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衍睨他一眼,觉得他没憋好事,“怎么?”“你可以替我把这杯咖啡喝了吗?”“……”“我不爱喝咖啡,丢掉又浪费,还温着呢,你喝吧,就当我请你喝。”不爱喝,怕浪费,分明是打好了主意。江时衍不觉得他笨了,觉得这小子鬼精着呢。他垂眸,看见他筋骨分明的瘦长手指握着咖啡杯,被深色大衣衬得愈发白皙,心里隐隐生出一些别的滋味。觉得他这手抓着床单一定很好看。江时衍收了思绪,靠着椅背,食指缓慢点着座椅扶手,“温璟,我看你挺好意思使唤人的,成天拿我当你助理了吧。”
“江总,这周的报价…温少爷…”助理走进来,看见办公桌后的人傻眼了。
这是……已经易主了?这么突然?
“嗨~”
温璟坐在正中间,乖巧打招呼。
助理懵逼中,听到旁边问,“什么事?”
助理扭过脸,自家老板正一脸严肃地坐在一团缤纷的色彩中,像极了一个大人坐了儿童的座位。
助理忍着笑把文件交到江时衍手上。
这位置,怎么这么不习惯呢……
“老板,咱们不收购温氏了,改温氏占领咱们了?”
江时衍签字盖章,“要不你也改姓温?”
小张助理摇摇头,“我虽然已经是温少爷的助理了,但我还得为您办事啊。”
江时衍把文件拍在他身上,“我是让你,最近,跟着他。”
“明白!”助理出去了。
“还没过瘾?”江时衍翻着一叠资料问。
温璟从电脑屏幕上移开视线,“说好了今天让我坐的。”
“江时衍,你什么时候帮我找人啊?”他问。
“急什么。”江时衍没抬头说。
其实这事他从上午就着手了,本公司的团队倒是经验丰富,也靠谱,但常年只接触望江的产业。
所以他又从联系了几个行业大佬,大概最迟不过这周,人就找齐了。
距离上诉的时间倒算充裕。
现在他在调取最早和温氏往来的交易记录,这一查才知道,第一笔合作不止十年前,恰恰是十二年前。
那时温氏规模还不比现在,当时望江资金遇到些困难,温徐年以债务融资的方式为望江提供了资本支持,并且合作开发了一个不动产项目,由温氏提供资金,望江负责项目的设计、施工和管理。
正是这一次合作让望江地产盈利大增,后来几年,温氏一直为望江提供资产管理服务,在租赁、运营和资产增值上都成效明显。
那时候江时衍还在上学,只是课余时间来公司走动走动,具体情况并不了解。
看来得回去一趟了。
“温璟。”
“嗯?”温璟扭过脸。
“把你的身份证号码发给助理,和我去一趟邵州。”
温璟先是“哦”了一声,才想起来问:“我们去邵州干嘛呀?”
江时衍的目光远远投过来,落在他的脸上,停了许久说:“去见我爷爷。”
“你…爷爷?”
-
飞机是在晚上起飞的,温璟甚至都没怎么收拾行李,叮嘱了王伯几句让他别担心,就匆匆走了。
机场里,温璟端着一杯咖啡,在手机上百度着。
江风致,打眼扫去,履历一页都介绍不完。
这么牛,温璟摇摇头心想。
他居然才知道江时衍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爷爷。
也是,望江基础雄厚,不是几年内就能积累下的,在江时衍接手之前,正是江风致早年亲自创建起来的。
“大晚上喝咖啡,还睡不睡了。”江时衍把他手里的杯子抽走。
温璟像被抢走猫薄荷的猫,蹙起眉,“我捂手来着。”
江时衍无语片刻,又还给了他,吐槽道:“这么怕冷还玩雪。”
温璟重新抱着咖啡杯,“你不懂,那是冬天的乐趣。”
江时衍轻嗤一声,“幼稚。”
登机后,温璟坐在窗边,扭头问:“江时衍,你渴吗?”
江时衍睨他一眼,觉得他没憋好事,“怎么?”
“你可以替我把这杯咖啡喝了吗?”
“……”
“我不爱喝咖啡,丢掉又浪费,还温着呢,你喝吧,就当我请你喝。”
不爱喝,怕浪费,分明是打好了主意。
江时衍不觉得他笨了,觉得这小子鬼精着呢。
他垂眸,看见他筋骨分明的瘦长手指握着咖啡杯,被深色大衣衬得愈发白皙,心里隐隐生出一些别的滋味。
觉得他这手抓着床单一定很好看。
江时衍收了思绪,靠着椅背,食指缓慢点着座椅扶手,“温璟,我看你挺好意思使唤人的,成天拿我当你助理了吧。”
温璟觉得他夸张,“就让你帮忙喝杯咖啡而已。”
他打开饮用孔,“你不喝我自己喝。”
刚仰头咽下一口,手里的杯子就被夺走了,紧接tຊ着旁边响起了咕噜声。
温璟扭头,惊讶地看着他的唇,贴着他喝过的地方,喉结滚动,两口喝完丢掉了杯子,一气呵成。
他呆滞着,“你……你,我喝过了。”
江时衍用纸巾蹭了蹭嘴,“今天晚上我要是睡不着,你也给我醒着。”
温璟当了真,咬咬牙说:“行!”
说要陪着熬夜的人,在起飞半小时后就困了。他昨夜没睡多久,白天又去了公司,现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困意便排山倒海袭来了。
飞行的声音催眠一般,江时衍低头看着邮件,收起手机就看见人已经睡着了。
呼吸匀长,不琢磨怎么使坏时,睡颜乖巧了许多。
一个颠簸,脑袋突然歪向了江时衍这一侧,浓黑的眉不安地动了动,不知是陷入了梦境,还是被惊醒了几分。
江时衍伸出手,拍了拍他另一边胳膊,看着人睡稳,便收回了手。
谁料没过几秒又轻哼起来。
江时衍顿了顿,不得不又上手拍起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他试着停住动作时,那人好看的眉头一点一点拧紧了。
他无奈。
这么隔着人拍他也累,只好轻扶起人,左胳膊从他脖子后穿过,把人搂在身侧了。
“先生,请问喝……”
江时衍抬眼摇了下头,空姐识相地走开了。
温璟最近总是能回到小时候。
他手里捧着最爱的巧克力小蛋糕正要吃,周遭突然颠了一下。
小蛋糕在地上摔成了一摊烂泥巴。
温璟郁闷极了。
一个人走过来,把一块完好如初的蛋糕放在了他手上。
温璟高兴极了,刚挖了一勺子,那人居然又给他抢走了。
他气得跳脚,那人见他喊起来,只好还给了他。
这次他总算吃到嘴里了,蛋糕好香呀,他砸吧着回味。
吃饱了,温璟找到一个枕头,安逸地躺下来,又暖和又解乏,舒服得他蹭了又蹭,使劲往里埋着头。
江时衍无事做,本来想看会书,被他弄得什么都做不成,狗一样在肩膀处拱着。
他一下一下拍着,看他又安静下来,也闭眼眯了一会儿。
“江时衍,你还我蛋糕!”
温璟睁开眼睛,这声儿把刚眯着的江时衍也喊醒了。
这两日温璟没怎么睡,他也基本没睡,喝了咖啡也抵挡不住困意。
结果刚眯着,就被人讨伐了。
他捏了捏眉心,问:“什么蛋糕?”
温璟眼眸一转,左右看看,这才发现自己被江时衍一条胳膊搂着,梦里的枕头是人家的肩膀。
他往后让让,“你干嘛搂我。”
江时衍收回已经麻了的手臂,彻底清醒了。
他眼神往旁边瞥去,看他头发乱糟糟的,视线落在亮晶晶的唇上,顿觉不妙,一垂眼,果不其然,左肩湿了一块。
温璟也傻了,他蹭蹭自己的嘴,一定是梦里那快小蛋糕害的。
他窘迫地开口,“不是故意的,我……赔你一件。”