他在族中比不上嫡系,但在外也算经营有方,外人对他都是客客气气,这个女娘看上去年纪不大,说话却很是硬气,不是根好咬的骨头。
但这份不耐被他隐藏在心底,会做生意的商人,脸皮是无用的,只要能做成生意赚到银子,就是伸出脸让人打几下,他也能笑着让人仔细些手,“方才我闻到那饼子格外的香,不知道是有何秘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