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恩公的背好像在一瞬间佝偻起来。“造孽啊!”他无力再回应云安夫人。他不是个聪明的,不过天生富贵罢了。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为罪臣翻案,讨伐对象还是先帝。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把这事提前坦白给皇上吗?皇家颜面大于一切啊!荣安太妃尚且不敢。承恩公更不敢赌,也不会为了一个林时景赌上自己这一大家子。天子一怒,伏尸百万。他怎么敢啊!“阿兄,对不起。”云安夫人呢喃。
“你求个公道,但给朕下离魂咒,又害死荣安夫人,这就是公道?”明远皇冷眸看着远安夫人,脱口而出。
“云安你到底做了什么?”承恩公真被吓得不轻。
云安夫人挥开承恩公:“皇家对我不公,我为何不能以牙还牙,父债子偿,你偿还祖父的债有错吗?”
“林之深通敌叛国的证据是林此宵呈上的,”明远皇看着眼前这位疯癫又可怜的女子,突然道:“父债子偿,父仇子报,是吗?”
林此宵。
一直憋着一口气,提着心不敢放下的林听,听到明远皇这句话,突然心里一空。
终于要把阿兄的事放在明面上了吗?
“是又如何?”云安夫人,“那些证据都是真的,林之深与那天师还有杨氏是一伙的,黔州兵变后,杨氏后人逃出上京,投奔半月国,距今已有十几年。”
“八年前,林此宵从军出征,去年林之深秘密去信,让他与杨氏后人联系,这些证据都是真的!”云安夫人嘶吼。
明远皇:“朕没说证据有假,你若再放肆,朕能看着太妃的容你一次,两次,但不一定有第三次。”
云安夫人正要说话。
明远皇又道:“皇家有愧于林时景,但并未愧对于你。你不怕死,你还有霓裳县主和承恩公一大家子,就算霓裳县主是领养的,承恩公难道也不是亲生的吗?”
云安夫人张了张嘴,想起霓裳,还是阿姊替自己选的女娘,那是阿姊留存于是给自己的最后一个念想了。
她又看了一眼承恩公,见他满目疮痍,已两鬓斑白。
她好像有十几年未曾这样认真的看一眼阿兄。
她的人生三十几年,前半生无忧无虑,后半生陷进林时景这三个字,好像再也走不出来了。
“阿兄,”云安夫人的声音中有些愧疚,还带了点儿哭腔。
“唉,”承恩公叹一口气。
“阿兄,对不起,是我害死了阿姊,那离魂咒,我原想着自己亲自下,是阿姊无意间听到,便从我的手里抢走了,我不想的啊,我不想要阿姊死,我便想抢回来,可阿姊说我若是抢,她便去找皇上把一切坦白。”
“可我怎么敢赌啊!”
承恩公听到这么个答案,突然就愣住了。
私心来讲,他更宠云安这个最小的妹妹。
荣安生来贤惠,也不曾惹祸,整日里没什么存在感,特别是嫁给先帝之后,家人对她敬着爱着,一应用具准备妥当,但总有一丝隔阂。
而云安自小鬼灵精怪。
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怕掉了,外人动她妹妹一根头发,他都要拼命的。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云安害死了荣安,承恩公一颗心好像揪起来,疼得厉害。
他真的累了。
年近半百,一生富贵,临了一个妹妹没了,还是另一个妹妹导致的。
承恩公的背好像在一瞬间佝偻起来。
“造孽啊!”他无力再回应云安夫人。
他不是个聪明的,不过天生富贵罢了。
此时一句话也说不出了。
为罪臣翻案,讨伐对象还是先帝。
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这事提前坦白给皇上吗?
皇家颜面大于一切啊!
荣安太妃尚且不敢。
承恩公更不敢赌,也不会为了一个林时景赌上自己这一大家子。
天子一怒,伏尸百万。
他怎么敢啊!
“阿兄,对不起。”云安夫人呢喃。
承恩公:“你对不起的,是太妃!她对你那样好,你说不愿嫁人,是太妃请旨为你封了夫人,甚至害怕你一个人孤独终老,还亲自挑了霓裳给你,你对得起她吗?”
明远皇别过脸,已经不忍直视这对兄妹,“李相,武安侯,随我去大理寺,见林此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